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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賀文(下)

國之大事, 在祀與戎。

繩其祖武,昭茲來許。

夏安然捧著大黑球看著自家伴侶抬手一招,不知道從哪招來了三隻獅子躍到他們面前。三隻獅子中, 有兩隻體型差不多,有一隻卻小了些, 模樣也更奇怪。

它們都甩了甩毛尾巴, 趴伏下身姿態溫順。男人伸手將那只黑球從夏安然手中接過, 放在了稍小一隻獅子的頭頂, 小獅子歪了歪頭,兩個大眼睛往上一瞟, 正好和黑球的兩個圈圈眼對上。

一大一小兩個眼睛對視之後大黑球往後頭退了退, 坐穩在了小獅子的“頭髮”上,姿態非常之閒適。

而他的伴侶則是拉著他分別上了兩隻大獅子的背。對於招來坐騎,男人理由十分充足, “景熙你不擅術法, 行進不便。”

……可是不是有你嗎?夏安然剛想這麼說, 身下的獅子已經邁步, 它足下踩風, 往前一躍便是百步遠。

“這是哪兒來的?”夏安然拍拍手下那只搖頭晃腦的大貓,有些疑惑。

男朋友有養獅子嗎?他從來都沒見到過啊。

等等!

他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這獅子的模樣,大-波浪捲毛,胸前有綬帶,胸口還有一道棕紅色的長毛,下方綴有銅鈴, 行走之間叮噹作響。

雖然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獅子,但是隱約能感覺到不太對,不過獅子跑得太快,他很快就被撲面而來的風吹迷了眼,一時間便忘記了追究。

獅子擺尾隨意跑動,叮噹作響間帶著他們鑽到了一個陣陣飄香的地方,正是一個餐廳。

該,該說不愧是獅子嗎?這鼻子和本能喲!夏安然滿頭黑線,他剛想示意獅子們離開這裡,誰知小獅子帶頭鑽了進去,大獅子立即追上,坐在它們身上的兩人自然也被迫進了人家的飯堂。

他們還沒有看清楚門口寫了什麼字,就先看到了食堂裡頭懸掛的一面面紅色戰旗,這些戰旗的形制各有不同,粗看下有百餘面,這是……

夏安然拍拍獅子示意它停下追逐小獅子的腳步,然後細細看了起來,偵察連、炮兵連,步兵連,每面戰旗背後的軍隊都不一樣。

可是,這裡為什麼要在餐廳懸掛戰旗?不怕油煙燻髒嗎?

正當他困惑之間,忽然聽聞門口的腳步聲,滿頭熱汗的一個兵哥手擎戰旗小跑進入,他用夾子和膠帶將戰旗展開固定在牆上,然後後退幾步看了看沒有放歪,便深吸一口氣。

食堂的後勤兵來來回回正在端食物,黑球從夏安然的手上跳下去,跑到放著食盆的保溫臺轉了一圈,然後十分歡快地在桌子上轉了一圈,然後保持一個微微傾斜的角度抬頭一點點轉過身看著天上的戰旗。

夏安然的注意力一直在黑球上頭,見狀他眨了眨眼睛,笑了。得虧是顆球,如果這是人的話,現在一定是保持著叉腰的姿勢在抬頭吧?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聽到這個兵士對著空空蕩蕩的飯堂開口說道:“尊敬的首長,親愛的戰友們大家好,我是‘英勇頑強功勳卓著特功八連的擎旗手……”

原來這個提前過來展開旗子的兵哥過一會是要給他的戰友們講解自己部隊歷史的呀!似乎這是他們方陣的方陣隊長的意思,每餐用餐之前都會輪流讓擎旗手介紹自己所擎戰旗背後的故事。

他們安靜得聽著這個皮膚黝黑的兵哥梗著脖子將自己所屬連隊的歷史吼出來,是真的吼出來。

英勇頑強功勳卓著特功八連——這支連隊正是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死守上甘嶺高地的那一支連續組建兩次也打沒了兩次的榮記集體特等功戰隊,而上甘嶺一戰並非是他們的結束。

這支最後只留下了六個人的戰隊在再次重建後也從不曾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他們在此後還參加了98防洪、99閱兵、08汶川地震抗災等戰役。每一個戰場,他們都百分之百地完成了任務。

“從來沒打過敗仗,也從未失過陣地,八連就是這樣一支打不爛拖不垮的連隊!”

