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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跟做夢似的, 陸文抱著花,眼光猶如賓利的頭燈, 直勾勾、明晃晃地把瞿燕庭看著,他高興得昏頭轉向:“我以為你不來了!”

瞿燕庭噙著笑, 抬指尖在團簇的百合花瓣上一勾, 像刮人的臉蛋兒, 要不是扎花的小姑娘動作慢, 他還可以更快一點。

料到陸文會開心, 但沒料到這般程度, 瞿燕庭回想剎車時, 路中央形單影隻的一抹高大, 他納罕:“你一直在等我嗎?”

“我……”陸文撒謊道, “沒有, 我賞雪呢。”

瞿燕庭笑話人:“你還挺有興致。”

言語的工夫,劇組其他人下了樓, 搬箱子的, 扛裝置的, 一窩蜂湧出單元門。有人眼尖,最快發現車旁的一雙身影, 喊道:“是陸老師吧?陸老師!”

“幹嗎呢?”服裝老師說, “虧我等他半天,他在樓下約會呢。”

天黑,陶美帆問:“小陸跟誰啊?”

康大寧嘀咕:“不會是戀情曝光吧?”

“戀你個頭!”任樹分辨出來,招手喊道, “燕庭,過來也不說一聲!”

大夥紛紛圍上來打招呼,瞿燕庭下意識地後退,捉住陸文腰後的皮夾克邊緣,拽著,擋一點在身前。

陸文不露痕跡地挪動,抱著捧花做護花使者,他商量道:“導演,等會兒雪下大了不好走,咱們先轉移陣地吧?”

任樹贊同:“走走走,聚餐!”

陸文說:“今晚我買單,那地方我來選行不行?”

眾人沒意見,歡呼著往停車場搬東西,等散得差不多了,陸文轉過身,道:“不去卡拉ok,也不去豪華宴會廳。”

瞿燕庭微怔:“是……遷就我嗎?”

“我心甘情願的,”陸文說,“那就不算遷就。”

雪花不斷飄下來,撲在臉上,瞿燕庭輕抖著睫毛,放任自己得寸進尺地問:“萬一我又躲進洗手間怎麼辦?”

“那我又在門口。”陸文回答,而後才是邀請,“瞿老師,你願意一起來嗎?”

瞿燕庭點了點頭。

陸文渾不拿自己當外人,轉頭便鑽進副駕駛,瞿燕庭總不能再把人攆下去,也上了車,第二次給這小子當司機。

駛出小區大門,和髒兮兮的保時捷擦肩,任樹降下車窗:“你倆真搞笑。”

瞿燕庭也降下:“搞笑什麼?”

任樹說:“小陸抱著花坐你副駕上,乍一看還以為你載著女朋友。”

瞿燕庭道:“你家女朋友像根柱子?走你的吧。”

關起窗一前一後上路,劇組的車輛跟在後面,頗具氣勢地連成一串穿行於雪夜,陸文找的地方是一家居酒屋,兩層,門前掛著紅色的日式燈籠。

大夥都累了,又冷,正需要這樣的去處,燙壺酒,煮碗麵,給高強度的劇組生活畫一個溫暖的句號。

兩層樓被填滿,卡座和榻榻米長桌座無虛席,擁擠又熱鬧,瞿燕庭選了吧臺前的座位,緊裡面,右手邊挨著一面風情壁畫牆。

陸文坐他左手邊,問:“瞿老師,你喝什麼酒?”

瞿燕庭不喜歡清酒,要的啤酒和梅子酒,導演組的男人們更狂野,去附近的菸酒超市搬了一箱白酒,看樣子要痛飲一番。

第一輪舉杯,慶祝陸文和陶美帆圓滿殺青,“母子倆”戲挺多,陸文遙遙地喊一聲“媽”,被任樹罵了句“抱老戲骨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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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怕喝醉出醜,掂著份量,晃悠一圈返回高腳椅,見瞿燕庭待在角落吃雞肉串,側身坐下來,伸手碰了一下對方的杯沿兒。

瞿燕庭端起來:“要敬我麼?”

