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初瑤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司昊，“你說我怎麼了？”
司昊又重複了一遍那四個字。
沉初瑤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的。
她懷孕了，懷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的孩子。
沉初瑤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往下掉。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悲痛欲絕地伸手重重捶打著。
傅辭景眼眶一紅，伸手抓住她的手。
“別打了，孩子是我的。
生下來，我會負責的。”
沉初瑤愣了一下，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傅先生真會開玩笑。
你嘴裡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
你不是不行，不是喜歡男人嗎？”
傅辭景低下頭，“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但，那天晚上真的是我。
你被人送到了我床上，那人在房間裡下了勐藥。
我和你都中毒了，司昊趕過去的時候。
收送醫院已經來不及了，所以……”
沉初瑤一邊流著淚，一邊笑。
“所以你就是個強女干犯。
你現在還試圖讓我給你生孩子？
你到底是被害人還是共犯，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記得很清楚，你媽很喜歡孩子對不對？
讓我大膽猜測一下，會不會從頭到尾。
從酒店那一晚開始，我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
不然怎麼可能，每次都那麼湊巧，被你給救了呢？”
傅辭景渾身一僵，許久才說出了一句蒼白無力的否認。
“不是的，你相信我……”
沉初瑤諷刺地笑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出了病房。
她回到了沉振志的病房裡，握著他的手。
“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
瑤瑤好想你，你能不能起來再摸摸我的頭……
瑤瑤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爸爸，為什麼人生這麼苦……
爸爸，我感覺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爸爸，如果我堅持不下去了，你怎麼辦……”
沉初瑤將臉埋在病床邊沿，聲音低了一些。
“爸爸，我好想媽媽，你想媽媽嗎？”
傅辭景跟到了病房門口，站住了沒再往前。
他聽著從裡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他的心臟痛得無以復加。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為一件事情趕到無力。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再自作聰明。
當天晚上，沉初瑤在半夜給詹瑞發了一條訊息。
“詹老師，對不起。
人生真的太苦了，我再也不來了。
欠你的永遠也還不了，對不起。”
等到詹瑞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大門口圍著一大群人在議論著。
“可惜啊，聽說那女孩才二十歲，大學還沒畢業……”
“年紀輕輕怎麼想不開？”
“聽說她爸是植物人，應該是看不到希望了吧！”
“拖著她爸一起從病房的窗戶一起跳下來，也是真狠啊！”
“我見過那女孩，很漂亮！”
“好死不如賴活著，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詹瑞聽著那些議論聲，只感覺腦袋一陣陣發暈。
他伸手用力隨便抓住一個人的胳膊，“人呢？人呢？”
那人一把推開詹瑞，“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