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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裂變(28)

透過多多鵝來傳信是夏安然臨時起意, 古有飛鴿傳書,他有飛鵝傳信。

老實說他是不抱希望的, 飛鴿傳書又不是電視劇裡面那樣一個鴿子來回飛,人家是養著一籠鴿子飛個單程, 一個人要來回通訊其實就是兩個人各養一籠。

他倒好, 是期待自家鵝子飛過去找人還帶回信。

但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行得通!他家多多真是太能幹了!

夏安然放下竇皖的書信, 捧起多多鵝就是一個轉圈圈,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鵝腦袋,“多多你太棒了!你是怎麼找到你爸爸的?”

多多噶了一聲,小表情中帶著些高深莫測, 就連兩個小豆豆眼都好像透著智慧的光輝。它嘰嘰呱呱半天,小國王嗯嗯嗯點頭, 表情變得飛快, 隨著多多啾嘎聲越來越響還露出了驚訝欽佩的神色。

但是其實他什麼都沒聽懂, 但小國王在腦子裡面腦補了一番曲折艱難的過程,最後把自己給感動到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對著爸爸炫耀了一通的多多鵝是非常滿意了,它頗為矜持地抖了抖翅膀, 然後緩緩收起來,又長又白的羽毛在背後堆成一座小山, 感覺到毛毛被爸爸輕輕撫過後, 多多鵝滿足得低下頭吃起了鮮嫩的小麥草——大冬天自然不可能自然生長,這都是特供多多鵝,放在暖房發育的, 就發到五六釐米的時候,一口下去是乾脆的帛裂聲,特別爽口清甜。

只有本鵝才有的待遇,四個腳的木有!

見多多開始吃飯,而不是選擇踩著他的腳繞來繞去要誇獎,夏安然稍稍松了口氣,他展開了竇皖的書信一目十行。

受制於篇幅,竇皖並未多說自己一路經歷,他只是將關外匈奴有異動的情況告訴了小國王,並且囑咐他小心勿念。

夏安然看著上頭某人字跡稍稍凌亂的帛短情長卻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笑完了他小心翼翼將這份絹帛藏好,竇皖那兒環境顯然不太好,他的回信是寫在夏安然送過去的絹帛背面,看樣子無紙可用。夏安然用布帛是生怕多多在飛行時候遇到下雨,但竇皖在信上寫了自己寫信時間,多多傳信到他這兒不過兩日,日後貓準天氣用紙作為載體問題不大。

實在不行就弄個防水的竹筒。

夏安然掃視了一眼多多鵝身上,試圖找一個可以讓它塞竹筒的地方,但很可惜沒找到。多多是水禽,尋找水源是它的本能,再考慮到天鵝的覓食方式,老實說夏安然真的有些擔心將東西捆在它脖子上會纏上水草什麼的。

他上上下下觀察多多鵝半天,見鵝子已經停下吃飯開始梳毛了,忽然靈機一動。

郅都被自家殿下找來時候還頗有些莫名,等聽完要求後更是莫名了……他遲疑地看了眼站在邊上的巨鵠,再看一眼一臉認真的夏安然,“殿下您是說……”

“給多多訓練一下,如何找匈奴人。”夏安然一點也沒有自己正在為難人的認知,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特別認真,“匈奴有鷹做定位,我們也可以用鵝……鵠鳥做定位啊。”

誰說匈奴用鷹做定位了?!

郅都感覺自己此刻一腦門官司,不知道這位殿下哪來的奇怪認知。

匈奴養鷹的確有這麼回事,但熬鷹很難,能養熟更難。能夠以鷹作為寵物的基本都是匈奴的王帳中人,這些人上戰場的機率有多大?上了戰場還需要鷹來給人導路的機率又有多大?

而且草原是匈奴人的家,他們比起漢軍來要更熟悉本地,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警覺,哪裡需要馴養獵鷹定位了?