“嗯。”陸文撲哧樂了,“瞿老師,你還記不記得開機宴,我進包廂給你敬酒?”

瞿燕庭抿住唇,怕笑得太放肆,在重慶的那段日子裡,陸文丟的人簡直不勝枚舉。他飲下半瓶啤酒,正式祝賀道:“下一部會更好。”

新上一輪刺身,配濃濃的青芥,瞿燕庭能吃辣便無所忌憚,蘸一把塞嘴裡,三五秒後嗆得偏過頭去悶咳。

陸文幸災樂禍,搭著人家的椅背,傾身追過去瞧,陡地,瞿燕庭撐著面子回過頭來,臉紅眼溼,鼻尖被揉得像落了朵櫻花。

欠揍的玩笑話悉數卡在喉間,陸文慌忙移開臉,坐正身體,推著孜然小料卻貨不對板地說:“這個烤牛舌挺香,壓一壓。”

瞿燕庭輕慢地問:“怎麼不瞧我了?”

陸文回答:“看熱鬧,沒素質。”

吧檯桌杯碟滿當,瞿燕庭的箸尖伸過來,夾走一片牛舌,細微的咀嚼聲,之後是咕咚咕咚咽酒的聲音。

瞿燕庭喝完剩下半瓶啤酒,拿一瓶新的,露出白牙熟練地咬掉蓋子,仰頸又是小半瓶。陸文這才發現,牆邊已經擺著四隻空瓶。

瞿燕庭沒跟別人交流,有點獨自喝悶酒的意思,他確實悶,前兩天的煩心事一直壓著,今晚趁機借酒消愁。

任樹端杯尋過來,站在陸文和瞿燕庭的座位縫隙後,說:“坐這麼偏,叫我好找。”

瞿燕庭撂筷:“要喝一杯?”

圈子就這麼大,訊息傳播飛快,任樹已經略有耳聞,小聲問:“聽說你接了個偶像劇,真的假的?”

接都接了,遮掩太不磊落,瞿燕庭回答:“真的。”

任樹驚訝道:“不是你風格啊,跟人聯合還是怎麼?”

“現成的本子。”瞿燕庭沒詳細解釋,“冠我的名。”

任樹不再多問,碰個杯,被導演組的人喊走了。瞿燕庭一飲而盡,半晌沒動靜,側過臉,發覺陸文神情微妙。

“你怎麼了?”瞿燕庭問。

陸文不懂編劇行業的彎彎繞,但剛才也聽懂了,他反問:“為什麼要冠名別人的劇本?”

瞿燕庭蔑然地笑了一瞬,這破事過不去了是吧?他回答:“開價高。”

陸文說:“可故事不是你寫的。”

瞿燕庭道:“不是我寫的,卻署我名,給我錢,等於天上掉餡餅。”

陸文說:“這等於作弊!”

瞿燕庭預設了,又咬開一瓶酒。

陸文有些著急,他曾誤會過瞿燕庭很多次,無論做事還是做人,一次次證明瞿燕庭的無暇,所以這件事他不願相信瞿燕庭會做。

“瞿老師。”陸文不死心,“是真的?”

瞿燕庭說:“下午剛和律師擬完合同,你說真還是假?”

陸文急道:“為什麼啊,你不是這種人!”

瞿燕庭像挨了當頭一棒,暈眩,也痛,搞不懂自己的好壞髒淨,他靠住椅背把頭後仰,房梁倒掛的紙傘似乎在旋轉,轉得他沉積的情緒揚塵般飛起來。

他輕聲道:“說明你不瞭解我。”

陸文的是非觀很強,彆扭地說:“也許吧。”

“現在明白我是哪種人了?”瞿燕庭自言自語,“是不是很失望?”

陸文還沒有回答,身旁空了。

瞿燕庭單手抓著兩瓶啤酒,離開椅子去找攝影組的卡座,比起面對一桌人的不適,他此刻更渴望喝個痛快。

做代班導演時相處得熟了,段猛說:“瞿編,來我們這桌得喝白的。”

瞿燕庭晃晃啤酒:“我喝炮彈。”

大杯啤酒沉入一盅白酒,混合前一口氣幹掉,瞿燕庭面不改色地連灌了三隻炮彈,酒液淌入五臟六腑。

陸文遠遠地糾結,一半急一半氣,瘋了吧這麼喝,可瞿燕庭又不聽他管,隨手抓住一名服務生,說:“給那桌煮醒酒拉麵,趕緊的!”

