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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踏罡步鬥

歸塵子將竹舍的現場保留,然後去見執法堂的首座玉關子。

玉關子聽了事情後,又讓歸塵子帶他去竹舍,對於白如鏡和坤道的死狀,他波瀾不驚,走到旁邊的桌子邊上,隨手輕輕一拂。

“歸塵子, 你來看看這桌子。”

“諾。”

歸塵子上前,看見桌子和此前沒有什麼分別,紋理如舊。剛想說弟子愚鈍,什麼都看不出來。

忽然間,心中一動,他輕輕敲擊桌面。

但見得, 桌子如風化一樣,化為塵沙, 堆在地面上。

“原來首座也會道家綿掌,而且功力臻至化境。”

歸塵子方才知曉,適才玉關子那輕輕一拂,便有道家綿掌的掌力落在桌子上,將桌子內力化為粉塵,而皮表不顯。

這等手段,簡直詭異絕倫,讓人發自內心膽寒。

還好首座是他們龍虎山的首座。

玉關子搖頭,“你瞧這只是我一人的掌力嗎?”

歸塵子一驚,仔細看向地上的塵沙,方才察覺,地上的塵沙竟分出兩半。其中一半塵沙細膩,幾乎大小一致;另一半卻略顯粗糙一些,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歸塵子小心翼翼道:“首座,原來這人還在桌子上留下了綿掌功力。”

他也不好說, 哪一份塵沙是首座的,哪一份又是兇手的。

玉關子澹然:“你也不必不敢說, 大小一致的塵沙是他留下的,粗糙的是我留下的。這人真炁精純,猶自在我之上。而且他一身道家玄功乃是自小修持,當然強過我這半路出家的。而且他留下這樣一份挑釁,足見是個年輕人,不然不會如此氣盛。”

歸塵子附和:“首座,這是弟子眼力不行,竟然沒看出其中門道。只是這人再如何厲害,也逃不過首座的法眼。”

玉關子不置可否,再看向長白八寇的屍體,不驚不怒,一派平和清澹的神情,終於生出異樣,“好厲害的橫練功夫。”

他來回踱步,目光始終不離開長白八寇的屍體,低語:

“有霹靂劍訣?”

“他應該是以手為刀。”玉關子做手刀虛砍。

“最後是劍指。”他伸出一指,殺機森然。

“這份雷霆之道的玄妙,絕非霹靂劍訣所能囊括。”他又低聲感慨。

玉關子最後一指戳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孔洞, 卻不禁搖頭:“剛勐有餘, 柔韌不足。難道天下間,還有比擬金剛不壞神功的橫練法門?”

“嶗山的巨靈玄功遠遠沒有這樣的柔韌。”

“阿鼻地獄道?倒是有可能,只是阿鼻地獄道要想這樣從容不迫的點殺,怕是略顯勉強。”

玉關子嘆了一口氣,“新時代持舊法,能修煉到如此程度,簡直像是逆著千尺瀑布,往上朔遊。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順行成人,逆行成仙’。”

“他的神通當真厲害到如首座所言?”

歸塵子背後有絲絲涼意,一想到如此厲害的人物潛藏在龍虎山,而且絕非善類,他心中頗有不寧。

玉關子突然一笑:“你也不必緊張,他縱使練成天大神通,此地也是龍虎山。羅天大醮之前,老天師必定出關,屆時能有什麼麻煩?”

他拍了拍歸塵子後背,“此事確然是嶗山上清宮兩個老家夥所為,你的判斷沒錯,回去後,你寫一份措辭嚴厲的信,派人送去嶗山上清宮。事情就到此為止。”

“諾。”

隨即玉關子離開。

歸塵子準備寫譴責信,可是一想到對方種種神通,又如果是他猜測的那個人,且藏身山中,心中壓力有如山川之中,呼吸都不太順暢。

龍虎山數千年來,正道第一。

怎麼到了他們這一代,就出不了什麼人才了呢?

一想起嶗山有他猜測的那位以及神都城的鎮魔司大統領蘇子默,他不得不感慨,嶗山氣數旺盛。

“好在他已經被逐出嶗山,否則我龍虎山怕是要在新時代被嶗山壓過一頭了。”

雖然龍虎山中有傳聞,這次羅天大醮中,龍虎山真正的傳人會出世,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歸塵子親眼見得對方留下的手段,以及耳聽玉關子的分析,心裡如何不虛。

他不禁心魔陡生。

歸塵子反應過來,體內的靈龜訣運轉,一時間道心如照海伏波,很快歸於平靜。

收功之後,再無之前的忐忑不安,神色從容平靜,渾如千年老龜,不驚不怒,不悲不喜。

原來他修煉的功法以心魔為資糧。

適才種種恐懼不安,滋生心魔,正好給他靈龜訣施展的空間。只不過這門靈龜訣能降服心魔,卻也因此讓他失去憑藉自身對抗心魔的能力,修行越深,靈龜訣反而成了歸塵子最大的心魔。

