許大茂不說還好，一說，何雨柱還真的來了興致。
“犯了什麼事呀？”
“前幾天，廠裡組織了一次月終盤庫，馬向陽負責的那個車間庫房的實物和賬對不上。”
何雨柱挑眉。
庫存和貨物對不上號，無論在哪個工廠都是常見的。
尤其是像軋鋼廠這樣的大廠。
堆的滿倉庫都是，說不定塞到什麼犄角旮旯裡。
這個月盤的少了，下個月找到了，再補回來，把賬平了就行。
就算貨實在找不到，發點工資把貨款補上，也是可以的。
怎麼就鬧到了降職的程度？
“就因為這點事？”
何雨柱是絕對不信的。
“馬向陽是不是還犯了別的事兒呀？”
許大茂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
還是搖頭。
“沒有呀。”
“馬向陽是咱們廠的老員工，是一步一步從基層幹上來的，有手腕也有心計，遇到這種盤庫查賬的事多了，從來沒有翻過船，而且他平日裡挺會做人的，那可是車間裡的老油條，他還能犯什麼事兒？”
許大茂壓低聲音，湊到何雨柱耳邊。
“說了，他就算犯了什麼事兒，他手底下也是有人的，這來回一劃拉，可不就把事情給平了嗎？”
“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是呀。
何雨柱也想不到為什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的。
卻聽許大茂繼續道。
“你可是不知道，楊廠長和唐副廠長那一天在車間裡發了好大的火，說這批貨需要緊急出庫，別說是丟一件貨，那就是丟一個鋼三角，也是要耽誤事的。”
“當場就給馬向陽降職了。”
何雨柱更加疑惑了。
就算丟了一件貨，耽誤了事。
可軋鋼廠這麼多車間，生產出來的產品，總有同樣型號的。
暫時從別的車間借一下過來，先應急。
也是工廠各車間之間常有的事。
“這也太離譜了。”
“可不是嗎？”
許大茂嘖嘖嘖好幾聲。
又抬頭看何雨柱。
“你說這屁大點事，何至於把一個堂堂車間主任降成副職。”
“這兩天他們都在討論，肯定是因為馬向陽之前縱容他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親戚得罪你，被楊廠長和唐副廠長盯上了，這次就是故意找他的錯處，為的就是要把他這個車間主任給碼下來。”
這可真是太冤了。
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怪不得剛才馬向陽在外頭那樣為難他。
原來中間還有這麼個緣故。
“我都不知道。”
“我到現在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要不是你說，我還真是被矇在鼓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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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點頭。
停了一下，又擔憂道。
“我看馬向陽那孫子恐怕把這筆賬記在你頭上了，以後肯定還要為難你，你可要小心點兒。”
這種事情，他還用不著躲著避著。
對付像馬向陽那樣的人，只怕他越是躲著，他就越來勁。
“得了，我心裡有數。”
“你就放心吧。”
“憑他，還不能把我怎麼樣。”
“你忙去吧。”
許大茂大刀闊步的離開。
全程沒有看秦京茹一眼，他是真的變了。
無論是從性格還是從言談舉止，都變了，行事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猥瑣。
何雨柱笑了一聲。
“柱子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那個人是不是特別不好惹呀，我看好多人來找你。”
秦京茹滿臉不自在。
她羞的不行。
無法面對何雨柱。
可她心裡更擔心的是，何雨柱埋怨秦淮如。
畢竟，事情鬧得這麼難看，全都是因為秦淮如沒有把電影票給她。
“柱子哥，我表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她應該就是忘了，才沒有把電影票給我，可千萬別怪她。”
何雨柱並不這麼認為。
六零年代，是被黑白藍充斥的年代，民眾根本找不到什麼娛樂專案。
看電影就成了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情。
秦淮如恐怕不是忘記了。
她就是故意的。
既要讓秦京茹在她面前丟面子，又要讓他在所有人面前丟面子。
恐怕她心裡早就已經算準了，剛才在電影院門口發生的一切吧。
可惜了秦京茹這個傻姑娘，到現在，還在為她說話。
“你表姐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會拿著那張電影票來看電影。”
秦淮如才捨不得放棄看電影的機會呢。
每個禮拜看電影的時候，都是軋鋼廠管理最鬆散的時候。
電影院門口雖然有檢票處，各車間也是按照順序來看電影，可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守規矩的，和幾個不用守規矩的，隨時都能進電影院來，檢票處的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些不守規矩，溜號進來的就不提了。
可那些不用守規矩的，可都是底層員工們，平時在廠子裡連一句話都說不上的。
憑秦淮如的性格和手段，她肯定會抓住每一次看電影的機會，想辦法和這些不用守規矩的車間主任，或者是車間的高級技工，甚至是幾位副廠長和廠長搭上話。
或是利用認識他們的特權，或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些好處。
秦淮如把電影票給了秦京茹，就等於少了這一次機會。
她怎麼能捨得？
可惜秦京茹實在太不瞭解她這個表姐了。
“那當然了。”
“電影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我表姐竟然忘了把票給我，如果她不進來看電影，那電影票豈不是浪費了？”
何雨柱笑著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
以秦京茹敦厚善良的性子，不可能因為一兩件事就認清秦淮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的思想還需要慢慢扭轉。
這種事情急不得。
且最重要的是，要讓秦京茹自己慢慢的覺醒這種意識，而不是讓何雨柱在她耳邊說。
要是一個搞不好，在秦淮如心中，何雨柱還會變成一個挑撥離間的壞人。
“看電影吧。”
“嗯。”
秦京茹笑著點頭。
兩人一時無話，直到電影結束。
秦京茹要趁著時間還早趕回紅星廠，匆匆告辭。
何雨柱送她出電影院。
可剛到門口。
馬向陽又再次攔住了他。
“柱子哥。”
秦京茹小心翼翼，她始終認為今天何雨柱被為難的事，都是她的過錯。
是因為她拿了何雨柱的電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