不過漢軍倒是的確需要在草原上定位匈奴,所以他沉思了會,沒有拒絕。

需要訓練的不僅僅是多多,一隻天鵝飛在草原上的動靜未免太大,如果可以夏安然希望可以組織一支天鵝小分隊,天鵝活動的季節和匈奴活動的季節有很大一部分重合,在這時候飛在天空中的天鵝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算天鵝在空中盤旋或者遊弋也很少人會多關注,他們只會以為空中的鵠鳥顧忌他們的存在不敢下落而已。

道理就和被一群綿羊在附近圍觀或一頭狼在附近圍觀一樣的感受全然不同一樣,前者數量再多人也完全不會生出顧忌,後者哪怕只有一頭也要立刻抄起武器。

但要訓練這個著實不容易,不過好在中山國有訓犬的經驗,都是訓練動物尋找和發出指令,殊途同歸可以借鑑,但短期內難以見效。

最重要的是他們很難模仿草原環境,而且要找到匈奴大團隊也不容易。多多數學不太好,它似乎不太能分辨一個匈奴人和一群匈奴人之間的差別。

這點夏安然也很苦惱,他知道鵝的眼睛是有些問題的,比如自帶縮小鏡看什麼都比自己小,但天鵝應該沒有啊,雖然都叫鵝,但鵝的祖宗是大雁,天鵝原生品種來著。

難道是多多自己算數不好?

對上多多鵝純真的目光,夏安然默默將這個懷疑咽回了肚子,他覺得自家鵝子已經非常努力了,也非常能幹,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啦!

但到了晚上,他不死心地拿了兩個飯碗,一個放了十來粒藕丁,一個就放了五六粒,然後他看到多多毫不猶豫地將兩個盆子都攏到一起了。

……這時候數學很好嘛!

正當中山國陷入一片祥和安寧中時,北邊的烽火忽然點燃,匈奴糾大軍猛然間南下,直扣上谷、漁陽二關,意外遭遇到了已有所準備漢軍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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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要提到一句長城的作用,事實上秦漢長城大多都是使用夯土製成,並非磚石。

但雖然原材料看似低階但防禦效果不低。而匈奴騎兵想要大規模進攻大漢的一個必須要攻克的問題就是要破夯土牆,以讓馬匹進入,這個時間必須快,否則漢軍就會集結軍隊前來防禦。

比人數,匈奴人是比不過漢人的,騎兵的優勢就是在於快和出其不意。這也是為什麼匈奴南下時候多半不會小股行動的原因。因為那樣連城牆都還沒攻破就要被漢軍拿弓箭懟啦!

一般來說,一支五千人的匈奴騎兵就足夠在小半天內摧毀土牆進入了,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這次的城牆非常難破。

非常非常難破!

媽的漢人在裡頭堆了什麼!!

他們在這裡耽誤了足足有一天,等終於攻入時候就發現野外的居民已經全數入城,破敗的小村莊什麼都沒留下,偶爾有幾個家中還有禽獸在來不及帶走的,居然把這些東西都丟到了一個巨臭無比的地方,沾滿了穢物的食物噁心到匈奴人都完全無法接受的程度。

“這什麼玩意?”大冬天的都能聞到臭味,這居然比滿是糞便的夏天的草原還臭,這群漢人也太不講衛生了吧!

兵士們在下頭碎碎念,領兵的匈奴百戶看著遠處聳立的漁陽郡城牆和緊閉的城門冷笑一聲。

以往他們南下一般都是劫掠城外村寨,除了極少數情況實在破牆太快來得及衝入城中,或者來了太多人,外頭的鄉野所獲無法安撫所有人,一般是不會攻城的,因為漢人守城的法子太陰損了,匈奴人的性命比漢人要珍貴得多,沒必要如此。

但這次他們這次驅趕了足夠多的別部、雜胡和野人,就負責衝撞城門。匈奴百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他策馬站在城牆前方,遠遠看著烏龜殼一樣的城邦。今次情況不同,他們要的就是聲勢浩大,要的就是激怒漢軍。

