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十郎來的時候, 獪嶽正在以人從鬼的過程中轉變。而黑死牟特意弄的一道口子, 也因為自己本身是鬼的體質, 瞬間恢復。
黑死牟面色平靜, 腳邊的獪嶽就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似的，一直掐著自己的脖子，跟得了羊癲瘋一樣，在地上瘋狂抽搐著。
他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忽的, 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所有的冰冷在看到泉十郎的那一瞬間，統統化解。
“泉十郎。”
“…過來。”
泉十郎：“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他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 但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一是黑死牟不可能出手打他，二嘛……目標人物，哦不, 鬼物就在黑死牟的旁邊。
泉十郎磨磨蹭蹭地來到了黑死牟的旁邊。
剛想出聲，黑死牟就在那說，“你的身上…”
“有血的…”
“味道。”
黑死牟面色不改，“原來如此。”原來出去只是為了尋覓食物，這種行為難免會給他一種“後代僅僅十幾歲能夠做出這種可愛之事”也是實屬正常。
“血的味道？”
實際年齡已經一百多歲的泉十郎沉思了一下，“你鼻子這麼好使，呆在這實在是太屈才了。”
“…閉嘴。”
見泉十郎真的閉嘴以後，黑死牟又繼續說道，“癱倒在地上的蠢貨…會直接接任墮姬的位置，成為上弦之六。”
泉十郎指了指還在那抽的獪嶽, “可他穿著鬼殺隊的隊服。”
“無事。”
“這是他跑過來求我的。”
只覺得全身渾身抽搐的獪嶽：……
——明明他是被逼的！要不是因為黑死牟展現出身為上弦之一的強大，他怎麼可能會心生退縮之意，成為鬼呢？
“這個傢伙竟然是主動變成鬼的嗎？”泉十郎一眼不眨地盯著逐漸鬼化的獪嶽，“我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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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為上弦之四…”
“對待屬下…要態度良好。”
已經完成鬼化剛松了一口氣的獪嶽，猛地聽到“上弦之四”這個字眼，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原來這就是泉十郎嗎？
那個明明是鬼卻可以和柱快樂相處的鬼劍士？現如今還成為了上弦之四？
獪嶽動了動唇，連同暴1露在外的獠牙也跟著動了動。
——現在大家都是鬼了！泉十郎你還有什麼資格討厭他啊！
“可我不喜歡他這個牙。”
黑死牟眸子一動，只見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把長滿眼睛的鬼之刃。帶著那無數圓月，把獪嶽的獠牙切了個乾乾淨淨。
“既然不喜歡…”
“那就別讓討厭的東西…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泉十郎一臉震驚，“可你剛剛不還說，要對人家溫柔一點嗎？”怎麼轉頭就這麼粗1暴？
黑死牟斜了他一眼，“…閉嘴。”
幾乎是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手上動作繼續，把獪嶽剛剛長出來的獠牙又砍了下去。
獪嶽疼的啊啊啊。
就算是鬼可以完美修復身上的傷痕，但是……這他媽也是會疼的好嗎？
“黑死牟……大人……”獪嶽咳出滿嘴血，不甘心地看著對方。
“您……”獪嶽還沒說完，就對上了黑死牟那極冷的眸子。那眸子如同寒冰，也不知道是過於刺冷還是獠牙被砍斷過於疼痛，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泉十郎看到了，忍不住說道：“天也不冷啊，你發抖做什麼？”
獪嶽：……老子疼啊疼啊！
連著牙神經呢！你牙被切了難道就不疼嗎！
偏偏眼前這兩個鬼都和他不是一夥的，疼也是幹疼，最可氣的是，黑死牟還在那說，“把那醜陋不堪的獠牙…”
“收回去。”
“如若不然——”
泉十郎淡定接話，“辣眼睛。”
黑死牟看他。
“你放心，我沒嫌棄你。”說著，還解釋了一下，“畢竟嫌棄你也不可能一下子改變這詭異的審美觀。”
“…既然嫌棄，你也可以隨之改變。”
泉十郎立馬露出嫌棄臉，“不不不，這絕對會嚇到人的。”說著，他往獪嶽的身前靠了靠，“話說……我能帶走這個鬼嗎？”
“你…想對他做什麼？”
泉十郎心想，我總不能說要把這個傢伙帶回鬼殺隊本部，讓產屋敷先生處置這可惡的傢伙吧？
心思轉了一圈，他淡定地說道，“討厭他，所以要跟他打一架。”
“區區廢物…”
“嗯嗯。”
“不值得讓你動手。”說著，黑死牟又把那鬼之刃掏了出來。
“所以…”
“讓我來。”
泉十郎：……