當這位兵哥說到他們的戰旗上頭有387個彈孔,戰旗現在被存放在中國革命軍事博物館中時,夏安然只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然後他趕緊眨眨眼將猛然間躥起的莫名淚意壓了下去。

他回頭看了眼小黑球,就見小黑球正咕嚕嚕飄向這個兵士,他輕飄飄地落在了這個兵士的肩膀上,然後原地跳了兩下,似乎是在安撫這位兵士——小夥子,別緊張啊,自家的歷史,自信點。

夏安然似乎隱約聽到了有人溫和的聲音,他微微一愣,左右張望了下,沒看到有旁人,立刻看向了黑球。

黑球沒有別的動作,他輕巧落下,穩穩站在了小獅子的頭頂。

“嗷——”小獅子站起來抖了抖毛,又往外頭躥了出去。

被這一舉動鬧得猝不及防的夏安然剛想出聲,就發現自己腰上一緊,他順勢向後一倒,便穩穩坐在了一頭獅子上,溫暖又熟悉的體溫傳過來,夏安然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習慣性往後面靠過去。

“走了。”男人輕輕說道。他身下的獅子四爪一蹬,恰恰同一幹排好了佇列正準備進入的兵士們擦身而過,漾起一陣清風。

小獅子在前頭踏著風奔跑,它個子小腿短,跑起來卻非常快。坐著兩個人的大獅子一下子還追不上,只能任由它隨便亂跑。

就在夏安然有些擔心的時候,小獅子翻飛的四爪忽然降低了步速,最後慢慢停下來。

夏安然的聽覺首先捕捉到的不是軍樂團的鳴奏聲,亦不是教官的口令,而是滴答滴答的落水聲。

是下雨了?他有些愕然地將注意力從小獅子身上收回來看向前方,隨後他雙眸微微瞠大。

不,不是下雨。

那是汗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積累的汗水得以從衣角,從手肘處一點點滴下來,浸潤了他們身-下的混凝土,流汗的速度更是超過了土地吸收的速度,方才得以出聲。因為人數足夠多,所以水滴落下的聲音竟是成為了一曲奏鳴曲,被他的聽覺所捕捉到。

但他吃驚的並不是有人落汗。

北京這幾日一來都是大晴天,閱兵式訓練雖然會避開最為炎熱的時期,但是在日頭暴曬以及地面熱反射之下,哪怕是八-九點鐘的太陽也很快能讓站著不動還要保持固定姿勢的人大汗淋漓。

更何況現在是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間段。

他吃驚的是,這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中年人,而方才他們正和要吃飯的兵士們錯身而過,顯然已經到了飯點,但這支部隊卻沒有解散的意思,他們這個姿態明顯就是在加訓。

小黑球一下下在小獅子頭上滾來滾去,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們的臉。夏安然想了想,還是將他接過來捧在了手心裡,高度的抬升令小黑球清楚地看到他們的面孔。

黑球在他手心裡稍稍偏轉了下,夏安然從中彷彿看出了凝重和疑惑,就是類似於新中國兵士的年齡那麼大還沒有退伍嗎?的困惑。

他禁不住開口解釋道:“不是兵士,他們是將領。”

“從之前紀念抗戰勝利七十週年閱兵開始,閱兵就增加了將軍受閱這個環節,不過今年組成方陣還是第一次。”

雖然並沒有佩戴肩章,但是夏安然已經從之前的媒體報道中得知……“他們是領導指揮方隊,是全國各大軍區各軍種抽組成的。”

“第一排都是國家將軍呢,之前報道說他們年齡最大的有五十九歲,最小的是才二十四歲哦!”

“現在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在加練。”

夏安然有些感嘆地看著這些指揮官們,“我小時候看閱兵時候,也有看到佇列前頭有指揮官帶隊,不過那些人好多都有將軍肚。就有好多人批評那些軍官沒有認真訓練,貪汙腐-敗什麼的。”

他小小聲地對著手中安靜的黑球補充了一句,“那時候官民矛盾特別大,那些將軍們不是真的腐-敗,而且也不是全部都有將軍肚。”

黑球滾了一下,似乎表示聽進去了。

話說,話說他能聽到嗎?不是只畫了眼睛?

