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圈如同一個社會。
在這個圈子裡，充斥著各色七情六慾、權謀金錢。
賀凡心想，慾望是沒有錯的，只是有的時候慾望太洶湧，容易站在最高峰，統領一切，讓人迷失。
他不由得看了身邊的蕭雅蘭一眼，把她摟的更緊了。
所幸蕭雅蘭生性膽小且高傲，她害怕行差踏錯，更不屑屈服於不堪。
這十年來，她在IT圈的成長軌跡比別人難一些，甚至和大多數女性相比，程序也慢一些。
但是她總是能光明坦蕩，這也許就是她這十年最好的收穫吧。
說實話，在過去的一年裡，賀凡早就把把DLE這個“職業汙點”的一頁翻過去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復仇。
復仇是什麼呢？不過也還是一些爾虞我詐的手段罷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出來混總要還的嘛。
多行不義之人，必有自斃或被天收的時候。
當下還是專心斐途的事情，和蕭雅蘭過好當下，比什麼都強。
他曾經想，這輩子應該不會和DLE再有交集了吧。
沒想到，就在他自以為忘掉過去一切的時候，爆料了這麼一件事情。
不僅爆料了，而且事情還在繼續發酵。
《控訴書》橫空出世，直播連續進行了兩天。
緊接著，第二名受害者也站出來再次指證尚某的混賬行徑。隨後，不少的新媒體賬號也開始跟進報道。
其實，所有的企業，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這很正常。
不過像DLE這般，總部強管控區域，總部整體高管水平能力弱。
下派領導大行官僚作風，欺上瞞下，拍腦袋做決策，再閉著眼睛撈好處的，恐怕業界也不多。
總部只管要區域出業績嘛，有業績啥都好說，下面怎麼亂卻無人管理。
企業一言堂嚴重，看你不爽就把人幹掉。
企業文化是擺設，真實的企業文化令人瞠目結舌。
DLE華夏公司從2010年起，被送進局子的又何止一兩個。受賄也好、謀利也罷，有些金額大到比一個專案的季度業績還高。
以前賀凡在DLE公司埋頭做事，身居職位也不算高，只管拿工資和賺佣金，對公司的各色變故，雖有耳聞卻不甚關心。
畢竟也管不著，事情還是要人做，總部的業績目標還是每天都在層層往下壓。
不過，如今的這一切依然和賀凡無關，他更沒有必要也不想再關注了。
沒想到，週四中午一點鐘，賀凡剛吃完飯坐在沙發上，收到一條微信訊息提醒。
因為他之前做了設定，微信只有聲音提示沒有內容提示。
賀凡將介面切換到了微信，想看一看是誰發了什麼。
微信訊息頁面沒有任何新訊息，只是一堆遮蔽的群訊息。
賀凡仔細一看，卻發現DLE公司Jason的對話方塊跑到了最上方，他點開對話方塊一看，內容顯示：對方撤回了一條訊息。
按理說，像Jason這樣級別的高層，應該不會在通訊錄群發訊息吧，更不會發錯對吧！
畢竟賀凡離開公司已經快一年了，而且和Jason的最後一次對話，是在2015年1月1日凌晨零點三十分剛下飛機的時候，對話方塊早就沉到底了。
賀凡也不想多想，無論是什麼原因，他也不想知道，乾脆刪除了Jason的資訊對話方塊。
沒想到的是，手機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Jason秘書錢小菲。
賀凡頓了頓，沉思片刻後，點了接聽。
“喂，賀總，在忙嗎？”
“嗯，還好，錢大秘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Jason讓我和你溝通一下，最近是否有空可以到鷺城來一趟？”
“哦？為什麼？”
“就是Jason想跟你聊聊。”
“我沒聽錯吧！Jason想跟我聊聊？開什麼國際玩笑？我現在挺忙的，不是說去鷺城就能隨時去的，麻煩你轉告Jason，我沒時間。”
“可以抽個空嗎？比如週末的時間，只要你確定時間，往返機票我會幫你買好的，再忙週末也得休息不是嗎？
如果你實在抽不出空，Jason也可以飛往燕京跟你見面。”
“我現在的時間很寶貴，包括週末時間。能問一下，Jason想跟我聊什麼嗎？”
“這個我現在也不好說，Jason就是要我先和你邀約一下，確定一下時間和地點。”
“不好意思，我目前暫時無法答覆你，我這會兒正在忙著，先這麼著了哈錢大秘，再見。”說完，賀凡便把電話結束通話。
DLE公司的醜聞剛出來，DLE的高管領導就找上門，這是賀凡沒有料到的。
說實在的，如果他當初被勸退的時候，把錄音檔案寄去DLE總部，Jason或者John如果給他打電話，那他還會畢恭畢敬，甚至有些犯怵。
