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秦戮剛剛那一番騷操作, 皇帝心中還帶著一股無法發洩火氣。
進宴會廳後,臉色自然也算不好。
群臣們雖然不知道皇帝是為何大動肝火,但又想到了近來皇帝本就有些喜怒常的性子, 倒也沒有想太多。
不過皇帝心裡不高興, 剛剛還在嘻嘻哈哈群臣自然也不敢太過分,一時間, 原本就不夠熱鬧的宴會廳,氣氛又變得凝重了些許。
瓊林宴說白了便是給新科進士的慶功宴, 主要目的,也是給皇帝一個瞭解新科進士的機會。
天齊宴會專案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種,要是歌舞表演, 要便是行酒令,要便是讓人即興賦詩。
奈顧硯書在行酒令與詩詞歌賦, 著實算不擅長, 不一會兒功夫,便感覺到有些乏味起來, 乾脆明目張膽地摸起了魚。
顧硯書百無聊賴模樣,倒是被許多人看在眼裡。
不過礙於秦戮名聲在外, 顧硯書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倒是沒有誰不長眼地硬湊來觸黴頭。
而一直以來,以找顧硯書以及秦戮的茬為己任大皇子, 今日則是藉故身體不適,壓根兒就沒有來。
皇帝倒是也將顧硯書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只不過一想到剛剛自家倒黴兒子那一番“入贅”言論, 到底還是將到嘴邊呵斥給咽了回去。
誰知道他若是解僱發揮,自家那個倒黴兒子會不會又說出什讓人生氣話來。
這倒也方便了顧硯書,自顧自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吃吃喝喝, 順便還能觀察一下今年的新科進士。
或許是因為《京都日報》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天齊好的學院匯聚京都,今年的新科進士有不少都是京都人士。
顧硯書甚至還從中發現了一個熟人,那便是曾經在十日醉為他說過話,後來還在戶部舉辦招標會之,拍下了一城水泥路鋪設資格的範知遠。
顧硯書甚至還從坐在一旁人的討論中得知,範知遠是此次科舉會試探花郎。
聽聞此事之時,顧硯書眼中意外一閃而過:
除了十日醉與招標之事,顧硯書對這個範知遠其他事也有所耳聞。
重要,還是這位範知遠在商業敏銳觸覺。
自從顧硯書的飲品鋪子以及百貨商場以及私人定製服裝店開業之後,難免給同行造成了一定打擊。
又因為顧硯書層出不窮的新點子,不少人甚至在反應過來之前,便直接關門大吉了。
但範知遠卻不一樣。
範知遠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不能與顧硯書對著幹,同時以快的速度,跟了顧硯書的步伐。
後來甚至還門與顧硯書談過一兩次合作,若說現在的京都市場的這一塊兒蛋糕,顧硯書佔據半壁江山,範知遠便要佔去其中四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一才是其他散戶來均分。
原本顧硯書以為,範知遠在商場之事觸覺如此敏銳,才學方面恐怕會稍顯遜色一些。
誰知道倒是顧硯書想錯了。
今年的會試雖然沒有太大競爭,但能夠一舉奪取探花之位,足以說明範知遠才學過人。
因著這一點,顧硯書難免多看了範知遠幾眼。
或許是因為顧硯書的眼神過於明顯,引起了範知遠注意,在顧硯書又一次向範知遠投去目光之時,範知遠也回望了顧硯書一眼。
隨後,對著顧硯書,抬手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偷看被人發現了,顧硯書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同樣向範知遠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兩人互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同時將就被抬起,淺酌了一口。
若不是顧忌著瓊林宴並不是說話地方,顧硯書甚至想將那範知遠交過來,交流一番心得與體會。
不過現在,顧硯書也只能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始專注於自己面前食物。
該說不說,雖然顧硯書不太愛來皇宮,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皇宮中御廚手藝的確不錯。
色香味俱全,擺盤還好看,若不是看著皇帝臉色不太對,顧硯書甚至想直接找個機會,從皇帝手中拐倆御廚回王府用。
終於,酒過三巡,顧硯書也覺得吃差不多了,正準備轉過頭與自家小鹿說點悄悄話打發一下時間。
誰知轉頭卻發現,自家小鹿不知道什時候,已經離開了宴會廳。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顧硯書先是愣了一下:
他家小鹿呢?
他家那麼大一隻小鹿。
剛剛還在幫他挑魚刺剔骨頭剝蝦殼小鹿,怎麼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就不在了?
