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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風雲際會

這是一場意料之外的“獸潮”。

在萬物復甦的春天, 大峽谷的獸人們褪去嚴冬風霜,走出領地覓食的第一頓大餐。

沈輕澤和螣蛇族對峙的周遭,已經被一望無際的獸人部落團團圍住,有成群結隊的豺豹族, 彈跳力驚人的石蛙族, 外形可愛實則嗜殺的獵貓族,還有天生會飛行的羽鷹族……

甚至有其他超級部落的戰士身影, 不遠不近地徘徊在戰場邊緣。

一邊是被重創後不足為懼的螣蛇部落, 一邊是孤零零的人族,這樣的“小場面”,超級部落並不屑直接出手, 它們真正感興趣的,是眾多部落混戰後的“盛宴”。

那之前的開胃菜,就讓中小部落去爭破頭吧。

各大獸人部落的戰士們各自凝聚著陣勢, 在垂涎螣蛇族和沈輕澤時,也在警惕彼此, 千奇百怪的聲音在它們喉嚨裡發出來, 交流著沈輕澤完全聽不懂的“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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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一步一步朝著圓心緩慢逼近, 散亂在草原上的螣蛇族,不得不收縮了戰士們的陣型。

螣蛇族長此刻內心充滿了後悔, 自己為什麼頭腦發昏,竟聽信了那個人族巫術師的讒言。

若非它急功近利,又大大低估了淵流城的強悍,螣蛇一族如何無論也不可能落魄到如此境地!賠上了族中祭巫, 還將全族置於隨時可能滅族的絕境。

尤其是面前這個一再打破它認知底線的人族,強得過分也就算了,引發了偌大的獸潮,眼看就要被群起攻之撕成碎片了,居然還不逃跑!

這個人族難道不明白嗎?即便螣蛇族願意給他蛇膽和驅毒草,他也根本不可能帶著解藥從容離開大峽谷。

螣蛇族長緊緊擰著眉頭,胸膛起伏不定,雖然事態惡化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它依然沒有放棄保全群族的希望。

此處離蛇窟的路程已經不足三公里,那座蛇山肉眼可見的近在咫尺。

族中大部分戰士都被自己帶出來,一部分去往了明珠城,族地只剩下少部分年輕獸人戰士,以及大量老弱病殘和奴隸。

螣蛇族長內心在飛快計算,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金蟬脫殼,至少保留下一部分族人,掩護它們逃離戰場。

還沒等它想到妥善對策,不料,沈輕澤竟然搶先對獸多勢眾的獸人大軍,發出了嘲諷。

給你們逃走的機會?誰逃?

獸人們大笑的浪潮,把一觸即發的大戰氛圍徹底掩蓋下去,緊跟著,笑聲被憤怒的喊殺聲所取代。

它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族是何方神聖,但是沈輕澤的傲慢和愚蠢,徹底激怒了所有獸人。

“誰也不許跟我搶,我要親自咬斷這個人族的喉嚨!”豺豹族年輕的少族長齜牙咧嘴地盯著沈輕澤。

“那麼我要他的一條腿,我還沒啃過人族主祭的肉呢。”

“不如來打個賭吧,誰能第一個殺死此人,就有挑選螣蛇奴隸的優先權!”具有空中優勢的羽鷹族首領戰士躍躍欲試。

它的提議頓時得到了大量獸人的附和,在獸人們眼中,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沈輕澤是頭彩,落魄的螣蛇族是獎勵,更是當眾證明部落實力的大好時機。

結局是註定的,唯一的懸念是,哪個部落能在這場殺戮遊戲中脫穎而出?

肅殺的狂風折彎草原上一片起伏的豬籠草時,狂歡正式開場!

龐大的獸人大軍,不約而同地朝著沈輕澤這個“獵物”撲去——

豺豹族的敏捷在大峽谷所有部落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它們衝刺的時候,肉眼幾乎捕捉不到行動軌跡,獵物唯一能清晰看見它們的時候,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咬斷了。

然而這次豺豹獸人遇上了難得的勁敵——羽鷹族,它們的飛行速度更快,路線更加飄忽不可捉摸。

“這個人族是我的了!”羽鷹族首領興奮地振動翅膀,從天空對準沈輕澤俯衝而下!