夏安然求證般地轉頭看向愛人,後者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在困惑什麼輕輕抬手點了點耳垂,表示可以聽得見,夏安然於是放心了些,繼續說道:“之前軍隊有改革,具體的我不太懂,不過好像是省軍區從軍區領導改為了軍委領導,應該算是……”

他不自覺地捏了捏手,意識到手裡頭還有個黑球的時候忙鬆開,他換了個更為含蓄的說法,“減少了繁文縟節,命令直線傳達。”

黑球沒有動,似乎沒有太多的感想,夏安然於是補充道:“每個新政策都是為了解決問題,雖然也有人說這是為了集權,是為了做戰爭準備,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好的。”

“這幾年軍隊的口號也是官兵一致,所以這些軍官的受訓強度和普通士兵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他指了指邊上的後勤醫療人員,“這些將軍們老兵好多都是上過戰場執行過任務的,他們身上都有傷,所以醫療保障方面要求更高一些。”

就在他話剛剛說完,一聲休息哨響之後,這些將領們立刻保持規正的隊形走到了邊上的遮陽棚下頭,他們依次坐下後伸手的伸手,拉衣服下襬的拉下襬,醫療兵們很快圍上,熟練地給他們更換膏藥、測量血壓。

方才一臉嚴肅的教官也走到了遮陽棚下頭,他看了眼時間,說:“休息十五分鍾,然後我們去吃飯。”

“哎,別。”一個正伸手量血壓的漢子抬起手來,“剛剛說過今天走得不好要加訓一小時嗎?這才哪到哪?你這就不對啦,說好官兵同訓的,可不興特殊招待……”

“您量血壓呢,請保持安靜。”醫療兵止住了他下頭的話,而那個撩起上衣撕下膏藥的軍官也擺了擺手,“我沒事,別管我。”

“報告領導,您的膏藥和汗水起反應了,這不能貼了。”

“不貼就不貼……你把那個磁療還是電療的拿過來給我按一下,做個十來分鐘就行,我撐得住。”

“報告領導!”教官刷得敬了一個軍禮,“毛-主-席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嘿!你這小子!”

“行行行,咱們就先去吃飯,吃好飯咱們下午再加練。”另一個中年將領拍了拍量血壓的將領的肩膀,還沒等他開口,他“刷——”的一下掏出了一個平板塞到了那人面前,“快看看你們剛剛練得怎麼樣了,我覺得進步很大哦。”

“……我覺得這不行,不齊,還得練。”

黑球從夏安然手上跳下去,他三兩下便落在了平板上頭,在上頭轉了一圈後又一躍而起,在一手拿平板一手重新量血壓的男人肩膀上跳了兩下。

“這位……以前一定是領導。”夏安然悄悄對坐在他背後的伴侶說道,“這拍肩膀一定是生前習慣性動作,現在變成球還沒改過來呢!”

他身後的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夏安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完全沒注意到這眼神。黑球輕飄飄地又落在了小獅子的背上,小獅子撒腿便跑,這次夏安然已經有了準備,他立刻就窩在了男人懷中,任由大獅子迎風追上。

背後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來,說不上為什麼,但夏安然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遠遠只看到了大紅色的標語——領導帶頭,以上率下,走在前列,爭創一流。

他微微一愣,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小獅子特別活潑,它似乎很久沒有盡情撒歡了,這會兒就仗著自己跑得快從漸漸變得空蕩的營地間如流星般流竄而過。就在驚鴻一瞥間,夏安然發現幾乎每塊場地都有留下來加練的人。

這些人邊上都沒有看著他/她,完全是出於自願。

一個個都不好好吃飯怎麼行呢,吃飽了才能練好啊。

那個聲音說道。

夏安然抬頭看著穩穩坐在小獅子頭上的黑球,有些驚訝地回頭,“他能說話了?”

