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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火熱的建城大業

淵流城外, 數十座米白色的帆布帳篷拔地而起,四周用粗實的麻繩和木樁牢牢固定在泥土裡,勉強擋住了外面的倒春寒。

每頂帳篷每天有固定數額的蜂窩煤取暖,大半月過去, 這裡已經收容了將近兩萬人, 還有更多無家可歸的流民,在趕往淵流城的路上。

昭立也是其中一個。他原本是南濟城一戶中產家庭長房的兒子, 從小接受良好的精英式教育, 南濟城破城後,昭立家中長輩都葬身於獸人之口。

地窖裡僅剩的一些糧食,讓他和餘下十幾個兄弟姐妹幸運地存活到了獸潮退去。

等他們小心翼翼離開地窖, 懷揣著一絲希望尋找家人,等來的卻只有家人面目全非的屍首。

外面的世界滿目瘡痍,城主府早已被踏平, 倉庫一粒麥粒都不剩,到處都是無序、混亂、飢餓和死亡。

昭立的家族曾經也是個小貴族, 雖然落魄了, 但依舊保有殷實的財產和身為貴族的學識與體面。

但這點尊嚴, 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摧殘得支離破碎。

為了讓嗷嗷待哺的弟妹吃上一口飯,他不得不放棄了禮節和一切自尊, 去和乞丐、野狗搶食。

可是很快,南濟城所有能搜刮的,都被席捲一空了,他們不得不放棄世代經營的家園, 踏上流浪的未知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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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淵流城的訊息,正在這時候傳到了昭立的耳朵裡。

起初,他壓根不相信這個比南濟城還窮困的小城,有什麼本事打敗獸人,還有餘力收容難民。

但在弟妹們期盼的目光下,他毫不猶豫,帶著僅剩的家人,加入了奔向淵流城的浩蕩流民大軍。

一路上,他們靠著野果、樹皮和野鳥充飢,漫長的路途磨破了雙腳,裹身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骯髒不堪。

淵流城這三個字像一個虛幻的希望,支撐著他們的最後一口氣。如果這個希望破滅了,將會有無數同他們一樣遭遇的難民,在絕望中餓死。

徒步十幾天後,昭立一家人,終於活著看見了淵流城的城牆。

彼時正逢日落,堅實高大的城牆聳立在夕陽下,被鮮血和霜雪洗禮成滄桑的鐵灰色,衛隊的士兵們昂首挺胸,軍容整肅,不斷在城頭和城門來回巡邏。

數不清的帳篷在城牆下林立層疊,人群攢動,大量的流民在木頭搭建的回型陣中緩慢且有序的流動,哭聲、笑聲、吆喝聲交織成熱鬧的交響曲,迴盪在上空。

人們臉上的神色顯而易見的生動起來,不再是一路行來的麻木不仁,瑰麗的霞光給他們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彷彿脆生了新的希望。

傳言竟然是真的!

昭立又驚又喜,趕緊帶著家人想找個帳篷取暖,他們的手腳都凍僵了,手背上全是凍瘡。

對登記人員交代來歷和身份後,對方挨個塞了一個寫著名字的小木牌,掛在他們脖子上,順著執勤民兵的指示,帶他們去了一個最為厚實的帳篷。

很快,昭立一行人遇到了攔截,對方要強行帶走昭立的妹妹們,這下可把大家嚇壞了。

昭立張開雙手死死護住幾個妹妹,像個護崽的老母雞,說什麼也不讓妹妹離開自己的視線。

最後還是兩個頭頂包著布巾的婦人出面,告訴昭立,這是要“男女分浴”,帶他們去洗澡換新衣服,以免身上攜帶了什麼不乾淨的毒,釀成瘟疫,在難民營傳染。

什麼?還給他們洗澡?用熱水?

昭立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直到幾個剛從“澡堂”出來的女流民,證實了婦人的話,且保證裡面沒有男人,昭立才略略鬆口氣。

一行人匆匆洗淨了身上的髒汙和風霜,換了嶄新的棉衣,還被強制性剪掉了髒得結團的頭髮,神清氣爽地走出來時,忽然恍如隔世。

接下來,民兵帶著他們去另外一個帳篷吃飯,幾人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今日一整天,也不過在清早時吃了幾個爛野果而已。

昭立暗想,能有些饢餅或者稀粥,哪怕一人分著吃幾口,也能將就。

沒想到,甫一進帳篷,滿滿的麥香就鑽進了他們的鼻子,他們竟然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小碗麥粥!

勺子插在粥碗裡,能豎直不倒。

他們迫不及待的捧著粥碗開始狼吞虎嚥,粥裡除了麥還有青稞,撒了幾粒鹽,飢餓的恐懼下,白粥也能吃的津津有味,連碗底都舔了個遍。

看著弟妹們滿足的神情,昭立捧著熱騰騰的粥碗,喉頭彷彿哽咽了一口熱氣,鼻子酸脹,幾乎熱淚盈眶,直到此刻,他才有種從孤魂野鬼重生為人的感覺。

直到被人收走碗勺,昭立的眼睛都戀戀不捨地黏在他們身上,但他知道,已經不可能奢求更多。

一行人來到居住的帳篷,這裡也是男女分住的,聽說曾有心懷鬼退的地痞,偷偷潛入女性居住的帳篷欲行不軌,被民兵當場逮住。

第二天就掛在了處刑架上,被氣憤的難民用石頭生生砸死。

昭立帶著弟弟們進入帳篷,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碳爐裡燃著蜂窩煤,他們家也用過,據說是從淵流城傳到南濟城去的,只不過價格貴了好幾倍。

