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九重道臺第四十九章陰雷與陽雷
“雷霆分五行,對人身五臟,亦分陰陽,陰煞而陽罡。陰者為雷煞,陰損而纏綿;陽者為雷罡,猛烈而霸道……”
“化雷入血遊周身,祛煞存罡以煉腎……可成陽雷之法……”
“化雷入血遊周身,焚罡聚煞以養腎……可成陰雷之法……”
“若修陰雷,定會令體內陰氣與陰雷煞糾纏,再難祛除,所以,留給我的選擇只有修陽雷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感受著體內傳來的陣陣刺痛,範辰眉頭皺進。
雷霆之力隨著血液在全身遊走,陰性的雷煞逐漸被煉化,只留下霸道的陽性雷罡,化為一根根宛如牛毛的淡黑雷芒,雖然將範辰血液中沉凝鬱滯的陰氣都擊散了許多,卻也讓範辰融於血液的元神之力損耗不少。
“還不夠,還差得遠……”
範辰搖搖頭,繼續抬步向前,神念隨之散至雙腿,接引天階之上傳來的雷霆之力入體,修煉玄冥一氣雷訣。
“六萬階。”
雷芒的顏色愈加深黑,長如蚯蚓,細宛如髮絲。
“六萬一千……”
“六萬二千……”
“六萬三千……”
……
“七萬”
登上七萬階時,範辰體內的雷芒已經粗了五六倍多,已經有繡花鞋粗細,顏色也更加深邃幽暗。
“化雷入血遊周身,祛煞存罡以煉腎。”
說罷範辰已經再次盤坐在青石階之上,禁閉雙眸,神情凝重,控制著全身血液,小心地放開了對血液中雷芒的壓制。
“啊……”
一聲淒厲痛苦的嘶吼從玄冥天階之上突然爆發,瞬間傳遍八方,驚醒了無數生靈,玄冥峰上的弟子,以及妖禽妖獸在第一時間被驚醒。
黑暗的密林之內,無數飛鳥騰空飛走,無數走獸咆哮。
“何人如此無禮,居然於深夜大吼大叫,吵人入定?”
天階之上,一名瘦削的黑袍年輕人在聽到這聲哀嚎之後,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從入定中醒來,心頭火起,怒罵出聲。
“是哪個混蛋?”一個身形高大,袒胸露背,揹負一把巨大的黑刃的修士結束入定,罵罵咧咧道。
“媽的,差點被驚得岔氣了……”又一個修士怒氣勃發。
天階之上,一個個修士或入定,或休息,卻都被範辰一聲飽含痛苦的大吼給無端驚醒,心情糟糕到極點。唯有少數幾個人似乎知道些什麼,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若有所思的看向聲音的源頭。
“在那裡,離我們不遠,七萬階左右處。”一個五行宗弟子眼中閃過一抹藍色微光,看到了範辰,喊道。
“是誰?”有人問道。
“沒有見過,應該不是宗門弟子。”那人回應道。
“什麼?”眾人聞言一驚。
要知道,五行宗可是處於烈隕山脈深處,山脈之中妖獸妖禽無數,危險重重,若無人引導,就算是築基修士,都不一定能夠到達五行宗。而且五行宗還有護宗大陣,遍佈五絕峰,將五行宗四方上下完全封鎖,敵人絕難潛入。
“這人到底是誰?”有人問道。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莫秋寒和太叔蒙二人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
“見過莫師兄,太叔師兄。”眾人一見二人,立刻知曉二人身份,紛紛行禮。
“諸位師弟無須多禮。”莫秋寒淡然笑道。
“敢問二位師兄,這深夜大嚎之人是……”有人開口問道。
“放心,他是清水師叔的於罪域新收的三弟子,範辰,不是外人。”太叔蒙笑了笑,解釋道,“昨日才歸宗,正在走入宗路,也就是走天階。”
眾人恍然,終於解了心頭大半疑惑。
“走天階就走天階吧,怎麼在深夜如此這般……”有人低聲抱怨,言語間泛著酸氣。
“呵呵,五雷天心訣中的五種雷法,無一不是驚世神通,可是這神通入門時的痛苦卻是必須要過的。”太叔蒙呵呵一笑,也不怪罪,反而別有意味的掃視了眾人一眼,“五雷天心訣可不是那麼好修煉的,有大兇險,如非大毅力之人,還是早點退出為妙。”
“養髒修陰雷,凝煞如寒流,這入門一關過程耗時雖長,卻相對溫和;煉髒修陽雷,煉罡如尖針,入門過程較短,卻痛苦無比,如受酷刑,比之千刀萬剮猶有過之。看樣子,範辰師弟是修的陽雷啊。”
莫秋寒面露回憶之色,眼眸之中還有一抹抹不去的恐懼,接著說道:“這陽雷可比陰雷難修多了。當初,我修陽雷時全身血肉如同刺入無數鋼針,全身毛孔滲血,肉身撕裂,經脈盡斷,一身修為幾乎盡廢……當時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師尊為我護法,及時制住我,我現在只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之後,師尊向青蘿師叔討要了近百種靈丹才保住了我的修為,治好了我的暗傷。”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色變。
“這麼嚴重!”太叔蒙也吃了一驚,雖然青蘿夫人跟他說過陽雷的難度,但他還是低估了陽雷的兇險與痛苦。他修煉的是陰雷,雖然痛苦,卻還在他的意料之內,並未超出他的承受範圍,更沒有出現修為差點廢掉的狀況。
可儘管如此,剛開始修煉青木長生雷訣的那段時間,已經是他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段回憶了。
“就是這麼嚴重。不過,天道酬勤,有付出,自然就有收穫……歷經苦痛與磨礪的人,才能堅強的活下去。”莫秋寒突然補充了一句。讓太叔蒙和一些人露出思索之色。
“你在這裡看著他們試煉,我下去看看。”然而,莫秋寒不等太叔蒙發問,便放出飛劍,化為一道劍光,破空飛向範辰所在之處。
“啊……啊……啊……”
鑽心的痛楚如潮水一般湧來,一波接著一波,刺激著範辰的神經。
範辰的全身肌肉緊繃,一條條血管墳起,顫動,甚至破裂。他的雙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膝蓋,幾乎要將膝蓋捏碎,身體內傳來的痛楚讓他難以承受,痛不欲生,可即便如此,從範辰的外表看來,除了一些從毛孔滲出的血珠之外,竟然沒有絲毫傷痕。
一道劍光破空而至,停在了範辰面前,莫秋寒看見範辰身上已被鮮血浸溼的衣物眉頭就是一皺,卻是絲毫不驚奇,而後便仔細觀察起範辰的狀況起來,臉上的驚色反而是越來越濃郁,最後更是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
可這聲音一出口,便被範辰的痛嚎之聲淹沒,掩蓋。
就在此時,又是一道白色冰寒劍光劃破夜空,落到了莫秋寒身側,一身玄色法袍,黑箍束髮,赫然便是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