“嗯。”男人搭在他腰上的手安撫地拍了拍,“沒事,正常的。”

夏安然聞言放下心來,“那我能問問他是誰嗎?”

“最好別問。”

為啥不能問?夏安然回頭看向伴侶,後者給了他一個微笑:“你知道他們的名字不好,他們知道你的名字亦是無益。”

夏安然,夏安然慫了。雖然不知道為啥伴侶這麼說,但是聽人勸吃飽飯,小夏同志決定聽伴侶的話,但他心中隱約有一個猜測,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可能,可心裡頭又悄悄開了一朵花,帶有一點點的期待,一時之間心中就和被小獅子撓過一樣,又麻又癢。

正在他心中糾結的時候,他又聽到那聲音咦了一聲,前頭的小獅子順勢降落。在他們面前是四個面對面提腳站立的姑娘,四個姑娘都是正步走的姿勢,上體正直,兩腿繃直腳尖下壓,這是一種非常不好平衡的姿態,然而四個姑娘站在原地卻能夠保持一動不動。

都是姑娘們,好啊,都是好姑娘。小獅子落在了稍遠的地方,兩頭大獅子靠近後夏安然看了一眼她們的作訓服解釋道:“這些是民兵,不是專業軍人,”

“她們有些是學生、老師,也有單位職員,都是自願報名參加閱兵的。在別的方陣裡頭也有職業女兵,現在連空中部隊也有女機長哩。”

見小黑球搖了搖似乎十分滿意的模樣,夏安然補充道:“現在軍隊有聯合作戰的思想,所以這次閱兵除了民兵,還有文職人員、後勤保障、預備役,還有技術兵種,很多都是高技術人才。”

好,聯合作戰好,部隊就該團結統一,這個想法很對。

夏安然勾起了唇角,他也是這麼想的,忽而一陣清風吹來,竟然意外捲起了小黑球向著空中飛去,小獅子一驚,趕緊追上去。

小黑球就著清風越過閱兵演練場,宛如長虹貫日一般自空中俯瞰這片處處掛有紅旗的場地。現在正是吃飯的午休時間,場地內空曠,卻隱隱可以聽到零散幾聲喊號聲,還有皮鞋踏地的回聲,以及飯堂內兵士們飯前的合唱拉歌的聲音。

很安靜,卻澎湃著激情和期待。

清風帶著黑球不急不緩得飄在空中,小獅子追了兩步便沒有再上前,它降低了速度到了夏安然他們身邊,對著他們嗷嗷了兩聲。

“他想要一個人去走走。”男人對他解釋道,“讓我們不必陪同。”

夏安然一愣,他抬頭看著那孤零零飛在空中的小黑球,“沒關係嗎?”

“無妨。”男人輕笑一聲,“我們也有我們需要做的事,走吧。”

“我們……?”

“我們可以幫個小忙。”夏安然的手被輕輕握住,“上頭允許了。”

——那時候,夏安然並不知道他男人所說的小忙究竟是什麼,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以後。他只能一臉木然地看著一條金龍在天空中翱翔而過,那龍口張開,吞吐之間調和水汽,讓原本清朗的天空緩緩展開了厚厚的雲層。

遠遠地,夏安然似乎聽到有人怒罵一句,“呆子!雲太多了!會下雨的,吃掉點!”

於是天上的雲層似乎又淡了一些,太陽的第一抹光輝灑下來的時候被雲層輕柔地接住,秋季特有的涼爽空氣從空曠的長安街上拂過。

“這樣就可以了,這天氣對脆弱的人族來說更舒服些。”那個指揮龍的人拍了拍手,頗有些驕傲地說道,“擋個太陽又不會全擋,人族還能飛飛機呢。”

夏安然彷彿能夠聽到天氣預報員們心碎的聲音,他輕咳一聲,裝作沒看到這一切,緩緩轉過頭去。

這樣的天氣對於參加閱兵的人群來說的確更為有利,不過溼氣這麼重……估計航拍鏡頭沒辦法拍到最好看的鏡頭啦!