等等……這種小孩子做錯事，家長突然蹦出來說“你別害怕我幫你揍回去”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但——
“我可以拒絕嗎？”說著，不給黑死牟拒絕的機會。拽起了獪嶽的衣領，“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說著，泉十郎就拽著獪嶽快速地跑走了。
原地。
黑死牟看了看還沒收回身體裡的刀。
半響，他低低地發出了一句，“愚蠢。”
對於所謂的下屬，就是要適當地散發出屬於上位者的威嚴。
不過泉十郎既然喜歡這麼做，他自然不會去出手攔著。
至少剛剛才變成鬼的獪嶽？
沒關係——反正，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找到可以取代獪嶽成為上弦之六的鬼。
＊＊＊
［主人，您為什麼要帶著這個傢伙離開？］
［直接被黑死牟處理了，不是更好嗎？］
泉十郎找了個安靜且其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聽到物吉貞宗這麼說，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把獪嶽摔到牆面上。
獪嶽被摔的悶哼一聲。
“你這個混蛋——”
“你犯了三個錯誤。”
泉十郎抬起手，瞄準獪嶽的臉開始扇。
“一是你狂妄自大，遇到鬼不想著去殺了對方，反而是將信任你的隊友送入鬼口。”
啪！
“二是你遇見了黑死牟，竟然都不反抗直接拋棄了人性——你這種傢伙，怎麼配當善逸的師兄？！”
泉十郎剛準備下第三個巴掌，就見獪嶽受到什麼刺激似的，眼睛跟噴了火似的看著他。
“泉十郎，你這個混蛋，哪裡來的資格說我啊？”
泉十郎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
“你說得對。”
“所以我得多打幾下才行。”說著，幾個巴掌迅速落下。
“第三，獠牙長的太醜還帶了一點黃，一看就是不注意衛生的傢伙！”
獪嶽：……
前兩個都有那麼一點點對錯之分。但最後一個……這是什麼玩意？！
他牙黃不黃，招誰惹誰了？
“我說泉十郎……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你不也是鬼嗎？哦對了，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上弦之四，上弦大人啊！”說到這裡，獪嶽嗤笑一聲，“特意呆在鬼殺隊製造出一堆好的名聲，究竟是為了做什麼？只有你清楚。”
“至於我——想要變強又有什麼錯呢？”
“人怕死！又有什麼錯啊啊啊！”
“人怕死沒有錯——”忽的，後面傳來其他劍士的聲音。
“但是，獪嶽，你把阿西推出去，讓他死，這就是你的錯了！”
幾個受了傷的劍士慢慢靠近。
一開始，他們還想跟著隱儘快離開這裡。可偏偏，屬於獪嶽的鎹鴉飛了過來。
“獪嶽！獪嶽！”
“鬼！鬼！”
幾個劍士聽到獪嶽這個名字頓時來氣了。但是聽鎹鴉傳達過來的意思來看，怕是獪嶽是遇到惡鬼了。
獪嶽雖然討厭，但他畢竟是“人類”。
獪嶽做的事情，回到本部，主公對家人自然會處罰這傢伙的。
但是！
他們是鬼殺隊劍士，為斬殺惡鬼而站在這裡。若是聽到獪嶽的訊息卻見死不救的話，那麼和獪嶽又有什麼兩樣呢？
他們跟隨著鎹鴉的指引，來到了巷口外面。
巷口外，燈火闌珊。
巷口內，血腥味逐漸氾濫。
幾個劍士深吸一口氣，拔1出日輪刀為了防身，便衝了進去，緊接著，就聽到這麼幾句讓人氣到想要磨牙的話。
——我想要變強又有什麼錯呢？
可是你已經拋棄了人性。
——人怕死又有什麼錯呢？
你不配為人！
幾個劍士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泉十郎身後。
泉十郎聽到聲音微微側頭，看到了幾個熟悉面孔，“你們不是跟著隱離開了嗎？”
“泉十郎先生！我們本來是想離開的……”
“只不過是，獪嶽的鎹鴉引我們過來的。”
獪嶽：……
“話說回來，是您制服了獪嶽這個混蛋嗎！”
“應該不算？”畢竟他只是在黑死牟的面前，拽走獪嶽加上甩巴掌而已。其他的事，他也沒去做。
在場劍士：……
所以這究竟是什麼回答啊！
＊＊＊
“泉十郎先生，剛剛那些話我們都聽到了——”
“獪嶽這個傢伙，現在變成了鬼對不對？”
泉十郎點點頭。
“果然是這樣。”其中一個劍士咬著下唇，因為情緒實在是不穩定，握緊手中的日輪刀指向了獪嶽。
“獪嶽，你這個傢伙還真是自私！”
獪嶽也找準了機會出聲，“你們這群愚蠢的傢伙！只顧著說我幹什麼？你們快看看泉十郎啊！泉十郎也是鬼！還是上弦之四——！”
“上弦之四你知道是什麼嗎！”
“閉嘴吧！獪嶽！”
其中一個劍士，終於忍無可忍，終於出聲，“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
“無論泉十郎先生是什麼，他都是有苦衷的！身為一個鬼，卻能夠幫助鬼殺隊，將手中的利刃對著同胞。”
“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嗎！”
泉十郎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
咦。
不都說鬼和鬼殺隊是對立的嗎？這幾個瘋狂洗白他的，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