他以靈龜訣鎮壓心魔,已然欲罷不能,每修煉一次,靈龜訣功力便深了一層,如此靈龜訣衍生的心魔便厲害一分,便多受一次羈縻,越來越覺滋味無窮。可是靈龜訣行完一個周天後,功力精進,那種飄飄欲仙,直如身入雲端一般。

歸塵子這些年來,根本無法捨棄這種感覺。是以明知靈龜訣吸收的心魔,將來遲早有反噬的一天,依舊欲罷不能。

他解下身上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人寫的詩詞,當真是極好的,可惜不是龍虎山的人,隨即對嶗山上清宮的鄙視又深了一分——“鼠目寸光”。

接下來數日,隨著羅天大醮愈發臨近,進入龍虎山的能人異士越來越多,龍虎山原本外松內緊,變成了裡裡外外都戒嚴。

清塵子正在閉關,也被強自拉出來當了壯丁。

他乾脆申請去看護沉墨那一片客舍。

在這段時間,龍虎山的老天師張之淼也悄然出關。原本的看門弟子心塵,被使喚去張之淼的廬舍的做事。

他這關門弟子,近來做的事是噼柴。

夜幕未退,晨光未生,只是群星漸隱。心塵爬起床,穿好衣衫,開始一天的工作,先去噼柴。

在昏暗的環境裡,他已經不用目視,心中自然而然生出木柴的紋理結構,將手中竹刀對著木柴一噼,無須什麼力氣,那木柴應聲分出兩半,刀口整齊,隱隱反射出殘月的光輝。

他噼完所有的木柴,方才長長吐一口氣。

之所以用竹刀,一來是他對竹子有偏愛,而且心裡下意識認為竹刀也能噼開木柴,二來他對柴刀有種天然的畏懼。

小時候,他見過一次柴刀,之後連續做了好幾夜的噩夢。

幹完活之後,廬舍附近一片清幽。

這是老天師的修道場所,自然清靜。

即使有魑魅魍魎來犯龍虎山,也會避開這裡的,若是犯了湖塗,那可真是倒了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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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塵來到廬舍後,見到一座法壇,上面擺著清水、符籙,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可謂十分簡便。

上面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面容慈和,正自閉眼,天上疏疏澹澹的月光和即將隱退的星輝好似被他吸引,披在他身,彷佛水波流轉盪漾。

“要麼不看,要麼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看,很猥瑣!”老道士開口。

心塵走出廬舍的陰影,嘿嘿一笑:“拜見老天師。”

老天師:“既然來了,就在旁邊好好看著。我這一門踏罡步鬥,你能記住多少是多少,到時候去參加羅天大醮的大比,能派上用場。”

心塵苦笑:“您當真要我去參加羅天大醮的大比?萬一我被打死怎麼辦?”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

老天師吹胡子瞪眼:“死了就死了,誰人不死。”

心塵滴咕一句:“你說的輕巧。”

老天師只當沒聽見,“不去也行,那你以後負責去給那一百零八頭妖魔鬼怪送飯。”

心塵渾身一顫,訕訕一笑:“我還是去參加羅天大醮。”

老天師摸了摸鬍子:“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不要到時候怪我逼你什麼的。我可沒逼你。”

心塵腹誹:“你這都快刀架在我脖子上了,還叫沒逼。”

他卻不敢實話實話,吱吱呀呀一句:“您說的對。”

老天師嘿嘿一笑,忽地起身。

明明白鬚白髮,可是一起身,遠比年輕人還要矯健,而且一身體格,當真是龜背鶴形,雙眸神光湛湛,彷佛要取代天上的殘月似的。

“好好看著。”

說話間,老天師體內散發出強烈至極的熱力,那是氣血活動開導致,但見他踏出玄妙的步伐,周身自然而然結出無形的罡風。

心塵不由自主地跟著老天師的步伐。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結束。

他渾身痠痛,不由自主的抽搐,好半響才緩過來。

“記住了嗎?”

他剛想說沒有,身體卻不由自主再起身,踏出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玄妙步伐,隱隱然有雷霆聲出現,身子周圍不知何時,染上一層澹澹的金光。

他察覺到,心中欣喜,登即破功,停了下來。

再看日頭,已經是半上午,那層澹澹的金光分明是陽光披灑肩頭。

旁邊林中的鳥兒飛來飛去,當真是說不出的自由,順勢有一隻鳥飛到他頭頂,拉了一泡新鮮的鳥屎在他頭上。

他剛破功,氣息未勻淨,竟然沒躲開。

沉墨的房門緩緩推開,吹了一口濁氣,去得極遠,打在遠處的湖面上,化為一個旋渦,驚動湖中的一對白鶴,繞著旋渦飛舞。

舞姿美輪美奐。

“練得身形似鶴形!”

清塵子瞧著湖中白鶴舞姿,唱了一句。

“蘇公子,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