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的眼珠子都幾乎突出眼眶。
他想到過現在的樓五月值錢，但絕沒想到現在的樓五月竟然這麼值錢。
但隨即他又冷靜下來，目光嚴厲的看著樊飛道：“老樊那你告訴我，你會不會為了這些錢抓走她？”
樊飛沉吟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也是，一個一這在任何一個時代都算得上是天文數字了，可以百分百的讓一個人完成階級躍遷。
從此財務自由再也不需要奮鬥了。
然而樊飛又補充道：“不過相對於這一個億來說，我還是更在乎咱們哥倆之間的情誼。”
景逸看了他一眼，認可的點了點頭。
他明白樊飛並沒有騙他，如果樊飛真的更看重那一億元的獎金的話，那麼剛才就不會告訴他現在樓五月的價值。
“好兄弟。”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樊飛的肩膀。
不過樊飛還是憂心忡忡道：“可是我一個人不參與這件事情，那是微不足道的，不說別的，現在單單是賞金獵人公會，就有至少兩千多人在全城搜捕這個女孩。”
何止是賞金獵人公會啊，還有企鵝會還有那個古墓麗影。……他不知道田木蘭的身份，所以就直接根據他給起的安吉麗娜朱莉的外號，定了這麼一個古墓麗影的綽號。
“那你打算怎麼辦？”樊飛又問道。
景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兄弟你告訴我你跟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麼一層關系網？”
看著樊飛既焦急又不解的神情，景逸也沒瞞著，便將怎麼認識樓五月的前因後果，全部詳細的講解給了樊飛聽。
其實前因後果也不長，就三兩句的事情。
講著講著，就突然想起了最後見面的那天晚上，有個穿著暴露花枝招展的女人來到樓家。
他眉頭一皺，於是向樊飛問道：“你知道哪裡是南山嗎？”
樊飛一震，神情有幾分緊張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於是他便將那天那個女人來到樓家說的話，和情形又複述了一遍。
樊飛斜眼看著他，“這個樓五月他媽是出來賣的？”
“你怎麼知道？”景逸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因為對於老母的職業，他並沒有給樊飛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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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飛沉吟片刻才道：“兄弟，以前你的家境好，你學習也不錯，從來沒有像我這樣鬼混過，所以對地上城的一些規矩你不太懂。”
“這個南山是處在F區的一個小土坡，那裡十分荒涼，並沒有什麼建築，平時也絕沒有人去那裡，除了妓女。”
這是什麼操作？難道那裡是約炮聖地？不應該呀，不是只有學校的小樹林才是嗎？……景逸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只聽樊飛繼續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妓女出來賣是要給錢的？”
“那他媽廢話嗎？不是不給錢能叫賣嗎？那叫白嫖。”景逸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樊飛一抿嘴，擺擺手，“算了，都告訴你得了，不過你在聽我這個話之前，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就好。”
景逸安靜下來。
“這些雞她們其實不是自主創業，而是要依附於一些幫派，她們每週都需要為其中的幫派賺夠足夠的錢。”
“就以我現在替李哥看的這條街為例，如果這些雞們交不夠錢，換來的一定是一頓好打，但這也是咱們a區的規矩，事實上咱們a區的規矩已經算得上是最溫和的了。”
聽到這裡景逸的心猛的往下一沉，挨一頓好打，都算是最溫和的懲罰了，那要是嚴厲的懲罰？…
他不敢往下想了。
卻聽樊飛繼續道：“你也知道，地上城的中心四區是最混亂的地帶，那裡的雞們只要完不成每週的任務，面臨她們的只有一個。”
他講到這裡語氣明顯頓了頓，然後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吐沫。
“拉去南山斬首。”
就如同被一柄巨錘轟擊到了胸口，景逸只感覺自己胸膛發悶的厲害，一口氣有些喘不上來。
事實上他只與婁某見過那麼一面，雖然是個風塵女子，而且歲數不小了，但卻依然保留著成熟的風韻和美麗。
這樣一個女人如果在他生活的上輩子，正是可以好好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最多為自己孩子上學和高考發發愁。
然而在這裡，她們卻面臨著這麼嚴酷的KPI考核。
以前他還以為這些人淪落風塵，多少有點跟自己不爭氣有關係，現在他才明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再不爭氣的人也絕對不會找這麼危險的工作。
見他稍稍平靜一些後，樊飛才繼續跟他講述。
“據說那裡每年被斬首的女人至少有上萬人，屍體層層疊疊，隨便曝露在山野，任其腐爛。”
“只有一些有家庭的才有可能會去收屍。”
“那些沒有家庭的女人知道沒人會替他們收屍，就會在斬首之前將自己的鞋子脫掉，然後朝向西方，寓意自己的靈魂可以一路走好。”
“…”
“別說了。”景逸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抬手打斷。
樊飛也識趣的，果然沒有再說。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開口道：“正因為在這麼嚴苛的績效考核之下，才會有很多雞走歪路，她們身上會帶著可以讓人上癮的藝術品，讓那些客人們吸食。”
“尤其是生瓜蛋子，很容易會沾上那些東西，所以我當初才會把你拉出來，只不過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
黑暗，這個世界竟然已經黑暗到了這種程度，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景逸的想象。
他緩了許久，心情才稍稍平復。
然後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眉頭緊跟著又皺了起來。
“去南山？”他輕輕嘀咕一聲，突然反應過來，當時自己從樓家走之後，樓家全家都肯定去了南山。
然後根據當時樓十九給自己打的一千多通電話的時間線來看，那應該是清晨與上午之間發生的事情。
當然了，那些電話很有可能不是樓十九打的，而是樓五月打的，也就是說，樓父和樓十九，很有可能是在南山感染的那邪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