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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 153 章

殿中檀香嫋嫋, 新燒的爐炭隔著羊絨毯傳遞溫度,整座殿都暖融融的。空氣裡落梅香蔓延,春雨去外面新摘了御花園裡的紅梅。

軟塌上的少年裹著厚重的狐裘, 半邊側臉蒼白,豔麗的眉眼微微闔著,被半邊紅梅擋著, 人比紅梅更加灼豔。

少年平日裡素來是冷淡的面容, 氣質清冷矜貴, 侍衛跪在地上,彙報的嗓音略低。

“小公子今日未曾去軍營, 去了一趟客棧,似乎是去見人, 奉家的孩子也在跟著。”

“昨日的事林將軍已經去查了, 至今未查出來, 但是這般的事,以往未曾在姑蘇發生, 倒是出在過主城鶴家。”

數十年前, 鶴家出了一位邪神,聽聞那孩子生來面容醜陋, 全身長滿邪咒。邪神降世,必將引起禍患, 鶴家將孩子交給了三千世長老會,那孩子被處以凌遲之刑。

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發生一模一樣的事,不少人想法相同。

若是邪神餘孽仍在, 三千世想必會再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慕容翡聽完咳嗽了兩聲, 他指尖碰著書案, 回想起來少年上元節跟他說過的話,沉聲吩咐道,“去查那奴隸的身份,保護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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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那邊應了一聲“是”,身形在原地消失。

春雨一直在旁邊聽著,紅梅一簇簇開的灼豔,過幾日應當便要落雪了。

他嘀咕道:“殿下既然想見他,為何不想辦法把他留在宮裡。”

那少年如此喜歡他們殿下,見到小殿下便走不動路了,殿下若是想要把人留下,並不難。

哪怕永遠困在東宮,做一隻屬於殿下的掌中之物,殿下若是想,也並非做不到。

在書案上,放著的有一個簡單的命盤,慕容翡指尖碰在上面,並未言語。

這般已經無聲給出了答案,春雨沒有再問。殿下時日無多,若是將人留在東宮,會耽誤他。

有的人生來應當自由自在,不應當束之樓閣。

客棧裡。

林似錦想讓小奴隸跟他說話,小奴隸壓根不搭理他,半天屁都沒放一個。他抓了好幾條蟲子下來,被小奴隸用匕首在桌上切成了兩半。

桌子上都是蟲子的屍體,林似錦已經找店小二打了熱水過來,他在窗邊看了一眼,小冰塊找過來了,正在客棧外守著呢。

“這是怎麼找到的,”林似錦嘀咕一句,他抓蟲子抓得很順手,對上小奴隸黑漆漆的視線,自言自語道,“你是不是會說話,故意不想跟我說。”

小奴隸用匕首“砰”地將蟲子分屍,發出的動靜不小,似乎在無形回答他的問題。

不想理他。

熱水沒一會就上來了,店小二送的還有治蝨的草藥,沒收他的銀錢,似乎是特地去隔壁找的。

林似錦略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樓的時候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人家會費心地找來了,他向店小二道了謝,給店小二銀錢,店小二沒收。

他拿著治蝨的草藥過來,熱水送了兩盆,估計沒兩盆也洗不乾淨。

小奴隸又在瞅著他,用著一種略帶打量的眼神,他沒管小奴隸又在藏什麼小心思,把水打好,溫度合適,扛著小豆芽放到板凳上。

“若是讓……見了,一定會把你的頭髮直接剪了。”

林似錦話音到唇邊,“我師兄”三個字沒說出來,像是一瞬間失了音,他眉心略微皺著,一皺起來眉毛,板凳上的豆芽菜立刻全身防備,握緊了身側的匕首。

他有些無語,“給你洗完頭髮我就回去,以後都不會過來看你了。”

小豆芽眼神漆黑,看他一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壓根不在意。

林似錦心裡有小人兒在吐血,果然現實裡和話本裡寫的一點也不一樣,他就不應該多管閒事救人。

心裡這麼想,手裡澆了溫水淋在小豆芽頭髮上,他不高興道,“我看話本上寫,救了人對方一定會感激涕零,會做牛做馬,怎麼到我這就不一樣了。”

守闕指尖略微動了動,自己的髮絲被少年揉在手裡,耳邊是少年清潤的話音,他閉著眼沒有出聲。

少年絮絮叨叨,一會扯這個一會扯那個,動作倒是挺輕,洗出來的汙水挪到了一邊,覆上治蝨的草藥,沒一會水中飄出來許多蟲卵和蟲子的屍體。

林似錦在慶幸自己不暈蟲子,給小豆芽洗頭的時候摸到對方臉邊緣,看臉型原本模樣應當生得不錯,不知道這張臉的疤痕能不能好。

“下次過來給你帶一張面具,你現在是小醜八怪,這張臉不能見人。”