不料,斜裡突然竄出來一條粗壯猩紅的舌頭,險些把羽鷹族首領黏住!

它以人類不可能做到的極限速度,險之又險地騰挪閃避開,朝著那舌頭彈射來的方向大罵出聲。

那是一隻體型龐大的石蛙獸人,身高足有三米高,彈跳時可達十米,它行動速度不夠快,但是舌頭卻足夠長,在各大部落爭奪沈輕澤的競賽中,居然後來居上,第一個發動了攻擊。

轉眼之間,包圍圈的獸人大軍已經迫至眉睫,無邊無際的黑色浪潮,在各族首領的帶領下,朝著佇立在中央一動不動的白衣男人,瘋狂進攻!

大地在奔騰的腳步下,被迫發出痛苦的震顫和哀鳴,彷彿下一秒就要被踐踏得四分五裂。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嘶喊聲,怪笑聲,甚至唾液吞嚥的聲音,將沈輕澤牢牢包圍。

敵潮洶湧得遮天蔽日,僅帶著兩隻戰寵的沈輕澤,孤零零立在原地,宛如即將被海嘯吞沒的孤舟,隨時要葬身獸口!

自出生以來,被主人保護得很好的鴨鴨,第一次面臨生死一線的時刻,它渾身的羽毛根根倒豎,五彩的翎羽宛若孔雀開屏般呈扇形舒展。

鴨鴨喉嚨裡發出嘹亮的啼鳴,聲音有著稚嫩的顫抖,它在害怕,但始終緊緊跟在沈輕澤身邊,一步也沒有退後。

阿白的體型,早已超過了沈輕澤見過的一切犬類,日益向獅子的外形發展。

不同於鴨鴨的焦躁,阿白至始至終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和沉著,像沉默的銀甲騎士,無論發生任何境況,永遠守護在主人身側。

腳下的大地地震般顫動到了極致,阿白伏低身體,獠牙森寒,四隻亮出鋼刀般的利爪,深深嵌入泥土,喉嚨不斷發出警示的低吼。

感受到戰寵的不安,沈輕澤輕輕摸了摸它們的腦袋。而後,他握緊了手中寒光閃爍的幽寂。

呼嘯而來的勁風宛如千刀萬仞,割刮在沈輕澤臉上,帶起灰黃的塵煙漫天飛揚,迷人眼目。

時機已至。

沈輕澤微微眯著雙眼,薄冷的嘴唇微翕,開始吟唱技能。

這場獸人間的競賽圍獵,何嘗不是他的“包圍圈”?

一個呼吸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獸人浪潮完全充斥了沈輕澤的視野,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見面前敵人臉上的毛髮,瞳孔裡嗜血的暗光。

穹頂之上,黎明尚未完全點亮天空,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雲佔據。

沈輕澤宛如一尊銀白色的雕刻,在旋渦的中心巋然不動。

他手裡的幽寂不斷散發著朦朧的光暈,武器特效開始發揮作用,一片圓形黑色領域自他腳下展開,形成一方半透明的玻璃狀防禦罩,堪堪將鴨鴨和阿白納入其中。

一頭豺豹獸人第一個撞上了幽寂的防禦罩,彷彿迎頭撞上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豺豹獸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擠成一團,像貼在玻璃上的一張獸皮,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無助地滑落。

緊跟著,接二連三的獸人前仆後繼撞了上來,無論它們牙齒多麼尖銳,爪子多麼鋒利,卻無論如何也破不開幽寂的防禦,只能眼睜睜看著裡面的沈輕澤好整以暇吟誦著不知名的咒語。

可是獸人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比層疊的蔓藤還要密集,嚴嚴實實爬滿了整個防禦罩,一絲縫隙都不留。

各族獸人想盡了一切辦法攻擊防禦罩,弧形的玻璃在連續不斷的破壞下,變得搖搖欲墜,漸漸的,有皸裂的紋路出現在玻璃罩表面,那是傷害吸收到極限的表現!