理由很簡單,在漢軍看來,會攻擊上古、漁陽的定然是匈奴左部。但此次情況恰恰相反,百戶來自於匈奴右部,這一支進攻部隊的匈奴人全都是右部的人,但他們告訴這些雜胡和野人,他們是左部人,目的就是為了要破壞漢人和左部之間的貿易關係。

漢人在雲中和代郡開的兩個貿易口對於匈奴左部來說利潤太大,大到右部眼紅的程度。單單如果是貿易的話也不至於如此,偏偏左部還總是動些歪腦筋擠壓右部在王帳的話語權,偏偏大單于對於左部的信任和器重都要遠大於右部。

其實些許偏心大家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左部一直都是歷代大單于的兒子和弟弟所在,都是留著一樣的血,可是如今的偏心局面已經讓右部眾人難以忍耐,匈奴右部這幾年的生活質量直線下降,而且王庭還禁止他們劫掠漢人。

那就是逼得他們必須向左部採購商品,簡直就是斷了他們的活路。匈奴右部忍過,也抗爭過,無奈都沒有效果,如今也算是放手一搏。

如今最大的糾紛就在於貿易視窗,左谷蠡王去年回來說漢國不願意在他們右部開口子是因為覺得運費會貴。

呵呵,我信你的鬼話哦!左谷蠡王那小子壞得很!

運費是他們付,和漢國有什麼關係,而且大漢的西邊產出也不比東邊少,這裡可是漢皇庭所在,全大漢最好的東西都在這兒,他們以前劫掠過這兒好幾次怎會不知,這麼蠢的藉口一看是左部的人胡說的。

所以他們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想法,王帳他們是肯定不敢得罪的,直接槓也是沒有膽子的,但是他們可以給漢人施壓,讓漢人去找王庭說在西邊也開一個貿易口啊。

如果能關掉東邊只開西邊那就更好了,嘿,嘿嘿……所以他們這次來就是要嫁禍給匈奴左部的。

這還是一個漢人教授給他們的方法。

這個漢人是若干年前他們大漢搶走的。一開始右賢王和右谷蠡王也有猶豫,覺得漢人狡猾,會不會是漢人的陰謀,但他們想來想去想不到有什麼風險,又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照做。

匈奴百戶看著這些被他們派去攻城的雜部眯起了眼睛,他們的目的是“千辛萬苦”進行攻城,然後久攻不下後撤退,然後留下這些雜胡斷尾。

這些雜胡一直以為他們是匈奴左部,肯定會和漢軍說他們是左部的人,到時候他們既可以搶東西又可以嫁禍給左部,簡直美滋滋的。

但是這樣完美無缺的計劃卻出現了一點意外,漢軍的城門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雜胡死傷沒超過三成就被攻破了。前方雜胡已經歡呼一聲同守門的兵士展開了死鬥,反倒是他帶領的右部慢了半拍留在了後面。

這一瞬間匈奴百戶是懵逼的,這……這就很尷尬了……他沒想過真的攻破之後要怎麼辦啊。

“大百戶。”知曉他全部計劃的副手看著漁陽城的眼睛都在閃光,“既然城破了,我們不妨進去搶一波,到時候咱們退得乾淨一些,把那些雜胡留在那兒不就得了。”

“沒錯啊,大百戶!”後頭的小將也紛紛慫恿,一個個語氣裡面全都滿載來都來了,不搶一把多虧啊的情緒。

他們從草原東邊大老遠頂風冒雪偷偷跑到西邊來,一路上還要躲著匈奴左部的人,為了計劃成功,路上還凍死了好些個。如果真的什麼都不搶就回頭,也沒法對人家家人交代啊。

匈奴百戶咬了咬牙,舉起了右手做出進攻的動作。

他們全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上頭人的注視之下。漁陽城門兩翼箭樓上站著幾個人,他們居高而下看著局勢,見匈奴隊伍出現明顯脫節均是心中一咯噔。

“難道被看出來了?”一個兵士皺著眉,他本就因眼睜睜看著門口兩軍對沖時候的犧牲而內心焦灼,又見計劃可能有變,更加不是滋味。

如果不能達到將匈奴兵士全殲的效果,那麼門口的這些犧牲就都是白費的!