林似錦給小豆芽洗完了頭髮,順帶著捏幹了水分,把人扛回床上,這小子過分的輕,他提了提,“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扛三個。”

剛說完,手裡的豆芽菜似乎就變重了許多。

小豆芽盯著他看,他額頭冒出來汗珠,有些撐不住了,這麼快打臉,他堅持著把人扛回了床上。

林似錦沒在客棧待多久,小豆芽也不跟他說話,就一直盯著他看,他覺得無聊,很快就走了。

臨走的時候小豆芽拽了一下他,他扭過頭,小豆芽又收回了手。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一道黑色的咒文鑽進他的衣襟,烙在他的後背,那是一個黑色的羽鶴吟紋。

也是邪神的禁行標記。

林似錦等半天小豆芽也沒有說話,他握著小豆芽的手腕,把他的手腕塞回被子裡,小豆芽被他裹成蠶蛹,睜著一雙眼看著他。

他一路出了客棧,外面的奉如皋還在等著他,奉如皋瞥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是我順手救下的人,下次我帶你看看。”

林似錦只解釋了這麼一句,他偷溜出來,便不願意回去了,拽著奉如皋鑽進了街巷裡,他要去,奉如皋也沒法攔著。

最後奉如皋陪著他玩到半夜才回去。

林似錦平日裡睡得早,今日他們倆去了賭坊,贏了不少錢,晚上是奉如皋揹著他回去的。

這一日扶衡不在府,但是他們的行蹤一向被扶衡掌握,林似錦趴在奉如皋背上昏昏欲睡,夜晚聽到奉如皋說了一句什麼。

他沒有聽清,敷衍地應一聲,然後便歪著頭睡著了。

現在睡得倒是香,回去了林扶衡在等著他們,不出意外又被罰了,這次是罰跪。

兩個人一起罰,林似錦困得不行,他迷迷糊糊感覺到自己被抱著回去,奉如皋給他蓋的被子,他在夢裡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羽鶴吟紋。

從此林似錦開始兩頭跑,去軍營便要順著去一趟東宮,和他的小殿下賞雪下棋蜜裡調油,一到冬天,殿下出門的日子更加少,像是被困在了落雪的東宮。

有時偷溜出去見小奴隸,小奴隸也讓奉如皋見過了,奉如皋並不待見小奴隸,去第二次便不見了,每次在客棧外守著。

小奴隸傷好全用了一個月,走的時候未曾留下一字一語,林似錦倒是知道小奴隸不識字,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只是一個尋常的雪天,他同往日一般帶了點心去客棧,外面的雪天能凍死人,哈出來的氣形成一片朦朧的白霧。

林似錦這一個月和小奴隸相處,小奴隸比他年齡要小許多,風月一般的年紀,身上卻沒有那些屬於少年人身上的氣息,像是一潭平靜的死水,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最近這幾日好不容易好些了,他看出來了小奴隸喜歡妖骨,便常常帶妖骨過去,每次小奴隸要的身體部分都不同。

拿了妖骨便整日在房間裡磨,用自己一直帶著的那把匕首慢慢地磨,小奴隸的耐心簡直好的讓人感覺可怕。

前一日未曾要妖骨,林似錦推開房門,房間裡靜悄悄的,人不見了,只剩下一具妖骨拼成的人形,看起來略有些眼熟,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小奴隸走了,留下了一具美人骨給他。

美人骨還是按照他雕的。

林似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招呼奉如皋把美人骨抬出去,奉如皋看見美人骨渾身散發出來冰冷的氣息。

“砰”地一聲,拼好的美人骨被奉如皋一劍碎了個稀巴爛。

林似錦:“……”小冰塊脾氣見長。

暗樁的血案未曾查出來,最後和其他勢力扯上關係,未曾查出來和邪神有關,即便如此,接下來的兩年之間,以斬祟使為首,三千世仙門百家暗中調查邪神勢力,兩年來一無所獲。

林似錦在將軍府待了兩年,兩年時間不過彈指間,他看起來變化不多,只長高了一些,倒是奉如皋個子往上躥了不少。

氣質愈發沉斂穩重,模樣愈發出挑俊朗,看上去越來越遠離少年,長成了男人。

他和小殿下的地下情未曾讓人知曉,林扶衡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軍府依舊雞飛狗跳。