“啾!”鴨鴨哀鳴一聲,它彷彿已經看見窮兇極惡的獸人衝進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咔嚓一聲”幽寂的防禦罩終於徹底崩碎!

※※※

在眾獸人部落集體圍攻沈輕澤那一刻,螣蛇族長幾乎在心裡笑出了聲。

它真是要多謝吸引了仇恨和火力的人族主祭,它眼下已經無心與對方作對了。

只要能讓螣蛇族的戰士們逃出生天,回到族地蟄伏,哪怕從此不再是超級部落,只要能繼續生存下去,它就心滿意足。

混亂的戰場上,螣蛇族的陣型悄然發生了改變。

它們以族長為中心,圍成一個緊密的圓,壯年螣蛇擋在外圍,年輕族人則低調地縮小身體,徹底變為蛇形,在同胞的掩護下,像蚯蚓一樣鑽到地裡,試圖悄悄逃離戰場。

恰在此時,天色徹底黯淡下來,一陣突如其來的驚雷,在空寂的草原驟然炸響!

螣蛇族長下意識仰頭往天上看去,它倏忽瞠大了雙眼——天黑了?

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遼闊的蒼穹雷雲密佈,萬里長空如鋪幕布,天地之間除了肆虐的罡風,就只剩烏沉沉的黑暗。

螣蛇族長無措地望著詭異的天空,那裡有一團望不盡邊際的旋渦,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在厚重的雲層裡攪動。

烏雲越壓越低,幾乎要貼到螣蛇族長的眼前,好似有不知名的怪物在雷雲中翻滾、孕育,看得人心驚膽戰。

倏然,整片晦暗的天空突兀閃爍出一道雪亮的光,宛如一柄劍光將天地一斬為二!

緊跟著,爆炸般的雷鳴聲滾滾而至,響徹在草原上每個獸人耳邊,震耳欲聾。

螣蛇族長的豎瞳猛地縮緊——那是數十道威勢驚人的雷電銀蛇,每一條都足有螣蛇巨蛇那般粗大!

在神帝套裝的加成下,雷霆萬鈞的範圍和威力翻了數倍不止。

它們在雷雲中積蓄多時,終於浩浩蕩蕩從天砸落,伴隨著刺眼的電光,雷蛇肆無忌憚地釋放著恐怖的雷火之力,爭先恐後向大地上獸人大軍撲咬而去!

沉浸在狂歡中的獸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然盡數被地獄般的雷火吞噬。

以沈輕澤為中心,方圓數百米成了雷火電光的天下,他目之所及,紫電青霜交織成網,瘋狂蔓延,那樣澎湃的聲勢,彷彿要將這方天地撕裂崩解!

原本遊走在戰場邊緣的超級部落,銀獅和飛鸞族的戰士,無不驚駭莫名。

更遠之處,甚至有常年深居大峽谷的妖獸都被天地異象驚動,紛紛投注關切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雷霆萬鈞的持續效果徐徐消散,日光透過飄散的雲層重新灑落大地。

倉皇逃竄的螣蛇族此時已經只剩一些殘兵敗將,唯有那些鑽地的年輕小蛇勉強逃過一劫,它們受不了被高溫炙烤的土地,又不得不鑽出地面,渾身無力地趴在地上扭動。

奄奄一息的螣蛇族長茫然地望著戰場中央,那是雷火肆虐的重災區。

除了沈輕澤腳下一小片草地完好無損,之外方圓數百米徹底清空,被燒成一片廢墟!

那些恨不得將沈輕澤神吞活剝的獸人大軍,被狂暴的雷蛇劈得粉身碎骨,此時已經變成無數奇形怪狀的焦糊屍體,堆疊在他周圍的焦黑廢墟間,絲絲冒著難聞的煙氣。

偶爾有命大的尚未死透,也只剩下半條命,無不驚恐地瞪著眼,如同看見死神降臨。

原本喧囂的草原,如今死寂更甚於墳場。

雷霆範圍之外的獸人們無疑是今天的幸運兒,它們再也提不起絲毫殺心,此時此刻,銘刻在基因裡的生存本能,促使它們返身瘋狂逃竄。

什麼“盛宴”、什麼“彩頭”?假的,統統是假的!都是這個人族主祭的陰謀!