畢竟自己當時用了一個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做了一件不屬於光彩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件事情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而且這個項目經理還是他不認識的。
他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能和DLE再扯上關係，Jason為什麼要找他談話？
再說自己早已不是DLE的員工了，根本沒有必要聽命行事。
……
原本以為Jason這事推了也就推了，沒想到週五一大早，賀凡剛吃完飯，還坐在餐廳的餐桌上，John居然把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
離開DLE的第二天，賀凡就把John的手機號碼給刪除了。
當初自己落難的時候，這些人幹嘛去了？一個個躲起來不吱聲。
這會兒尚明出事了，DLE的高層又一個個開始主動聯絡自己了……
賀凡一開始想直接掛掉，轉念一想，畢竟John是自己進入職場的第一引薦人，便接聽了電話。
“喂，是賀凡嗎？”電話那頭傳來John的聲音。
“是，你是哪裡？”賀凡裝腔作勢道。
“怎麼？你是不是把我的電話給刪除了？我是John啊。”
“稀客，John給我電話，是有什麼工作上的指示和吩咐嗎？”
“哈哈，賀凡瞧你這話說的，這不是讓我下不了臺嗎？我跟你打電話主要是因為好久沒聯絡了，想跟你聊聊。”
“好！你請說。”
“是這樣，我也就長話短說開門見山了哈。DLE公司營銷部架構這塊可能接下來會有個變動，鑑於賀凡你曾經在DLE工作時期不俗的表現，我想和你溝通看看，是否有興趣再回公司？”
啊？真特麼的有趣。
賀凡可以想象的到，電話那頭的John，就像一隻報喜鳥似的，一大早給賀凡銜來了一支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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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麼說，這是公司這會兒用得著我了？”
“人才嘛，無論何時，都是用得著的。”
“John抬舉了，我恐怕不適合DLE這樣的公司。”
剛說到這，蕭雅蘭走到客廳，賀凡對她招了招手，她就靠在賀凡的邊上，聽著電話。
“畢竟你是燕京理工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的，在IT行業幹了十年了，一下子放掉不覺得可惜嗎？
賀凡，我勸你還是仔細想想，這一次DLE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職位，更高的待遇。”John在電話那頭開始畫餅了。
“那是給多少啊？”電話這頭髮出了蕭雅蘭的聲音。
怎麼？賀凡身邊還有別人，電話那頭的John頓時一愣。
只聽見賀凡說道：“哈哈，John，我的女朋友正在積極幫我爭取好處哈。”
“那是，完全可以理解！和啥過不去，都不能和錢過不去，對吧，賀凡。”電話那頭John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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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啊John，但是，有的錢我沒那種命去賺啊，先說到這兒吧，我正忙著了，拜拜！”
“誒誒，賀凡，賀凡，你……”John在電話那頭使勁喊道，可是賀凡早已掛機了。
“怎麼了？DLE向你伸出橄欖枝了？”蕭雅蘭問道。
“是啊！這個時候才想起我，這幫人早幹嘛去了？哼，即使用八抬大橋來請我，我賀凡也不會選擇再回去了！”
不過John說得對，賀凡在IT行業幹了十年，一下子完全放棄是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此時此刻的他還沒有創業，如果斐途不是已經堅持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如果DLE不是一堆老鼠屎，賀凡或許還是有些動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