想到方才為這些人擲酒送行時候的場景,再看著下頭這些做著無畏抵抗的兵士,兵哥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猶如被烈火炙燒一般,火辣辣的疼。

“再等等。”竇皖手上扣著弓,正眯眼看著遠處未動的匈奴騎兵。他的視力遠勝於身邊這些人,能夠明顯看到那幾個匈奴人做出了討論姿態。

是看出了攻城過於容易嗎?還是覺得這是埋伏?就算看出是埋伏也無妨,既然來了,一個也別想走。

就當他準備下令準備出城追擊之時,那隊匈奴似乎談妥了,騎兵策馬前衝,這些突然加入戰局的有生力量立刻衝潰了漢軍門口的最後一道防線。

刀鋒劃過、血光乍現、倒下的漢軍冷眼看著匈奴人策馬從自己上方衝入,唇角卻揚起了一抹笑。

漢軍且戰且退,匈奴人殺得紅了眼,能夠衝入城門也就意味著迎接他們的就會是無數的財寶、奴隸,當然還有最珍貴的糧食和鹽巴。

漢軍反抗頗為激烈,但在人數壓制下還是都盡數倒在了他們的刀鋒下,漁陽看似沒有足夠的兵力,後續漢軍一直得不到補充,先前還可以仰仗地形優勢抵擋,等騎兵衝鋒加入後立刻就被撕開了口子。

過於輕鬆的攻城,若是平時匈奴人定然會生出警惕。然而此前破牆時候過於艱難,甚至比破城都要容易,讓他們自然而然得以為這是漢軍因為造了牢固的牆膨脹了,加上猝不及防來不及調兵的緣故。

興奮入城的匈奴人沒有看到一馬平川的街道和更多的軍隊,而是看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在他們前方還有一道城門。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猛然間恍然,原來漢人造了兩道城門,怪不得他們第一道破得那麼容易,漢人真是狡猾透了!

正當匈奴人想要重整隊伍再次攻城前,忽而聽到破天的尖哨聲,是響箭,這種明顯是傳遞訊號的聲音讓他們不由自主抬頭看去,然後他們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周圍的城牆上全都站著人,而那些人的手裡都拿著□□,在那哨聲之後,弩手鬆開扳機,帶著冷芒的箭矢猶如暴雨一般落下。

“是埋伏!埋伏!”從未想到會有人將一座城池做成埋伏圈的匈奴人大驚,尤其是前方的匈奴雜軍,他們當下就想回頭出城,然而一扭頭看到背後全是大軍,若是退了定然會被人格殺,當下知道情況不妙。有機靈的立刻撲倒,還摳著前頭漢軍的屍身蓋在身上,動作不可謂不靈活。

然而他的運氣很不好,就在他剛剛為躲過了一波箭雨而慶幸時,身上就遭遇到了連番的踩踏。

如今的情況可進而不可退,被激起了血性的匈奴兵士深知此時要退是肯定退不出去的,唯一的活路就是繼續攻城。他們隨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阻馬樁就向城門衝去。

這個舉動談不上正確與否,因為資訊不對稱。

在匈奴人們看來第一道城門那麼好破,第二道只會更簡單,他們哪裡想得到漢軍有多壞呢?

