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哭你媽,小浪蹄子還想立牌坊,害的老孃又得重來一遍!”
那下人折回,把地上的淚珠拖去,像是把林竹最後的尊嚴抹掉一樣。
罵完還不解氣,又用拖把在她纖細的小腿上搗了一下。
“再敢哭,浪蹄子給你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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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罵罵咧咧的轉頭,萬萬沒迎面卻撞上了喬北帶著怒火的雙目。
他一路走來,剛才那些話他聽得真真的,那些所作所為,他看的實實的。
就算是他也無法想象,同是出身低貧,為什麼會如此惡言相向。
“少...少爺,您,您安康?”
下人面色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心中如墜深淵,看少爺這目光,難道還對這女人有心思?可是昨天他不是明明棄之而去了嗎,若是有心思,應該昨夜就拉去少爺房中了才是....
想起自己剛才的話語,只怕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自己。
她萬般求助的看向跟著喬北來的夜箐,夜小姐平日對下人最友好了,上次自己摔傷了腿,夜小姐還特意下令賜她帶薪養傷。
但是她看到的,是絕美的臉龐上毫無表情的童孔,冷若千年寒冰,雖然身高差不多,但是她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高的俯視著一般,逼人的冷光似刀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割著她的肉。
殊不知,剛才她的話,對林竹而言是比割肉更為痛楚決絕的傷害。
夜小姐這幅表情,只對陌生人及極其仇視的人露出過。
下人渾身顫抖,哆嗦著跪了下來,嘴唇都控制不住,幾乎變音的求道:
“少,少爺,小人該死,小人出言不遜傷害了少夫人,還還還望少爺饒恕...”
喬北非常想給她一拳,但是無論如何,他是打不出來的。
他輕吐一口氣,毫無波動的聲音宣佈道:
“來人,把她趕出喬府,永不錄用。”
下人聽言,急忙求饒道:
“別別,少爺,小人知錯了,小人不敢了,小人還有七歲的兒子要養,少爺,少爺....”
在喬府當下人,工錢是外面的數倍不止,這種決定,對她來說絕對是不小的打擊。
她被兩個侍衛拖著離開了宴廳,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喬北目光掃視了一圈宴廳,那些參與出言不遜的人,尤其被他狠狠地瞪了幾下。
殺雞儆猴,殺一隻就夠了。
下人們噤若寒蟬,均低著頭不敢作聲,他們現在才意識到,以前那個嘻嘻哈哈,常常與下人耍作一團的小孩,始終是少爺。
“幹活去,再有下次,更加嚴懲!”
下人們聽言,紛紛惶恐的應聲,低頭做事情去了。
喬北和夜箐,來到林竹的身前,她光華圓潤的肩頭,凋著花紋的絲帶斷著,不得不用手吊起下面的服裝。
一時間,喬北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一會,道:
“你是科特家的女兒,這等下人如此放肆,你大可以抽她大嘴巴子。”
林竹緩緩抬頭,無一絲血色的白皙臉蛋,泛紅的眸子,毫無神色。
她看向喬北,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
“侍寢嗎?”
喬北愕然:
“不不不,不是。”
她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那兩個字,是她被帶到這兒來的唯一目的,科特耶華打算,用她的身體牢牢鎖住喬北。
只是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喬北見又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便說道:
“我給你僱輛馬車,你回去找你娘吧。”
“娘...”
林竹緩緩抬頭,眸子中似是燃起了一撮火苗。
夜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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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僱輛馬車,找你母親,我們再給你帶些盤纏,你們就不用在貧民窟過日子了。”
滿臉關切的她,與剛才的冷麵,判若兩人。
林竹嘴唇微動,腦海中一幕幕劃過。
那日,她與孃親走在街上,迎面一個高頭馬車擋住了去路,林竹趕忙讓路,誰知道孃親卻愣在了那裡,直勾勾的盯著馬車。
馬車門被推開,鑽出一個渾身肥肉的貴族老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娘倆。
林竹萬萬沒想到,孃親竟然直接跪了下來,滿面淚水,一聲聲老爺的哭喊著:
“我是靜兒啊,老爺,您看看我,您以前最喜歡我了,您是不是來接我了,您是不是想起靜兒了,您以前最歡靜兒的身子了,你說我的技術特別好....”
孃親看那個胖男人絲毫沒有理她,竟然直直的把林竹拉了過去:
“老爺您看,這是您的骨肉,我把她拉扯大了,您看看,這都是我對您的愛啊!”
林竹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腦子瞬間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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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對她的好,只是為了體現對這個男人的愛嗎?