現在,他們所在的場地已經佈置完全,雖然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場地內還昏暗一片,卻已經有工作人員提前就位了。

他視線一轉,看著天-安-門外金水橋邊上矗立的兩頭石獅子,忽然心有所感,他伸手依次摸了摸獅子腦袋然後吸了口氣,他的目光正對上立於華表之上的朝天吼,不由自主得順著它的目光看向了南方。

立於天_安_門外的朝天吼,寓意為……盼君歸。

公元2019年10月1日,晴,諸事皆宜。

溫柔的日光一寸一寸掃過這片土地,然後點亮了天-安-門城樓前剛剛掛上去的毛-澤-東主席的畫像,同時點亮了與之面對面的孫中山先生的畫像。

兩位偉人都用嚴肅而慈藹的表情俯瞰著整個天-安-門廣場。

夏安然瞅了眼自家領導的臉色,期期艾艾地申請想要去觀禮,東君看了他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揮了揮手,不過他將夏安然的男朋友扣下幫忙了。

對此,夏安然拍了拍被拉壯丁的男朋友的肩膀算是安撫,然後就特別沒有小良心得邁著輕快步伐跑去了觀禮臺。這裡現在還空無一人,只有志願者們正在往座位上放小布袋。

夏安然一扭頭,發現紀念碑上今天沒有往外再吐小黑球,他也沒有在這片空曠的場地上看到任何小黑球。

奇怪,他們去哪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男朋友不在身邊的劣勢了,有個問題都找不到人問。夏安然十分規矩地在觀禮臺的一個臺階上坐了下來。

然後他很快就知道那些小黑球去哪了。

就在禮炮的轟鳴的那一剎那,場地內陸續出現了一個個淡淡的身影,那些人有的身著破舊的軍裝,有的人臉上還淌著血,他們有的人拿著舊式武器,面上表情極為嚴肅。就在下一聲禮炮炸響的時候,這些人的視線都紛紛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握住了手中的槍械做出了戒備姿態。

有些人更是習慣性地舉起了手中的地-雷!

“不不不,那不是敵襲!”夏安然忙站起身來,不過也不用他多解釋,這些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伴隨著禮炮轟鳴聲出現的不是敵人,而是擎紅旗而下的儀仗兵以及迴響在空曠場地上的解說詞。

“七……七十載的拼搏?”一個辮子頭有些茫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長-槍,他左右張望了下,然後眼睛一點點瞠大。

“共和國……”另一個農村漢子一樣的年輕人則是摸了摸頭,“什麼共和國?”

“中華人民共和國……”他邊上有個讀書人眯著眼睛盯著天-安-門看了一會,有些艱難地念道,“萬歲,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我們這是……贏了小日本?”

“贏了,我們不光贏了小日本,還把美國佬打得找不到牙呢。”他邊上穿著厚厚軍大衣的一個年輕人哈了一口氣,他抹了把臉,又拍了拍帽簷上的雪衝著這幾個面上露出驚訝的前輩解釋道,“你們仔細看看對這兒熟悉不”

“瞅瞅看看這橋,這石獅子,”他咧嘴一笑,“這是紫禁城前頭的場子,以前是皇帝的地盤,不過現在是我們的了。你們再看看背後那碑,哎嘿,毛-主-席給你們,啊不是,咱們立的。”

還沒等夏安然說話,他面前的幾個兵哥就已經自己聊上了。不過還沒等他們聊上多久,就聽炮鳴聲停下,一聲激昂樂曲響起,剛剛還和人說話的兵哥立刻轉身看向了國旗,“刷——”的一下就行了一個軍禮。

他這一舉動立刻帶起了周圍一片,而有些模樣比他們看著更“老”一些的則有些茫然,不過他們也趕緊跟著看向了紅旗升旗的地方,脫帽行注目禮。

等紅旗飄揚在天-安-門的上空,那些個行禮的兵哥們才轉過身來。其餘的靈魂也透過他們之間的攀談知道了來龍去脈,一個個表情都震驚不已。

夏安然沒有去打擾他們的意思,他安靜坐在那兒,卻在暗中悄悄握拳。夏安然將視線從這些人們身上移到了大屏幕,他看似平靜,但是這一次希望閱兵式一定要辦得漂漂亮亮威武雄壯的想法卻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因為這次他知道這些人也在看,這些為了新中國建立,或者是新中國能夠擁有獨立自主的權利而拋棄生命的前輩們都在看。

雖然他也很清楚這次閱兵無論拿出來什麼武器他們都會很欣慰,但是就是希望他們看到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這種向前輩們交答卷的想法極其的強烈,強烈到他無比期待閱兵式開始。

就在他的期待之中,由直升機組成的航空梯隊懸掛國旗自高空飛過,宣告了這次閱兵式開始。夏安然和所有人一樣都仰頭看著天上的機群飛過,片刻後,他忽然聽到了邊上一聲嘆息般的讚歎聲,“這是……我們造的直升機?”

