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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漢華章(8)

秋天,正是北方水稻的收穫季節,沒有比這個時候觀察穀物情況和收穫情狀更好的時間了。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夏安然每個縣都準備了幾冊竹簡,最後發現一冊竹簡的容載能力太低,有的縣情況比較復雜,基本寫了兩到三卷。為此,他不得不讓人再送來新的竹簡。

這十四個縣的新任中山國國民在農忙之時都能看到一個小郎君蹲在田裡,或者坐在馬車上緩緩在街上走過,他背後常常帶著兩個中年男人在竹捲上頭記錄。

小少年穿著尋常衣裳,在田埂裡走來走去研究水稻根部,或者是數一顆稻有多少谷,他舉動特別古怪,但是看在他年紀幼小,又不曾毀壞作物的份上農人們都並未阻攔。

由於和平時間已經持續了五十年,荒地被大規模開墾,文景兩位帝王接連減稅,使得漢代的農業比之此前的各朝各代已經進步了許多。

而且中山國有一個旁的地區沒有的優勢,那便是中山國有一個鐵礦,還是一個產量很不錯的鐵礦。

在鹽田私有制的現在,這個鐵礦的收入即將佔據了景帝發給他的小兒子零用錢的六成。

作為本國人的中山國國人自然也能夠以一個相對可以接受的價格購買到鐵製的農具,並因此大大得提高了生產效率。——這是他們所以為的,這種效率的提升在小國王看來簡直辣眼睛。

雖然對於新上任的中山國國主,民眾們普遍帶有懷疑和擔憂的心態,但是,漢代將近五十年的和平期,近三十年的發展期,使得這些民眾從內心深處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恐慌心態。

漢代法制極嚴,但較之秦朝鬆快許多,且文帝、景帝數次減輕刑罰,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漢代的民眾在一定程度上是歡迎劉家人的統治的。

年輕的漢帝國正在走上坡路,對於民眾來說,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三天兩頭減稅減罰簡直不能更美滋滋。尤其村裡頭還會有秦朝遺民,一提到秦朝的“□□”更讓人珍惜如今。

當然,這幾本僅限於尋常郡縣制的城市內。

考慮到藩王可以私自加稅,在被劃分為中山王封地之後,中山國的眾人心情還是很沉重的。

當然也有優點,地痞流氓近期少了很多。

在縣城的勢力全新洗牌之後,這些原本仰仗著親戚有關係或者是曾疏透過關係的痞子們都安靜了不少,哪怕是少數還有留在封國內靠山的人,這些消息靈通者已經得知新任國主正在巡遊之中,自然都縮緊了尾巴。

故而,夏安然晃悠了大半個月,至今沒有能夠達成殺雞給猴看的成就,但他一點都不氣餒,因為如果沒有意外,他要殺的不是一兩只小雞,而是一頭斑斕巨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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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國的國都為盧奴,也就是後世的保定市定縣。

因為此前並無國主級別的居住,此處的城市設計和房屋均都並未進行修葺,夏安然居住之處只能勉強算得上是一個落腳之處,並不符合藩王規制。

而如何建造中山王宮室,自然要等此處的主人抵達之後再進行探討。

宮殿是肯定要修的。

按照禮制來說,無論他超過了規制,還是沒有到達規制,都算越矩。

但要怎麼修葺,便要看他個人的愛好。

夏安然的選擇是——將修宮殿這件事情先放一放。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造紙。

他在下了馬車後看著侍從捧著竹簡來回穿梭之時這般想到。

農人們資源少,便不願意浪費任何一樣產物,秋收後的稻杆被他們利用到了極限,新的稻杆曬乾後替換屋頂的陳杆,亦或者是拿來生火、軋碎了投喂牲口都有。

但今年出了件奇怪事,王府傳下了命令,說要收購他們屋頂上被換下來的稻草,價格還算不錯,所以大家都挺願意換的。

背後裡在議論起這位小藩王的時候也多了不少揣測,重中之重便是,——這位藩王要這些已經快爛了的稻杆幹啥?

當然是造紙啦!

夏安然歡快得站在鍋子邊上,一個大鐵鍋上頭層層堆疊了被軋開的稻杆,現在正在用蒸汽殺菌順便軟化。

新鮮稻杆造紙出來的紙容易發黃,但是居民們屋頂陳舊的稻杆經過長時間的風水日曬,稻杆含有的木素會緩慢分解,並且被雨水帶走,這一批收回來的稻杆比之新鮮的稻杆顏色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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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用新鮮的當然也可以,但是夏安然想要達到一擊驚人的目的,自然要做得越白越好,而且這些經過長時間使用的稻草本身纖維軟化,更方便後續的舂搗工序進行。

