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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不能那麼做

接下來的兩天裡,我每天都會做一個相同的夢——我迷失在一座龐大的宮殿裡,找不到方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迷茫的四處遊走,想找一條出去的路,可這宮殿如同迷宮,越走越讓人絕望,直到精疲力竭。我不得已停下腳步,一邊喘息一邊觀察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就在這時候,我一轉身發現了葉歡和李青檀的屍體……

最後一晚,又是如此。

我猛地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身上滿是冷汗。

葉歡醒了,隨即坐了起來,“又做那個夢了?”

我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她輕撫著我的後背,“跟我說說吧。”

我睜開眼睛看看她,搖了搖頭。

“你別這樣,總壓在心裡會把你折磨瘋了的”,她說,“我們不是早說過麼,不管多大的困難,一起面對。夢境這種事,經常會把自己迷失在裡面,你說出來,或許我能看的更清一些呢。”

“我不是信不過你解夢的能力,可是我不敢說”,我頓了頓,“葉歡,答應我,別跟我去了,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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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話了,但那眼神分明告訴我,她不答應。

“青檀的話我消化了兩天”,我說,“雲影天城中的無雙陣就是我的使命,這使命也是天劫,前兩次修復陣法的人都沒活著出來,我沒有選擇,不去是等死,去了或許還有機會能闖過去。我不怕挑戰,可我不想你跟我冒險。”

“讓我一個人在家裡,看著你去九死一生麼?”她看著我,“你不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很殘忍的事麼?你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救我,這麼長時間了,我不能照顧你,不能陪你去辦事,這次我還躲在後面,如果有個萬一,你希望我後悔終生麼?”

我平靜的一笑,撫摸著她的臉蛋,“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麼?”

“那我們就不要分開”,她動情的看著我。

“我不是個好男人”,我愧疚的看著她,“自覺專一,實際多情,我愛你,卻又迷戀薛婧,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生命,我分不出哪一個更重要,但我肯定的是,你們任何一個出了事,我都活不下去。這個事情到現在我都沒跟她說,是不想讓她擔心,對你也一樣,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去九死一生。如果我有個萬一的話,答應我,別做傻事,好好的過自己的清修生活。你是天上的仙女轉世,你早晚要回去的,別因為我一個凡夫俗子而放棄自己的一切,好麼?”

葉歡苦笑,“你現在想讓我清修,想讓我回去了,那當初為什麼還要招惹我?我現在不想做什麼仙女,我只想讓你平安,只要你能闖過天劫,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其實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姐姐說過,過天劫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人願意替我魂飛魄散。我靜靜的看著葉歡,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果她跟著我去,那替我的一定是她,如果她魂飛魄散了,我縱然過了天劫還有什麼意義?

我拉住她的手,“葉歡,姐姐跟我說學無雙陣會有天劫的時候,我絲毫沒有猶豫,因為那是救你的唯一方法。如果你跟著我去,有個三長兩短,那咱們傻不傻?當初做那一切又何必?”

“結果不重要,不管是生是死,我不和你分開”,她堅定地看著我。

我欣慰的一笑,把她攬到了懷裡,“好,不分開,我們永遠不分開。”

天快亮的時候,我看看葉歡睡著了,小心翼翼的起身來到客廳,把唐琪和老四召喚了出來。

“哥哥,我準備好了!”唐琪說。

“主人,小四也準備好了!”老四也說。

我看看他倆,“準備好什麼了?”

“我是陽神之體,魂飛魄散之後最多變回陰靈”,唐琪看著我,“自哥哥你學會無雙譜,我就做好準備了!”

“主人,我一個魘靈沒法替您,不過李姑娘說的那個大陣就是我所在的那個大陣”,老四說,“大陣後面的宮城我們不敢靠近,但我可以為您領路,讓您不至於在裡面迷路。”

我淡淡一笑,“好,我就是想讓你領路。”

唐琪一怔,“哥哥,那我呢?”

我看看她,“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不能那麼做。你是陽神之體,在人間修煉幾十年,了卻諸緣之後,就可以升入天界了,沒必要因為我而修為盡毀。”

“哥哥!”她有點激動,“我說的真心話,我……”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打斷她的話,“可是真的不行,我祖宗當年進去修復陣法,就沒能走出來,你覺得這是為什麼?難道他身邊沒有護法麼?”

