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來,只是,只是看著你別做壞事!”
夜箐慍怒道。
喬北瞬間就明白了,合著她也誤會了啊喂!
這還了得?喬北趕緊湊過去想解釋解釋,沒想到夜箐見他過來,又跑到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去,依然怒衝衝的盯著他。
這回莫眉再傻也該明白了,趕忙貼了過去,雙手抓住夜箐的手,輕輕的說:
“妹妹,你聽我說。”
莫眉如同鄰家大姐,將事情的原委,自己悽慘的經過,都緩緩道來。
那年,父親跟隨傭兵團進山打獵,卻落得暴斃而亡的下場。
母親改嫁,莫眉發誓為父報仇,化名雪兒,寓意雪恨之意,毅然將自己賣入花樓,以賣藝不賣身的藝伎身份彈了幾年的短箏,由於容貌甚佳,加上彈得一手好箏,逐漸成為了頭牌藝伎,不少人過來專為聽她一曲,其中就包括萬長生。
在她給萬長生撫箏的時候,數次想動手,卻都忍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二者實力差的太多了。
但是花樓把她養出名氣,可不是只想賺些曲兒錢。等不及的老鴇,把她拍賣到了一個天價,出價的三位競爭者中,她不得已選擇了萬長生。
她打算,在萬長生最虛弱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然後自裁,這也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一個女人被逼到無路可走,她唯一的本錢就是自己。
然而誰知道萬長生把她買去並不是為了自己享用,而是獻給了江泰。
於是在那晚,計劃泡湯,萬念俱灰的她,打算彈畢最後一曲,便直接自裁,死也要保一個清白之身。
但是沒想到又出變故,那便是喬北來了。
喬北與江泰的對話,讓她燃起了些許希望,以至於整個曲子都彈得錯亂不堪,還好江泰不通音律,沒聽出來。
但是喬北卻聽了出來,便把她從江泰手裡要出,發生了後來這些事。
講完這些,夜箐已經眼睛通紅,抱著痛哭流涕的莫眉,輕輕捋著她的長髮。
也許從她的身上,夜箐看到了那夜從絕望中廝殺出來的自己。
喬北無語,莫眉比夜箐要大上幾歲,怎麼搞的反過來了一樣。
他只能躺了下來,讓負責醫治的人開始清理他身上的傷口。
一路上,二女越聊越歡,幾乎跟多年蜜友一樣,反倒是喬北受到了不少冷落。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喬心雖然還沒醒,但是傷勢已經基本無礙了。
喬家車隊,行進不分日夜,沒幾日就回到了族內,寧老也完成了任務,告辭而去。
到家的第一件事,喬開山就是下令逮捕叛徒喬學陽,但是沒想到派去抓捕的人空手而歸。
喬學陽在幾日前就潛逃了。
喬開山立馬發出通緝令,凡活捉或者帶著喬學陽屍體交到喬家的人,必有重賞。
隨後,喬北就被夜箐架著來到了老爹的閉關室。
喬開山拿出了族內數臺水缸大小的,祖傳下來的治療靈器,配合他全力相助,整整治療了一個月有餘,也僅僅是把喬北主幹脈的傷勢修復,周圍寸斷的經脈沒有一絲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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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周圍經脈是可以緩慢修復的,而且實力越低修復的越快,因為修復的經脈無需承受太高的壓力即可使用,然而喬北溫脈一層的實力實在是太低微了,即使有外力相助也恢復得極慢。
喬開山嘆氣說道:
“小北,你的經脈,怕是要個數年時間才能恢復了。”
正在喝夜箐送來的粥的喬北差點沒噴出來,數年,那還了得?
趁父親走後,喬北趕緊問古天:
“老師,怎麼辦,我爹說的數年才能修復,那時候別人都凝氣甚至通脈了,我溫脈一層,那也太...”
等了好一會,古天的聲音才傳來,竟然有些疲憊:
“老夫這幾日一直在你的身體內遊走探測,甚是疲憊,好不容易睡個覺又被你吵醒了。”
“你別說得這麼噁心,探測出什麼結果了嗎?”
“唔,老夫根據種種跡象得出結論,那日你的確應該是經脈寸斷而亡的,主幹脈也不可能得以儲存,但是我忽略了一個變數,那就是你手上戴的神器,它當時可能吸納了一些你體內暴湧的靈力,從而保護住了你的主幹脈沒有斷裂,但同時也導致你並沒有按照預想突破到凝氣,而是僅僅停留在溫脈巔峰。”
喬北若有所思,如此說來,這神器倒是救了他兩回了。
“那我的周深經脈呢,不會真的要等好幾年吧?”