他們現在攻的第二道門是不可能攻破的,因為那本身就是一段城牆,只將其偽裝成了一扇木門的樣子。

居高臨下的漢軍看著這些個匈奴人看起來傻乎乎地對著城牆嘿咻嘿咻使勁內心都頗為複雜,尤其是箭塔上頭的幾個兵士一眼一眼地瞟著正搭弓瞄準的竇皖。

沒錯,這麼個陰損的主意就是竇皖想出來的。

他到這裡的時候,城樓已經基本修建完成,使用的就是側開門的方式。竇皖來來回回走過若幹次之後忽然向上提議在一道城門正前方建一假的城門。

若是不瞭解內情的敵軍倉促間攻破一道城門,正懵逼期間看到了另一道,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假的,而且如果敵軍集中精神於假城門的話,能夠有效減輕守軍的壓力。

上峰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這個坑死人不償命的設定就出現了。但讓竇皖後來沒想到的是,這計謀對付匈奴兵特別好用,到了後期敵軍都知道漁陽這城門假的了,但郡太守非常機靈得在別的地方也造了個“城門”。

真真假假讓每次來攻城的匈奴人都一腦袋霧水,最後不得不帶著匠人來攻城,此為後話。

竇皖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他視線緊緊盯著處在匈奴隊伍最後的幾個匈奴將領。

“不對勁!”

“軍候,怎麼了?”

“他們要退。”竇皖彎弓搭箭,弦如滿月,“讓人出門從外頭堵住,這些人反應不正常。”

說罷他手指一鬆,箭矢破空而出,直刺匈奴百戶而去,他這一箭如颯沓流星穿過人群直直衝對方指揮而去。

匈奴百戶原本站的位置靠後,為弩機射程範圍以外,他沒有料到漢軍還藏了一個射鵰手,雖看到箭矢危險緊急躲閃,卻只避過了要害。箭矢扎入肩膀,因後勁未消竟是帶得百戶向後一仰差點栽下馬來。

他悶哼一聲,重新坐穩,抬手舉起短刀削掉體外部分,再不猶豫,“撤!”

臨走時,他抬頭看了眼箭矢射來方向,目光怨毒。哪知這一看令他大驚失色,當下不顧形象後仰。

但,這一個動作終究沒能救他的命。

竇皖連發了兩箭。

方才百戶中箭時候上前護衛他的陣列因要撤退被撕開,箭矢就從這一敵方的空隙中鑽入,匈奴百戶躲過了眉心一箭卻將自己的咽喉暴露在外。最後遺留他的眼前的便只有一雙冷目。

百戶捏著命中喉部的箭矢墜馬了。他一手捂著傷口,另一手捏住副官的手,艱難地用自己被撕裂開的聲帶吐出一個音節,但聲音卻如蚊蟲般低不可聞。

副官雙目含淚,他捏了捏匈奴百戶的手,“知道了,大百戶!我這就帶人走!”

“不!”百戶又捏了捏他的手,重新吐出那個字。

副官愣了愣,“殺……?”

百戶抿抿唇,副官看看前方的雜胡,恍然,他按住了自己的佩刀,“我明白了。”

他對部下們使了個眼色,然後漢軍便驚奇得發現,匈奴人自己起內訌了。靠後的匈奴大軍開始攻擊前頭部隊,猝不及防的雜胡被斬殺了數十人後亦是被激起了血性,“奶奶個熊,這些匈奴人和漢人聯盟了!”

雜胡們被這個訊息震懾了下,隨後心頭火起哇哇大喊著衝向匈奴人,雙方頓時廝打成一團。

匈奴人且戰且退,一邊收割著雜胡的性命一邊想要退出第一道城門,這一舉動全數落在上頭的兵士眼中。

“他們在幹什麼?”

“管他呢,咱們殺就是了。”

漢軍們對於匈奴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半點興趣也無,他們一邊用箭雨收割著匈奴人的性命,一邊佈置人手潛伏至城外,裡應外合之下將這批匈奴人一網打盡。

然後他們就得到了這個意料之外的訊息——這群人是匈奴右部偽裝成左部前來襲擊的,目的是為了破壞漢匈之間的關係。

這太可笑了!