唐琪一怔,“哥哥你的意思是……”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這種劫數,不是單純一個靈體能替代的,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託付你,所以你不能跟我去。”

老四看看我,又看看唐琪,“主人,要不然小四先迴避?”

“你直接回大陣裡去吧”,我說,“等我們到了,你再出來給我們帶路。”

“是,主人!”老四看看唐琪,閃身消失了。

唐琪幽幽的看著我,很不高興,“哥哥,你一碰上大事就不帶著我,現在這可是要去闖天劫,難道我對你而言就是這麼邊緣麼?”

我笑了,“傻丫頭,誰說你邊緣了?我心疼你,你看不出來?”

她低下頭,“我也心疼你,你看不出來嗎?”

我有點懵,“你什麼意思?”

“哥哥,我若不是靈體,而是個有肉身的人,你還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麼?”她小聲的問。

我咽了口唾沫,“唐琪,咱別開這玩笑……咱們是朋友,你……”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我懂了。”

我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沉默了一會,“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嗎?”

我點點頭,“我不想讓葉歡跟著我,你幫我攔住她,讓她睡幾天。”

她一驚,“讓我……那不行,我不能對她那麼做的!”

“為什麼不能?”我一皺眉。

“我的本體是葉歡姐姐煉養出來的,我那麼做就相當於反噬她啊”,她說,“那會傷她的運氣的!”

“那也比讓她丟了性命強”,我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幫幫我吧,攔住她,如果我回不來的話,你替我保護好婷婷肚子裡的孩子,等他長大之後,你就尋覓個清淨的地方去修行,早日得成正果,不要再留戀人間了。”

“可是……哥哥……”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我,“你不能這麼做,這會要了葉歡姐姐的命的!”

“我是為了讓她活下來,怎麼會要她的命?”我苦笑,“你真不理解麼?”

唐琪看看我身後,“我說不清,你自己問她吧”,說著她身形一閃,消失了。

我趕緊回頭一看,臥室的門已經開了,葉歡正站在門內,愣愣的看著我。

“葉歡……”我站起來。

“你以為我聽不到你和唐琪的對話?”她含著眼淚,“你忘了唐琪和我的關係了麼?你答應我們一起去了,為什麼又要變卦?”

“你應該明白”,我小聲地說。

她來到我身邊,凝視著我,“我們都是孤獨的人,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我的心被她的眼神化開了,“好,不分開了,永遠不分開!”

天亮之後,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然後去機場與李青檀會合。我也釋然了,結果怎麼樣我們無法掌控,但起碼可以珍惜眼下。我的命運是被葉歡改變的,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有她在我身邊,沒什麼遺憾的了。

快到機場的時候,我掏出手機,找出薛婧的號碼,猶豫了很久。

“給她打個電話吧”,葉歡輕聲的說。

我想了想,最終沒打這個電話,薛婧是個有福氣女孩子,有些話提前告別了,未必是好事。也許什麼都不說的話,藉著她的福氣,我還能平安的回來。不管這點作用能不能改變天劫的結果,在這樣時候,惜福也許是唯一能幫助我們的了。

“我就不信,白鹿仙子救了無數眾生,上天會好意思讓她守活寡”,我心想,“小白鹿,別怪我,等我回來後再去找你吧。”

見到李青檀的時候,她正和鹿二小姐以及一個年輕人交待著什麼,看我們來了,她微微一笑,示意我們稍等一下。

我們點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李青檀簡短的又說了幾句,取出一個令牌模樣的東西交給了鹿二小姐。鹿芊芊似乎很矛盾,不想接可又不敢不接,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意見很大似的。

我可沒得罪她,難不成她是不想讓李青檀和我們一起去?

“芊芊,還要我再說一遍麼?”李青檀口氣一冷。

鹿芊芊不敢再造次,收好令牌,“我記住了。”

李青檀這才松了口氣,微微一笑,“好,記住就好,你們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鹿芊芊點點頭,又小聲說了幾句,轉身走了,那年輕人卻留了下來。

李青檀看著鹿芊芊的背影,平靜的笑了笑,轉身來到我們身邊,“恢復的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我說,“咱們這就走麼?”

“不急”,她在葉歡身邊坐下,“我想和葉歡說幾句話,麻煩你和那小夥子去買一下票吧,聽他的安排就行。”

我看看葉歡,“那行,你們先聊著,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