古天懶洋洋道:
“數年?不存在的,按照現在的治療條件,起碼得十幾年,等你有了孩子的時候,差不多可以跟他一起修煉了。”
喬北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栽倒過去。
“當然了,如果有更好的治療條件的話,這個時間倒是可以無限縮短。”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喬北又燃起了希望:
“什麼條件,我讓老爹去準備!”
“你父親怕是準備不了。老夫可以鍛造一種二品流光溫養爐,用於治療你一個溫脈期的身體還是綽綽有餘,但是,”
“但是,先前你實力最高的時候,就算我來操控,你的身體也只夠鍛出一品靈器,現在的你,連次一品都鍛不出來了,更別提這二品溫養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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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雖然有些惋惜,但是也無可奈何。
躺在地上的喬北,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有些嚴肅的說道:
“老師,我的身體鍛不出來,那我老爸呢?”
古天也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澹澹說道:
“你父親原本就可以鍛出一品靈器,如果由我操控他的身體的話,也許有些可能鍛出這二品溫養爐,但是,成與不成,還很難說。畢竟,你怎麼跟你父親說明老夫的存在呢?”
喬北緩緩起身:
“老師?”
“嗯?”
“我知道,您不會害我,也不會害我父親的,我相信您。”
此一問,彷彿在古天已經不存在的心頭敲擊了一下一般,讓他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自己當年獨身闖蕩這大陸之時,早已忘了信任二字,是如何寫法,今日竟然從一個十幾歲的小輩口中聽到堂堂正正0的“信任”二字,又想笑,又心酸。
思來想去,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澹澹回答了一個字:
“嗯。”
“好!”
喬北推開閉關室的大門,沒走幾步,就看見老爹領著拿著儲物袋回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我帶來了新鍛出的治療靈器,再給你試試。”
說著就要把喬北往閉關室推。
喬北閃過了老爹的手,然後拉著他來到了自己的鍛造室。
“老爹,我有事跟你講。”
然後喬北把關於古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喬開山,也說了如果能鍛出二品靈器流光溫養爐的話,他的身體修復不在話下。
原以為老爹會不相信,沒想到他只是驚愕一陣就接受了,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小子的破身手都能殺萬家這麼多高手,沒有高人指點才是怪事。
然後喬開山拿著古天需要的材料清單,立馬去倉庫調集去了。
在這期間,寧老送來了一個儲物袋,裡面是江泰答應的用於鍛造二十件納靈環的材料,也轉達了江泰的意思:
他可以把期限延長至一年,但是一年之後如果還見不到貨,那麼只能認為喬北在戲耍於他。
沒多久,喬開山就帶著一堆材料匆匆返回。
材料用到了很多昂貴稀有的鍛材,所幸喬家這些年的底蘊的不是白瞎的,通通都湊齊了三倍的量。
然後他下令封鎖鍛造室,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進,然後對喬北說道:
“來吧,我倒還真想感受下,鍛造二品靈器的感覺。”
古天聽到後,緩緩離開喬北的眉心,逐漸控制了喬開山的身體。
“徒弟,你看老夫現在形象可算甚佳?”
古天擺出一個耍帥的姿勢。
“...你現在用的是我老爸的身體,別把老不正經的氣質帶過去!”
古天搖頭:
“年輕人,不懂得情調。”
玩笑歸玩笑,古天適應了一會新的身體後,手掌對著一塊稀有礦石,低喝道:
“起!”
礦石應聲飛起,甩入爐中。
喬開山立府的實力,足以完成隔空取物這等小意思操作。
爐火逐漸升溫,由黃轉青,在逐漸變為發白之色,其溫度,已然達到了喬北從未催動到的境界。
古天眼神盯著火焰,雙手微抬,儲物袋中齊齊飛出數十件大大小小的材料,浮於空中,緩緩飄動,時而某根手指輕點,便有一樣材料便墜入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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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品靈器,所繫的材料,已經達到數十種之多。
熔爐中,那狹小的空間內,被古天分為了數十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其特定的溫度,幾乎各不相同。不同的材料在其中融化精煉,時而兩兩融合,時而分為幾份,交錯之間,喬北看的眼花繚亂。
單單熔鍊這一項完成之時,外面天色已然盡黑。
古天毫無倦色,手掌一撥,已經完全融為一體的鍛材齊齊飛出,落於鍛造臺上。
就在同時,第一錘已經敲在了上面。
“鐺!”
火星四濺。
緊接著是第二錘,第三錘...
錘鍊之聲,整夜都不絕於耳。
這個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有時候某個地方出了差錯,又要回爐升溫重新熔鍊,來回反覆了數次,直到第二天中午,隨著“呲啦”一聲淬火之聲,整個鍛器過程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