它們甚至開始懷疑,沈輕澤突然殺進大峽谷,根本不是為追擊螣蛇族,而是為了向獸人報復,甚至宣戰!

中小型部落醒悟了,它們遠遠不是沈輕澤的對手,或許只有那些實力雄厚的超級部落,以及大峽谷深處的大妖獸們,才能對付這個人族……

戰場邊緣的兩大超級部落戰士,這下徹底收斂了對沈輕澤的輕視之心,那撼天動地的驚雷深深烙印在它們心底,連帶著對沈輕澤背後的淵流城,也升起了濃濃的警惕。

大峽谷與淵流城中間不過隔著一條赤淵河,若是實力普通的人族城市也就罷了,超級部落只會將之當成糧倉和奴隸來源,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如今,淵流城的強大浮出冰山一角,獸人族的超級部落,也不得不開始正視這個危險的鄰居——在敵人成長起來威脅自身之前,必須儘快將之扼殺!

放任人族淵流城在眼皮子邊上繼續坐大,讓沈輕澤在大峽谷如入無人之境,這對超級部落而言是無法容忍的恥辱!

今天沈輕澤可以獨自一人追殺螣蛇一族,明天將會輪到哪個超級部落?後天是否大峽谷的獸人都要向其稱臣?!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超級部落的獸人戰士們都是一陣惱火和不安。

兩大部落的精銳戰士短暫的交流後,暫且將彼此的仇恨和警惕放到一邊,對沈輕澤這個禍害達成共識——此人強則強矣,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卻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務必要趁他逃離大峽谷前,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

從天空俯瞰,沈輕澤腳下的這片草原,如同菸頭在黃綠地毯上燙出一塊疤,空氣中混雜著燻臭和烤肉的味道。

死透的獸人們已化作亡魂,沒死透的屁滾尿流地逃跑了,沈輕澤提著幽寂並不打算追擊,鴨鴨將捂著腦袋的翅膀開啟,左右四顧,見危機解除了,啼鳴一聲,撲扇著翅膀四處撒歡。

阿白在雷劈後的戰場搜尋一圈,超過半數的螣蛇獸人被雷霆劈成了草原養料,剩下的螣蛇也徹底失去了攻擊力。

阿白將大難不死的螣蛇族長拖回沈輕澤面前,它尾巴已經全禿了,原本黑亮的鱗片一片片剝落,享用過巫術師索法青春永駐秘術的身體,也再次變得衰老不堪。

螣蛇族長輕輕地喘著氣,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漸流逝。

“尊敬的人族主祭大人。”螣蛇族長長嘆一聲,微微伏低上身,向沈輕澤表示臣服。

血淋淋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對方的實力,在大峽谷,戰敗方成為勝利者的奴隸是每個部落都銘刻於心的覺悟。

但比起成為其他超級部落附庸,變成人族的奴隸,依舊讓螣蛇族長感到難堪和羞恥。

它低著頭,艱難開口:“您要的蛇膽和驅毒草,我族會雙手奉上,螣蛇族願意為您效勞,您要如何處置我們,我們無法反抗,只求您放過族地那些老人婦孺,它們沒有參與過襲擊淵流城的事,是無辜的……”

族長的求情,沈輕澤不置可否:“帶我去你們族地。”