林似錦收拾了東西,又是一年初雪,這一年三千世各仙門推選弟子前往無相山,是扶衡提出來的,他要去,奉如皋便跟著他。

“你去了我們應當也未必能在一起,”林似錦接下來還要去一趟東宮,他懷疑奉如皋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並不跟他挑明。

原本天天趁他偷溜的時候抓他,後來知道他是東宮之後攔過幾次,之後便沒有攔過。

林似錦已經習慣了奉如皋伺候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奉如皋如影隨形,他又是懶骨頭,有人伺候他,他自然願意。

他的衣襟繫帶被撫平,奉如皋指尖碰到他脖頸處的皮膚,他還在說著自己的,“我聽聞劍祖座下參悟的機會十分難得,你們家不是歷年來出劍修天才。”

“若是去了無相山,你應當會被送去劍祖那裡……”

到時候便要分開了,林似錦心裡有些可惜,還有些捨不得奉丫頭。

奉如皋指尖略微頓住,眼底沉斂,身上的鋒芒在對著他時會完全收起來,嗓音很沉,“你想讓我去?”

“為什麼不去,你來這裡,不是也是為了修行,”林似錦覺得奉如皋離他有些近,他悄悄離遠了些,上次半夜醒來看見奉如皋在他床頭看著他,就把他嚇一跳。

“如今扶衡把這機會給你,你應該好好抓住。”

林似錦說的頭頭是道,他揣著自己的小心思,殿下身體越來越不好,他去無相山,是要想辦法救小殿下。

興許會很危險,若是奉如皋知道,一定會攔著他。

“我們明日出發,我要出去一趟,一個時辰裡便回來。”

林似錦從來不知曉他每次出門,奉如皋都一直守著,不等到他回來不會去做別的事。

他走之後,奉如皋一人在雪地裡站著,直至背影完全在夜幕裡消失不見。

雪夜他隻身前往東宮,似乎知道他要走,慕容翡一直在等著他。他如今已經年過弱冠,不再是少年,見著心悅之人心底還是莽撞,想要撲進那人懷裡。

林似錦並未那樣做,他喚了一聲殿下,對上慕容翡的眼底,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慕容翡牽著他進了殿裡。

“何時會回來?”

“我會常來看殿下。”林似錦一見到人就捨不得走了,碰到慕容翡的指尖,指尖纏繞在一起便是纏眷。

“我聽聞,你同你那侍衛一同去,無相山裡也全都是少年天資。”慕容翡指尖摩挲在他的側臉,冷淡的嗓音漫不經心。

侍衛說的是奉如皋,林似錦聽出來了些許醋意,之前慕容翡碰到過一次他和奉如皋去軍營,便有些不高興,他不理解為何殿下會生氣,畢竟當時奉如皋只是待在他身邊,什麼都沒做。

他願意順著慕容翡,被慕容翡摸的有些不自在,握住了慕容翡的指尖,嗓音略有些低。

“他要去劍祖門下,我和他不會在一起,何況無論多少少年天資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歡喜殿下。”

“明日我便要走了,殿下還這般說我,你信任我一些,我會每日給你寫信,等我學會了千里傳音,便每日都要叨擾殿下,到時候殿下不要嫌我煩才是。”

林似錦說了一堆,他對上慕容翡的目光,慕容翡指尖慢慢向下摩挲他的唇角,嗓音低沉,“既然明日便走了,今晚留下來。”

這一日姑蘇落滿大雪,林似錦在夜晚混沌不清。他一夜未眠,手腕被握住,他的殿下折騰了他一夜,他渾身發軟,骨頭酥了,髮絲被沾溼,脖頸處手腕處沾滿落梅香。

眼底帶著潮溼的模糊,意識有些不清,耳邊是慕容翡冷淡低沉的嗓音。

“早些回來,若是讓孤知道你說謊……回來孤會將你鎖在東宮裡,你應當知道……到時候我會對你做什麼。”

林似錦早就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只會隨著慕容翡問他回答,意識不清的時候便什麼都回答,只想著慕容翡能夠放過他。

他在慕容翡眼裡看到一片隱忍冰冷的偏執,想來他離開慕容翡是不願的,不願讓他去到看不見摸不到的地方。

林似錦含糊不清地應一聲,眼眶紅紅的,他不敢說自己去是為了小殿下,他只想殿下能夠平安順遂的活著。

雪落了一夜,東宮一夜未滅燈。

奉如皋在雪地裡守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