拿到這份呈上的結論後,之前一直駐守在二道城城內預防匈奴破城,所以沒有親自看到過戰況的漁陽郡郡守表示完全不相信啊!

這答案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匈奴右部聚集了三千餘人繞了個大圈子來攻打燕地,是為了嫁禍左部?這怕不是腦袋裡都是水的人才幹得出。

郡守初時不信,然而拷問了四五人均是同一答案,而微妙的是雜胡們的答案均是有志一同的此為左部。

所以這些人到底是左部還是右部?

“都無妨,反正都是匈奴人。”郡丞將寫著答案的竹卷放在了桌案上,垂下的眼眸中平靜無波,他看著太守言道,“裡頭有什麼陰私讓匈奴人自己去掰扯,我等只要認定是左部襲擊的我們,那麼本部就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你說得不錯。”漁陽郡太守不過稍稍沉吟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他當即研墨鋪開竹卷開始書寫此事過程。隨後在寫到戰損時候,太守停頓了下,他以極為慎重的姿態在上頭寫了這個若是放到以往絕對能夠稱得上漂亮的數字——七百一十四人。

他們擊潰了敵軍近乎五倍的兵力,但這其中只有少部分是死於遭遇戰,大部分都是以誘餌的身份陣亡的人,這讓他也有些不是滋味。

郡丞知道這種感覺不好受,但是……“太守,此確為無奈之舉。”

漁陽太守自然知道這一點,他也只是感嘆一二,戰爭就是這樣,如果有必要又有好收益,有一天換做他,他也會站在誘餌的位置。

於是他繼續落筆,寫到一半他忽然頓了頓,沉思片刻道:“你說咱們這兒來的那個竇郎君……算是個怎麼回事?”

郡丞略有些疑惑,太守砸吧砸吧嘴,“我本以為他是來體驗生活的……結果沒想到這位王孫很是拼命……這倒是有些難弄了,你說咱們是把他的名字報上去好還是不報?”

郡丞笑了,“太守是想要多留那位王孫一段時間吧?”

“那肯定是,這小子是當兵的一塊好料……只是你別說,這郎君咱們還真留不住,”太守有些遺憾地說道,“大將軍的族人,太后的族家。”

他情不自禁地輕輕咂舌,“家世好也就算了,能打、能算,腦子也活絡,這樣的人……陛下不會放在我們這兒太久的,更何況這位似乎同中山王私交也不錯。估摸著有了這次軍功,日後就要扶搖而上。”

郡丞在一旁看著太守將竇皖百步以外將匈奴百戶一箭斃命之事寫上,在心中暗自搖頭。他倒是認為這位竇郎君是不會要回去的,若只是想要混個軍功,大可不必到漁陽郡來。

他個人覺得,此人所圖非小,就是不知道陛下怎麼看了。

劉啟怎麼看誰也不知道,但從最後的結果來看,他並沒有召這個竇家子入京拜見。若是依常理,帝皇戰後都會召一些在某場戰役表現極為突出者入長安。

一個是表示嘉獎和鼓勵,另一個也是想要從這些人口中得到前線的第一手訊息。如果這些人實在優秀的話,還能得到入南北營,或者在帝皇面前上班的極佳待遇。

可不要小看這一點,任何時代天子近臣的優勢都極大,只有經常在皇帝面前晃悠,他才能記住你瞭解你並且願意信任你。

有了這第一筆的信任和期待,後續才能啟步。

但這次皇帝卻沒有召竇皖入京,邊關眾人覺得難道是陛下忙忘了?

漁陽太守一邊下發獎勵一邊安撫,說些【長安肯定要就匈奴進犯向匈奴表示嚴正抗議和警告,而且這次戰爭大漢又是獲勝方,估計長安還得琢磨琢磨要怎麼寫信呢】之類安撫的話,但是不少兵哥都覺得這有些憤憤。

“軍候,你還年輕。”竇皖的同僚只能這麼安慰他,其本人卻全不在意,他正以軟布為自己的愛刀上油,一如既往地沉默。

見他這般,旁的兵士們以為他心中不快,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句地勸慰著,說到最後還有幾個和他特別熟的感嘆道:“可惜了,若是你這次能入長安的話,以你之才定能留在那兒,到時候說不定你還能求陛下給你同你那未過門的媳婦賜婚嗎?”