※※※

螣蛇族地就在三公里外的山腳與淺湖處。

大部分戰士都被族長帶走出戰,只剩下少部分守衛,管理著大量其他獸人奴隸。

螣蛇族擄掠來的奴隸們,有吞併的獸人部落,也有人族,其中還有曾經襲擊過淵流城兩次的鳩部落。

他們手腳都戴著鐐銬,只用長草編織的草裙或者髒汙的獸皮裹身,神色麻木,在族地裡幹著一切骯髒沉重的粗活累活,作為消耗品用完就扔去野外。

沈輕澤的視線掠過驚疑不定的留守戰士和奴隸們,微微皺了皺眉。

對於螣蛇部落的前倨後恭,他談不上惱恨或憐憫。大峽谷的獸人族觀念大多皆是如此,對強者卑躬屈膝,對弱者奴役踐踏,前一刻還打生打死,後一刻就能宣誓效忠。

它們只會依靠掠奪別人發展自身,永遠學不會靠自己,因而大峽谷從來沒有真正的“和平”。

沈輕澤出神地想,這大概也是人與獸最大的差異所在吧。

螣蛇族戰敗的訊息,傳遍了整個族地,就連沈輕澤都能感受到那種末日般的絕望和壓抑。

但是竟然沒有一個螣蛇獸人奮起反抗,它們沉默地接受了命運的嘲諷,把帶來厄難的沈輕澤當做“主人”侍奉,任憑對方生殺予奪。

這看上去很荒謬,在大峽谷卻是再平常不過的規則。

沈輕澤需要的驅毒草很快堆到了他的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數十名被要求獻上蛇膽的螣蛇獸人。

被取走蛇膽的螣蛇獸人並不會馬上死去,經受治療後還能存活,然而如今螣蛇祭巫已死,誰又會給它們這些奴隸治療呢?

奉上沈輕澤要的一切後,螣蛇族長和一眾殘兵敗將,平靜地等待對方宣判死亡。

沈輕澤沒有理會俘虜們的心情,他將驅毒草統統塞進系統揹包,道:“你們跟我走。”

螣蛇族長一愣,伏在地上,神色慌亂:“大人,您一旦離開,我們族地很快就會被其他部落吞併,至少請您帶走年輕螣蛇和蛇蛋,它們會侍奉您的!”

沈輕澤蹙眉,耐著性子重複一遍:“所以,你們跟我走,全部跟我走,不想走的就留下等死。”

螣蛇族長這下徹底震驚了,沈輕澤的意思是——願意庇護它們?!

閉門等死螣蛇俘虜中出現了一陣騷亂,族地中至少還有兩百餘名螣蛇獸人,以及近百人、獸奴隸,它們望著沈輕澤的眼神,有懼怕和期盼,也有憎惡甚至嚮往。

沈輕澤淡淡開口:“淵流城沒有奴隸,只有勞動者,我也不需要你們的侍奉,我沒有打算庇護你們,不過倘若你們能證明自己還有用,我不介意給你們一塊生存棲息地,就在赤淵河和大峽谷邊緣,替我幹活,當然,沒有酬勞。”

螣蛇族長愕然看著他,它不明白這和奴隸有什麼區別,沈輕澤為什麼特地強調沒有奴隸。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至少沈輕澤目前沒有打算將螣蛇族滅族。

此時,螣蛇族長還不明白,螣蛇一族已經成為淵流城安插在大峽谷邊緣一顆釘子,將深深嵌在獸人部落和人族領地之間,徹底改變北地人、獸對峙的格局。

※※※

帶著大群螣蛇獸人離開族地踏上返程時,距離沈輕澤離開淵流城已經過去了兩日一夜。

沈輕澤坐在鴨鴨背上,被它馱著低低往前飛,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黑蛇和各族奴隸,還有大量螣蛇族世代積累的“珍寶”,這些都是他的“戰利品”。

沈輕澤在心裡盤算著時間,只要自己在兩日內趕回淵流城,就還來得及救治城裡的中毒者。

遼闊的荒野,春雨後瘋長的草海在風中沙沙作響。

螣蛇族長被族人攙扶著,它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但不親眼見到沈輕澤承諾的棲息地,它不甘閉目就死。

“大人,附近有些不對勁。”螣蛇族長憂心忡忡地抬頭望著沈輕澤,它們世代生活在大峽谷,對這裡的一花一草莫不熟悉。

隨時處於廝殺與爭鬥狀態的獸人們,對危機有種天然的敏銳直覺。

“怎麼?”沈輕澤睜開眼,眸光深黑,緩緩掠過周遭平靜的草叢石木。

“太安靜了。我們這麼多獸人經過,竟然連一個前來查探情況的部落戰士都沒有,甚至沒有一隻鳥,一頭野獸。”

螣蛇族長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您的力量還能再次使用嗎?”