一場聚餐進行到深夜,攝影組最慘烈,七八個男人幾乎全軍覆沒,有人趴下了,有人去吐,滿桌通紅的豬肝臉色。

瞿燕庭也醉了,不過酒氣不上臉,只眼瞼落著輕薄的一抹粉。

劇組的人幾名劇務會安排,陸文結完賬,拿上外套直奔卡座,腳下的空酒瓶叮鈴咣噹,他彎下腰,輕拍瞿燕庭的手臂:“瞿老師?”

瞿燕庭睜開眼,哼了一聲。

陸文把人拽起來,披上衣服,摟腰半抱地往外面帶,瞿燕庭不怎麼晃,也很老實,不吭聲的話甚至看不出他醉了。

“誰啊。”可惜吭聲了。

陸文字就不痛快,又被濃郁的酒氣燻著,箍緊手臂咬牙切齒地回答:“活雷鋒。”

瞿燕庭嗤嗤地笑,出了門叫寒風猛撲,往陸文的身邊躲了躲,感覺有些異樣,他皺起眉:“你摸我幹什麼?”

陸文在找車鑰匙,找到了,扔給等在門口的一個人,是陸家的司機小邵。

折騰半天上了路,陸文擰開礦泉水給瞿燕庭喝,讓司機帶了一包酸話梅,也喂進去。突然,車身猛顛了一下。

陸文拍駕駛座:“你給我開穩當點!”

小邵說:“減速帶……”

瞿燕庭也要說話:“師傅,去林榭園,打表。”

“哎,好的。”小邵配合道,“您要□□嗎?”

陸文無語道:“你臭貧什麼?”

小邵問:“少爺,這位先生是?”

陸文不想透露太清楚,籠統地說:“我領導。”

林榭園到了,陸文有些驚訝,沒想到瞿燕庭住在這麼普通的小區,把人扶下車,瞿燕庭死活不走,抽出一百塊塞給了小邵。

雪一直未停,地面白茫茫的,瞿燕庭被炙熱的酒勁兒包裹,醉意越發厲害。陸文不放心,跟著,兩個人沾了滿腳的雪。

好不容易進了電梯,到九樓,陸文怕驚擾鄰居,摟緊了不讓瞿燕庭亂走,一邊去開門,漆黑的屋內一雙泛著幽光的眼,黃司令發出生人勿近的叫聲。

陸文嚇一跳,關住門,摸索牆上的開關。

還沒摸到,瞿燕庭環腰抱住了他。

陸文僵立著,頸側襲來烘熱的酒氣,瞿燕庭不輕不重地枕著他的肩,佔據他大半懷抱。

他無法判斷瞿燕庭是無意,還是本能。

手落下來,陸文按住瞿燕庭的背,另一只手向上移,輕而易舉地籠罩住對方的後腦,細密的髮絲上有融化的雪,涼涼的。

忽然,瞿燕庭微動:“你不是失望了嗎?”

陸文無聲地吞嚥,沉默以對。

瞿燕庭又道:“那你還跟著我。”

腰間驀然一鬆,陸文感覺到瞿燕庭放開了他,他有些慌,卻不料,瞿燕庭因酒醉而笨拙地抬起手,用食指戳在他的胸膛上。

瞿燕庭一邊戳一邊怨,聲音那樣小:“你沒良心……”

陸文在黑暗中麻痺,彷彿只有心臟還活著。

掌下的軀體隱隱站不穩,慢慢向下墜,在陌生的房子裡,在一雙貓眼的監視下,在今冬第一個雪夜——

陸文將瞿燕庭打橫抱起。

“別戳了。”他沉聲求饒,“我錯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除夕,除夕到大年初三休息。最近肺炎很厲害,有親屬是定點醫院的醫護人員,叮囑注意預防,希望大家也都做好預防工作,過個安心的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