待聽到站在身後的興仁低聲說了一句“大皇子來了,王爺去宮外迎了迎”之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哦,今天自家小鹿來皇宮最主要目的還是解決大皇子。
原諒剛剛皇帝將他叫過去說了太多事,以至於顧硯書直接將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後,此時經過興仁提醒,才想到這一茬。
下意識抬頭向主位看了一眼,恰好便看到了王公公湊到皇帝耳邊說話場景。
在王公公起身之時,皇帝恰好向顧硯書所坐方向看了一眼。
僅僅是這樣一個眼神,顧硯書便知道王公公剛才在皇帝耳邊說了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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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也是在告訴皇帝,與大皇子有關的事兒吧。
而後,顧硯書便看到皇帝臉上出現了一絲複雜神情。
雖然皇帝掩飾很快,但顧硯書依舊從中看出了一絲苦澀以及落寞。
再想到自從皇帝知道大皇子異心後,做出的種種反應,以及一而再,再而三給大皇子機會行為,顧硯書似乎又有些明白皇帝為何會出現那般神情了。
不過顧硯書與皇帝關係本就一般,剛剛甚至還起過一番爭執,顧硯書自然沒有那個去寬慰皇帝心思。
乾脆直接將目光收回來,放在了大廳之中,正在表演歌舞之。
結果這一看,顧硯書便發現了不對:
雖然顧硯書對天齊歌舞節目並不瞭解,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門,該有鑑賞能力還是有。
幾乎是一眼的功夫,顧硯書便發現這幾個舞姬的站位似乎有一些問題。
特別是站在其中c位,手中的動作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有一種違和感。
還不等顧硯書細看,便感覺到了眼前有一陣銀光閃過。
顧硯書在末世之中,也經歷過不少刺殺,幾乎是瞬間的功夫,顧硯書便意識到了這個舞姬想要做什。
“父皇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手中的動作甚至比大腦更快。
待到顧硯書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低呼出聲,甚至還抄起了面前瓷盤給丟了出去。
隨著顧硯書的這一番動作,其他人也察覺到了這幾個舞姬的異樣。
抬眼看到舞姬手中的短刃,瞬間大駭,連忙驚呼出聲:
“有刺客,護駕!”
這一道聲音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直接讓宴會廳炸開了鍋。
宴會廳原本的氣氛雖然有些低迷,但也算是井然有序,現在事情一出,卻變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然而還不等群臣反應過來,便發現宴會廳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身著黑色勁裝人,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廳內幾個舞姬給控制了起來。
坐在主位皇帝適時開口:
“慌慌張張,成何統?”
雖然是呵斥,但不得不說,皇帝這一道聲音,卻如同強心劑一般打入了在座之人的心頭。
剛剛還略顯慌亂的人,面上表情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能夠坐在瓊林宴上,都不是蠢材,即便是今年的新科進士,也同樣是天齊學子之中的佼佼者。
不過是瞬間的功夫,眾人便已經想明白了此時的情景:
雖然不知這幾個舞姬為何突然要行刺皇帝,但顯然皇帝是早有準備,否則這些侍衛不會來的如此之快。
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都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除了……
顧硯書端起放在自己面前酒杯,不動聲色的地掃了宴會廳之中的眾人一眼。
除了幾個堅定地站在大皇子那邊官員,此時的面色有些許蒼白,就連眼神之中也透著一股子絕望,其他人的反應,都能夠算得是正常。
待到宴會廳之中恢復平靜後,便有人坐不住了,起身便想要發表自己意見。
然而還不等那人開口說話,宴會廳外便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響。
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夠從這一陣嘈雜聲響之中,聽出士兵的叫喊聲,以及兵刃碰撞聲音。
其中兵刃交接聲音,尤其突出。
即便從音量的大小來看,這陣聲響與宴會廳距離並不算近,但宴會廳之中的人卻覺得,這些聲音異常明顯刺耳。
宴會廳之中才剛剛發生了一場未遂刺殺事件,現如今在聽到這些不同尋常聲響,眾人的心中,幾乎是瞬間便有了答案。
其中還有膽子小的,在意識過來後,腳甚至有些發軟,若不是旁邊的同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或許這幾人連站也站不住。
也有腦子比較清醒,以最快的速度環視了宴會廳一眼,想要尋找一些線索。
只不過這一部分人,在看到顧硯書身旁,原本應當坐著秦戮的座位空空如也後,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樣明顯的神情變化,根本沒有逃過顧硯書的雙眼。
顧硯書幾乎是瞬間便猜到了這些人心中的想法,心中下意識嗤笑了一聲:
自家小鹿若真想做什,還能給這些人胡思亂想的機會?
就在顧硯書觀察著宴會廳中的眾生百態之時,坐在主位皇帝再一次開口:
“慌什?都坐下。剛剛飛花令到誰手中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