沈輕澤看了看自己的狀態列,加強版的烈焰斬和雷霆萬鈞,威力強大,但是消耗也大得驚人。冷卻時間過去,再次使用倒是可以,不過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再次陷入虛弱狀態。

他自己可以依靠飛翔技能一秒不停地飛離大峽谷,但是蛇膽就沒了。

沈輕澤沒來得及思考太久,一陣劇烈的地動驀然爆發!

眾人齊齊抬頭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樹林陡然鑽出一顆碩大的鳥頭,它張開尖利的喙仰天長嘯,刺耳的嗡鳴聲幾乎能把天空撕成兩截!

它渾身羽毛漆黑,根根鋒利如鋼針,展開的翅膀帶來遮天蔽日的黑,把眾獸嚇得魂不附體。

禍不單行,來者不善的不僅僅是這只鳥形妖獸——

在沈輕澤背後,一隻白色的獅妖獸四肢重重踩踏於大地上,方才的地動就是它奔跑的動靜,它頭頂長著兩顆腦袋,低沉的吼聲與鸞妖遙遙相對。

螣蛇族長面色瞬間慘白,失聲驚叫:“是銀獅部落和飛鸞部落的祖妖!”

沈輕澤一聽祖妖二字,頭皮不由繃緊了,獸人族的設定是妖獸與人族的後裔,顯而易見,祖妖就是它們的祖宗!

它話音未落,大地的震盪變得越發劇烈,大量狂奔而來的獸人身影遠遠出現在沈輕澤的視線裡。

這次面臨的敵人不再是那些中小型部落的烏合之眾,一次雷霆萬鈞都能秒殺全屏,而是真正的超級部落聯合出手了!

每一個超級部落都起碼擁有一名祭巫,精銳戰士多不勝數,各自詭譎狠辣的手段層出不窮。

一個螣蛇部落就把淵流城和明珠城攪成一團糟,如今銀獅、飛鸞兩大超級部落圍攻沈輕澤一人

,連各自祖妖都不惜親自出手,也要將沈輕澤這個挑釁了獸人族權威的隱患,徹底抹殺於大峽谷!

沈輕澤還帶著螣蛇族一群拖油瓶,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在兩天內趕回淵流城救人。

沈輕澤深吸一口氣,從鴨鴨背上站起身,目光沉沉望向前後夾擊的強大敵人,銀白的披風在狂風中烈烈招展。

這恐怕是沈輕澤來到曙光大陸兩年來,面臨的最大危機時刻。

上一次讓他感到如此緊張的時候,還是初出茅廬,在夜神山獨面上古大妖鯤鵬。

技能:飛翔,發動!

兩隻半透明的白色羽翼自他背後舒展開來,沈輕澤手握幽寂,目視前方,穩穩停駐在半空中。

鴨鴨和阿白同樣明了如今的處境,一左一右分開守護在主人身前。

曠野之上,祖妖、獸人、與人族,三方勢力彼此對峙,沉重的氣氛幾乎令空氣凝滯。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誰也沒想到,率先開啟戰端的,卻不是他們任何一人。

“轟隆——”

彷彿平地一陣驚雷,在空寂的荒野上驟然炸響!

升騰而起的金紅色火光和灰濛濛蘑菇般的煙霧,頓時吸引了所有獸人的注意。

螣蛇族長臉色大變,雙眼一派茫然:“不會又來了一個超級部落吧?”

沈輕澤神色動容,罕見地露出吃驚之色,卻並非驚懼,而是驚喜。

極目遠眺,地平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線銀白,莽莽奔湧而至,馬蹄聲震天動地,馬背上,銀亮的鎧甲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為首之人身跨一匹赤紅駿馬,倒提長丨槍,黑金色的披風隨著起伏的身影如浪翻騰。

無論前方是人族聞之色變的超級部落,還是神秘莫測的強大祖妖,豎立著黑金旗幟的煌煌鐵騎沒有絲毫猶豫,依舊朝著沈輕澤所在的方向飛馳而來。

自獸人族在北地崛起的百年以來,人族大軍首次主動踏入“噩夢峽谷”,大規模衝殺進獸人族的領地。

飽受獸人族欺壓的北地,攻守態勢變幻,自今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