如此也算是降低成本。

雖然看似很不錯,但事實上這一批的稻草在此前的篩選過程中廢了老大的力氣。

蓋在房頂的稻草免不了黴變、還會沾染著小動物的糞便,由於收繳自全國的稻草總量還挺大的,夏安然想著與其想辦法處理這些東西,還不如捨去,於是便令人小心挑選。

篩選下來的稻草也沒閒著,它們被堆疊在一旁,裹上枯葉、廚餘等物再用泥巴封頂,點了個小火慢慢煨著。

正是燒火糞大法。

等到明火暗了,這些經過除菌和加快腐熟的“垃圾”就會成為能夠回饋田地的產物。

夏安然沒同他們解釋為何這般處理,也沒這個必要。他在這兒是最大的,又是從長安來的小皇子,縱然百般不解,也沒人提出疑義。

唯一能干涉到他的三人自也不會為了小皇子這一番無關緊要之舉提出意見。

蒸好晾乾的稻草被木棍舂壓成片狀,再將成堆的紙片切成條化入水中來回翻攪,將纖維打的更細,只不過這樣的紙漿不過是半成品,如果可以還需要在水中混入一些能夠增加粘稠度的物體。

如此才能使紙漿纖維停留在水中而不會快速沉底,但是這東西現在沒有。

夏安然咂咂嘴,看著匠人們摸索著抄出第一張溼紙,隨後貼在了已經準備好的鐵板上頭被烘烤加熱。

松針刷從紙面上輕巧帶過,確保紙張能夠和鐵板完全重合,這一切都是中山王此前說過的操作技巧,但唯有做起來才知道有多難。

第一張紙不算成功也不算失敗。

成功是因為它成“紙”了,失敗便是因為纖維不勻稱,刷子的刷痕方向錯誤,烘乾的時候過了些有些焦,總之這若是放在後世是定然不會出現在店鋪中的殘次品。

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成功的可供書寫紙張。

當中山王提筆在此紙上寫下第一個字之後,這張染上清晰墨痕的紙書立刻在匠人們手中傳開了。

匠人們頗為稀奇且驚喜得傳閱,這些人當中曾經見過“紙”的人不多,能夠觸碰到的更是沒有,在如今那種用絲織品製造出的紙張目前還只是貴族間的玩物,並不曾在民間普及。

這些漢子們非常清楚這張被中山王叫做“紙”的東西用的是什麼材料,他們沉靜在——原來草也能做紙的震驚中,一時間都沒顧及到在一旁的夏安然。?

年輕的中山王擺了擺手,示意工頭不必在意自己,他邊悄然退出,邊令人準備了好酒好菜來犒勞這些趕工的匠人們。

旁的不說,單說這編竹蓆就夠折騰人的,粗細均勻,全靠匠人們一根根打磨。

好酒好菜和賞金當即激發了匠人們的創造力,從第二天開始,這一處以簡易磚瓦搭造出的匠房內便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稻杆紙。

工房自產自銷的好處就是,質量不過關的重新打成紙漿都回爐重造,拿到夏安然桌案上的各個可稱之為藝術品。

夏安然動動嘴,沒好意思說其實他要求沒那麼高的,於是第一張火炕的圖紙便被畫在了這些紙上。

落筆後,夏安然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在畫土炕的圖紙的時候,自己是以一種可謂駕輕就熟的姿態,只刷刷幾下便將之繪出。

對於如此不尋常的情況,自覺自己應當只有理論知識的夏安然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這是他天賦異稟。

這一種純天然的,出自於記憶深處還有習慣為止的奇妙感覺,自然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他在之前有做過這些事情。

……之前幾個世界我到底幹了啥?

夏安然敲了一下系統,得到了一串省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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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炕得先從燒磚開始。

經過這次探查,夏安然發現因為中山國水稻種植歷史悠久,故而此處的泥土都已經轉化成了水稻土,粘性非常的高,雖然稱不上優質的泥土,但是這種土用來燒磚也算不錯。

中山國自然也有自己的磚窯,規模不大,設施卻很齊全,他將要求說下去後,下頭的人猶豫片刻,給了一個較高的報價,夏安然全不在意得允了。

他給這位的指示是用猛火燒磚,既然要猛火,想來消耗的柴火不會少,磚房的報價在他的預料之中。

磚頭的定製還要一段時間,趁著空隙,夏安然回到了臨時下榻的府邸,結合著當地的縣誌,先書寫了一冊小作文。

就用紙寫。

末了他將之封在一竹筒內交給驛從,令其西進投遞給他爹,這位兵哥看著被遞過來的竹筒面上不動,心中卻很是糾結。

——第一次看到拿竹筒裝信的藩王。

年輕的兵哥忽然感覺自己太沒有見識了。

送走驛從後,夏安然就開始書寫中山國三年發展計劃。

這一個月他花的非常值得,由於大漢的文官制度為異地任命制,也就是說此地的官員其實都是他鄉人,副官倒是可以由本地人擔任,但是要論起對當地的熟識程度,還是要靠當地的老農,以及走街串巷的小販。

在這一個月裡面,夏安然得到了不少令他感覺到驚喜的資訊,首當其衝的便是地熱資源。

沒錯,中山國的南部發現了一個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