竇皖一愣,措手不及之下手指被鋒利的刀鋒劃開了一條口子,他沉思片刻後猛然間站起,收刀入鞘穿上甲冑大步踏出。

“軍,軍候?”正在安慰他的同僚一臉懵逼,這人手還在流血呢,幹啥啊這麼急?

片刻後,他們就聽到一陣咆哮從隔壁傳來,他們暴脾氣的上峰對著剛剛走出去的軍候罵道:“你小子老實一點,別總想著搞事!”

然後上峰的聲音一點點輕了下來,已經聽不到動靜的幾人面面相覷,忽而有人一擊掌,“軍候是想要請戰,好去積攢戰功好去向陛下求賜婚吧?”

“瞎說什麼呢你!”邊上幾個軍漢笑著反駁反駁……反駁到後來面色都僵住了,依照軍候方才的反應,好像,好像的確有可能啊。

再聯想到軍候之前說過的,他來參軍的目的是為了娶媳婦……

!!!!!

眾人大驚。

乖乖,就軍候這身家還要積攢軍功求陛下親自求婚的,這娘子得漂亮成什麼樣啊?不會是皇家公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漁陽太守:造一個假門

匈奴:攻!

匈奴:媽的這是假的,別上當!

漁陽太守:再造一個假門

匈奴:攻!

匈奴:媽的這也是假的,別上當!

漁陽太守:再再造一個假門

匈奴:……你他媽!

匈奴:來人,給我們綁個匠人回來!

各郡太守: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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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假門掛件60個

坑死匈奴不償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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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寶們的投喂!麼麼啾!!

今天的作者肥不肥!

感謝 君寒、仍未知道的名字、小女生、遠明山、日月朝暮 的地雷

感謝 (=^w^=)x5、湯圓小仙女x9、淼淼x2、姝姝x20、空城覡陌x80、dayuanyux20、narsilx15、鳳歌x5、我是一隻喵喵x2、野生的伊布進化成什麼都不稀奇、日的你喵喵叫、二慕、96lucyx10、墨白そx10、潸x5、阿九x117、司狼小神威x5、飄緲x5、孤城雪x15、雅琳x20、芳仔x5、清言、奇貓x20、蘇山有瑜x10、櫻小花x5、晴天娃娃x10、蘇琦x2、褚偃x5、瑾瑟無端x20、tutu、鬱悶的葉子x2、wqx10、windlinx5、公子緋衣x10、臨淵忘筌x5、貓小妖mux5、瑜沫x30、瑾瑜x30、即墨瑾姝x10、秋思如晦x5、閱萬卷x20、花開了x20、咩咩x184、莫莫欣兒x100、伊妹子x19、食譜是更新x5、今天也是個取名廢x6、沙羅醬x5、羅剎x15、沁水x20、白露為茜x20、撥雲見日x10、angelx6、piscesx10、暖暖。煦光x10、專門催更x7、木木、溫水煮火鍋x7、衡芷清風x4、結千秋歌笑x20、王不留行x10、琅妤x2、嵐鈺x10、sqx10、謝辮辮x5、一隻小巫魚x10、金閃閃x10、衣染情x20、沙花x20、圍觀x22、琉璃蓮花、八版魚、牛奶要一口一口喝掉x8、泊舟x5、殘殤x30、君瀾x15、6769x6、lusyax2、潤玉的天妃、岸邊書蟲x3、不群之芳1x90、莫問是與非x10、夏天的刨冰x63、(〃v〃)x5、褪墨、葬笑色雪瀾x66、冰下紅楓x7、乖乖湘蓮x78 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