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梁緋然的這句話，沈莫承深邃如潭水的黑眸中似乎浮現一抹審視。
夏盛延明白梁緋然話中的意思，對敵人，要狠！
像是新月這樣的妖靈，太過善良，容易被欺騙，更容易手軟心軟。
她需要在實戰中成長，而梁緋然正是在教會她這一點。
梁緋然再度抬手，斂去眸中戾氣，只剩一片漠然。
“我都告訴你，請不要殺我！”娃娃的赤紅色玻璃珠從眼眶中跑出來，正只布娃娃已經扭曲了，看起來極其猙獰的喊叫著，她感受到了那股無法抵抗的死亡的恐懼朝她襲來，就在幾個呼吸之前！
她明白，是她想錯了，梁緋然不是什麼都不會的騙子。而是打算為了給那只藤蔓妖靈練手，這才沒有對她第一時間動手。
然而，娃娃說這一切都晚了，這是她最後一絲生機，下一刻，便消散無蹤。
咔嚓＿＿
兩顆赤紅色的玻璃珠再次從空洞洞的眼眶中滾落出來，同時伴隨著玻璃珠破碎的聲音。
梁緋然輕輕撫了撫手腕上的新月。
新月也是乖巧的蹭了蹭梁緋然，問道：“主銀，這個娃娃跟我有點不一樣，她是妖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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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緋然搖了搖頭，說道：“算邪靈的一種。”
新月弱弱的點頭，好可怕的妖靈，差點被套話了！
風從窗戶的縫隙中灌入屋中，夾雜著一抹溼意，雨不知什麼時候，密集的落在窗上。
窗簾隨風擺動著，幾人面上的光陰一明一暗不斷變換著。
沈莫承看向桌上那個恢復如常的卻被不知名力量撕裂扭曲的娃娃，講他反轉過來：“到底是誰？”
梁緋然微微頷首，眸中流露歉意說道：“我問了她好幾遍，她都沒打算說，我想她肯定不會再說，誰能想到她死前竟然想說，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
沈莫承聽梁緋然認真的講述，低沉的語氣中並無責備說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是我，也會這麼選。”
梁緋然：“這只娃娃在這裡一年多，本身的目的就是為了治你於死地，你跟對方的仇很大，事情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沈莫承身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月牙小區那件事，不過是雙方在商場上的較量，但是這一次卻是關乎性命。
沈莫承薄唇輕輕一抿，說道：“我得罪的很多。”
梁緋然露出禮貌中帶著尷尬的笑容說道：“從月牙小區那件事我就看出來了。”
沈莫承微微側臉，額間髮絲落了幾縷，問道：“會不會也是風來道觀的人？”
梁緋然想了想問道：“從時間上來說，不一定……你跟風來道觀，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按道理來說，身為保鏢不該打聽這件事，可眼下的情況已經關乎到沈莫承的性命，她必須問清楚才能防患於未然。
沈莫承搖了搖頭，說道：“我跟風來道觀根本沒有打過交道，沒有接觸過，也不可能有什麼恩怨矛盾。”
梁緋然卷翹的睫毛落了下來，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動：“你如果想到了什麼關鍵資訊，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現在你應該覺得輕鬆不少，今天之後，那種煩躁的感覺應該不會再出現，如果再出現，那你就是真有病。”
新月忍不住雀躍的擺動了葉子，罵得好！
沈莫承不自然的側過臉，說道：“我知道了。”
梁緋然開啟手機，刷著螢幕，說道：“這個訂單得另算，跟月牙小區的售後服務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同一批人，也得另算。”
她表現的非常公事公辦，該要錢的時候，不會去客套什麼。
這次的符籙，她以手指蘸硃砂，耗費靈力所寫。
符籙一張五百，之所以貴，都貴在靈力中，她更是一次性畫了貼滿整個公寓的符籙，築基期靈力不多，已經透支。
她做事一直很認真，而這次，更是沒有出過任何么蛾子，該幾張符籙，一張都沒有少。
沈莫承對上樑緋然那張清冷與魅意渾然一體的臉，唇角輕勾道：“沒問題，我讓公司賬務給你轉過去。”
梁緋然按了關閉螢幕的鍵，說道：“麻煩了，還有問題直接聯絡我，半小時內趕到。”
沈莫承沒有說話，梁緋然跟夏盛延準備離開。
當梁緋然的身影踏出門檻的時候，沈莫承忽然開口問道：“命數，真的沒有辦法改變麼？”
梁緋然回頭，逆著光而站，如墨般的頭髮染上似灑落一層金箔，明媚一笑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咔的一聲，梁緋然將門關上。隔絕了梁緋然纖細的身影。
沈莫承的目光還是停在那扇門上，黑眸中光芒閃爍，良久，輕聲低喃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命數也是這樣麼？”
……
傀儡瞳孔中的生機消散，紅色的燈光照的整個屋子有些詭異，一個鬼面人忽然睜眼道：“被除掉了？沈莫承聘請了除妖師麼？他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
下一刻，有電話打進來，咒罵聲震天：“姓沈的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死？都一年多了！”
鬼面人的語氣中帶著歉意，說道：“錢我會退給你，抱歉，這個單子我接不了。”
“接不了？為什麼？你不是國外的麼？怕被他查到 ？”男人罵罵咧咧，語氣中的指責意味更重。
鬼面人搖頭，用流利的英語道：“有人除掉了我放在沈莫承辦公室的詛咒玩偶，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幫你了！”
男人冷哼一聲，磨牙道：“你們這群人這麼膽小，怎麼會在國際上這麼出名？真是奇了怪了！再放一個不就好了？”
“在國際上出名，是因為我們做事都是點到為止，您救了我一命，我才幫您咒殺別人，如今不成，證明他命不該絕，請您放棄吧。”鬼面人像是沒有聽出男人語氣中的陰陽怪氣一樣，平靜說道。
男人被這麼一勸，更加生氣了，指責道：“什麼意思啊？你還記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嗯？那你還不按照我的要求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