床鋪是十人並排的大鋪蓋,下面是紅磚壘成的,摸上去十分溫暖舒適。

昭立被一波又一波的驚喜砸暈了頭,放鬆了身體縮排被褥裡,連日來的飢勞苦困折磨著他,他很快就累得眼皮打架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淵流城的掌權者,要對他們這些難民這麼好,如果有幸見到對方,他願意付出一切,報答今夕再造之恩。

※※※

翌日,一清早,昭立就被執勤民兵的大喇叭喊醒了。

帳篷外搭了一排整齊的小攤,每個攤位上一塊木板,用炭筆寫著粗大的字:醫生、老師、工匠、農民、商人、民夫等等。

昭立一愣,原來是招工的。

沒想到,這淵流城不是打算拿他們這些流民充作苦力,只要有一技之長,就給分配工作,哪怕是力氣活,也能找到合適的崗位。

令昭立更驚訝的是,待遇還相當豐厚,比南濟城優渥得多。

昭立越來越好奇,淵流城的掌權者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願意花費這麼多功夫和金幣,用在這些“賤民”身上。

昭立一一看過每個攤位的工種與待遇,最後在招收教師的攤位前停下。

他躊躇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弟妹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如今卻要央求著別人,做一個地位低下的教書匠。

“這位先生,你識字嗎?”教師攤位的民兵已經閒了大半日了,跟醫生攤位一樣,冷冷清清。

這年頭,百分之九十九的流民都是不識字的,更別說有專業的學識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樣貌英俊的傢伙,民兵立刻熱情地迎上來,用看寶貝的眼神端詳昭立。

唉,愁啊,上頭天天催,說主祭大人正籌建學校呢,要讓全城的適齡孩子都唸書識字,可是老師卻不夠,全城平民裡頭,識字的都是稀有物種,哪兒哪兒都缺人手。

昭立聽到這口土裡土氣的外鄉音,矜持地點點頭:“我識字,我還有弟弟妹妹,也都識字。”

“真的啊?太好了!”那民兵猛地拍一下巴掌,喜出望外,“來來來,趕緊把這份契約書籤了,咱們淵流城優待老師,包吃包住,以後城裡擴建了還包分房,每月報酬一個銀幣,幹滿一年還能漲工資,怎麼樣?心動不?”

昭立暗自咂舌,放在以往,按家族的資產,他自然不把區區一個銀幣放在眼裡。

不過區區一個教書匠,每月一銀幣的待遇,起碼也是大貴族府上聘請的學者了。淵流城竟然眼都不眨給一個會識字的流民,簡直不可思議。

他左右環顧,發現攤位後面,還有一排工坊的攤位,在招收工匠,廣告牌上分別寫著:鋼鐵廠、農具廠、火柴廠、製糖廠等等,還有好多他看不懂的工坊名稱。

民兵見他眼光四處亂瞟,急忙拉住他:“這位先生,那些都是體力活,看你瘦弱的樣子,怕是吃不了那份苦。還是來我們學校當老師吧。”

昭立好奇地指向其中一個工坊:“柴火我明白,可是火柴廠,是專門砍柴的嗎?還有那個製糖廠?是飴糖嗎?農具廠和鋼鐵廠,不都是打鐵的嗎?怎麼還分成兩個呢?”

民兵無奈地瞥了瞥嘴,算了,為了今天的業績,他忍了。

“大兄弟,火柴就是一根小指頭長的木梗,一頭包硫磺之類的玩意,生火用的,喏。”

他從兜裡取出一隻半指寬的小紙盒,揀了一根,在側面輕輕一擦,瞬間亮起一簇火花。

輕輕一吹,火柴又熄滅了,看得昭立嘖嘖稱奇。

民兵輕哼一聲,心疼的收起浪費了一根的火柴盒,說著說著,又忍不住露出的得意的神色:

“製糖廠,據說是壓榨一種叫甘蔗的植物,出的汁水又清又甜,製成的糖白花花的,像鹽粒子似的。”

“農具廠就更不得了了,聽說蘭斯大人發明了一種畜力收割的木質機械,用牛、馬拉動就能自己割麥子。鋼鐵廠又擴建了,那可是咱們主祭大人一手建立的工坊呢。”

提及這個話題,兵民立刻不犯困了,開啟話匣子,叨叨絮絮個沒完,那架勢,恨不得把主祭大人吹個三天三夜。

昭立聽著聽著,越發驚奇:“這難民營,也是淵流城主祭下的命令?”

“可不是嘛。”民兵努努嘴,“不過咱們城裡的糧食也是有限的,前三天用餐免費,從第四天起,就要用你們的勞力換飯錢了,淵流城可不養吃白食的。”

“若是有人好吃懶做,或者滋事的,喏,處刑架在那兒。”

昭立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忽而,人群外圍傳來一陣喧譁。

昭立回頭,隱約看見散開的人群中央,一道白衣人影被侍衛們擁簇著,緩步而來。

昭立踮起腳,夠著脖子往裡看,那人在雜亂的視野裡漸漸顯露身形。

他身材修長挺拔,步履從容,略長的黑髮,半遮著疏淡的臉容,五官很是深邃,幽深的瞳孔掃視人群時,宛如兩顆磁石,牢牢吸引住了人們的視線。

昭立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沈輕澤,最中央的人群開始有人拜倒,高呼主祭大人。

昭立立刻明白了,這就是他全家的恩人,他雙眼有些發紅,下意識地滑動著喉結,就這樣怔怔望著對方。

直到周圍的人統統拜倒了下去,他還突兀地立在原地,像個看呆了的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顏:不許看!我的!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