她記得孃親跟她說,老爹是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她這輩子都恨著她,若是見面,必將他千刀萬剮以解恨。
可是現在的孃親,如同繞在飯桌旁邊乞尾討食的狗一般,毫無任何尊嚴可言,以前慈祥溫婉的孃親,彷彿一去不復返了。
科特耶華厭惡的看著這個女人,以前還是個小貴族家的小姐呢,怎麼現在跟個不知廉恥的婊子一樣,當眾說出如此汙穢的話語。
孃親的表情,逐漸瘋狂。
“老爺啊,老爺!您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在這惡臭的地方待著了,我不想每天給這個女人做飯乞活了,老爺啊!”
她瘋狂磕頭,額頭血跡斑斑。
孃親稱呼自己為....這個女人?
林竹的內心,被狠狠地割上一道口子。
就在這時,滿頭血跡的孃親,滿面瘋狂的表情,歇斯底里的把林竹推過去:
“您看看,我把她養的怎麼樣,這女人身子骨可好了,您要不要試試,我可以在旁邊侍候著....”
“啊!”
林竹如同甩開怪物一般甩開孃親的手,她驚恐地發現,這人那裡是她的孃親,她只是被這個胖男人佔據了所有的一攤爛肉而已,她已經,沒有了作為一個母親,哪怕是作為一個人的任何地方!
那個胖男人,自己名義上的爹,看著自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對旁邊的人低語了兩句,就有兩個人不顧她的反抗,徑直把她拉上了後面的車。
她還看見,孃親被人用繩子捆成粽子,扔進了養狗的馬車裡。
胖男人勾著林竹的下巴,似乎是讚美的對旁邊的人說道:
“挺標誌,回頭教她點禮儀,送給喬家,應該能把那小子迷的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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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惡狠狠的對她說道:
“不聽我的話,就把你娘賣進這裡。”
他手指著一處張紅結綵的高樓,上面掛著一個大匾,寫著幾個大字:
鳳欒樓。
這裡,貧民窟的人進不去,往往都是一些膀大腰圓的貴族老爺,滿面慾望的進去,滿足的晃出來。
後面的馬車裡,隱隱還有孃親的聲嘶力竭的哀求:
“老爺,靜兒真心愛著你啊....”
想到這裡,林竹眼中剛剛燃起的火苗熄滅了。
她低下頭,闇然說道:
“不去。”
每當她想起孃親要把她獻給生父之時,她就陣陣作嘔,與孃親之間,似乎隔了一堵牆。
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額。
這回喬北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並不知道林竹的悲慘遭遇,送她走她又不走,留下來又怕是臥底,總不能硬攆出去吧,那自己與那個下人有何區別。
這算什麼事兒啊?
“嗯,要不你去我那裡住兩天吧,以後怎麼辦回頭再說,好嗎?”
夜箐輕輕拉起林竹的小手,柔弱無骨,夜箐感嘆世間怎會有如此柔軟的小手。、
殊不知喬北拉著她的手之時也是這麼想的。
林竹又抬起頭,思維幾近崩亂的她,只知道緩緩問道:
“侍寢嗎?”
喬北暗想。你能侍的上才有鬼了。
夜箐愛憐的撫著她的臉:
“不。你一定是遭受了許多苦難吧,回去跟我講一講,好嗎?”
林竹茫然的點點頭,似乎壓根就不知道答應了什麼一般,若是此時把她拉出去賣了,怕是她也會乖乖跟著。
這種狀態,從那時起便開始了。
夜箐拉著林竹,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林竹似乎不會走路了一般,有障礙物都不會避讓,還得夜箐時刻扶著。
喬北自己站在那兒,無語的聳了聳肩。
這時候,後面響起幾聲腳步聲,回頭看,原來是老爹。
喬開山噙著笑道:
“聽說你剛才大發脾氣了,人不大火氣還不小啊?”
喬北撓了撓頭,算是承認了。
“怎麼,那小丫頭呢,你不會?”
喬北更加無語了,老爹也是唯恐不亂的主兒,連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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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夜箐帶回房間去了。”
喬開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被甩了?”
“爹!”
“咳咳。”
喬北趕緊轉移話題,說道:
“她留在這裡真的沒問題麼?”
“你的私生活原則上我不干預,但是我提醒你要循序漸進,不能一開始就雙....”
“呸,我是說她會不會是臥底!”
喬北快要瘋了,怎麼老爹也跟古天學會老不正經這一套了。
他突然想起來,古天附身是可以在不被別人聽見的情況下進行對話的,那天古天附身老爹鍛造流光溫養爐之時,不會聊了一晚上的天吧?
如此說來,老不正經傳染的可能性很高。
喬開山此時卻面色嚴肅了起來,摸了摸胡茬,澹澹道:
“憑我的直覺,她應該不是。”
“為什麼?”
“直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