“是的……”他習慣性地回答道。回答完,他才一愣,回頭就和這個年輕人的視線對上了,後者對他微微一笑,“你好!”

“你,你好!”夏安然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抱歉,我不能自我介紹。”

那人一愣,笑道:“好的,那我們便做君子之交,恰是相逢不必相識。”

二人相識一笑,各自回頭繼續看向閱兵式。

步兵方陣整整齊齊從他們面前走過,而戰旗方隊的經過瞬間點燃了周邊人的熱情,“那,那是我們隊的旗子!雖然有些不一樣了,但是肯定是我們隊沒錯!”一個眉心有一個紅點的兵哥猛然間站了起來,他向身側剛認識的兵哥說,“看,第一排的第五面,是我們連的旗子,那上頭還有我們連的名字呢!”

他這一說,周圍的幾個兵哥立刻眯著眼開始找起來了,找到的一拍手掌,“啊哈哈哈,這是咱們連的後人嗎?真給咱長臉!”

沒找到的撇撇嘴,頗有些悶悶不樂,不過很快他們就在邊上人安撫的一拍之後振作了起來,等聽到大型機械傳導聲後,他們一個個蹦起,“坦克,是坦克!這坦克真他_媽的帥,比老美的還帥!”

“這,此為何物?”

“兄弟你不知道了吧?這是坦克啊,老厲害的,剛剛那姑娘是不是說這些武器都是咱們自己造的?我們國家能造坦克了啊!娘的,老子要是再晚死幾年,是不是就能看到坦克了?”

“要是我那時候有這個坦克,嘖嘖!”

“呵呵,沒坦克咱不也是贏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有坦克還是賊好的。”

“哎喲哎喲,又來了坦克,那麼多樣子的坦克啊~哎喲你看這小履帶跑得多順溜。”

“這個厲害了,這個能下水,哈哈哈哈!!又能路上走又能下水。”

“後頭這個才厲害,這個能空投……空投是啥玩意?哈?可以從飛機上丟下去?開玩笑的吧?!那不是能直接打到人家老巢?”

“哦哦哦你們看,是炮啊!這個裝在車上的炮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呢。”

“反坦克……是啥意思?”一個人艱難地讀出這幾個字,他邊上一人回道,“打坦克的吧。”“……坦克也要打?咱們以前都是手-榴-彈往履帶一丟,一塞一個準。”

“你們那是拿人命堵的!這不一樣,一看就是隔著大老遠就能把坦克給轟嘍!”

“咳咳,不說這個,哎呀你們快看後頭的,這是把飛機放在了車上,這個也厲害了。悄悄開到人家隔壁然後飛機突然飛起來去轟炸,這誰扛得住?”

“……”

“雷達?這雷達咋沒大盤子啊?就這麼小一個?能發現飛機哎!!”

“飛機不算啥,它能發現導-彈這才厲害咧。”

“導-彈是啥?”

“不知道啊,不過提到過好幾次,一準厲害。”

“無人作戰是……啥意思?不要人?”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那咱們咋辦?以後不要當兵的了?”

“傻啊,這肯定是替的敢死隊的事。”被反駁的兵士聞言小聲碎碎念,“不過機器再好用還能比得上人啊?有些事還得人上才行。”

“好多導-彈啊,這東西是不是很厲害?”

“東風快遞使命必達……是啥東東?”

“哎喲!前頭也好幾個東風。”

“他隨是說了東風浩蕩,不過我倒是想到的一句話——”一個斯文人對著身邊的人笑了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身側的人撫了下帽簷雖未回話,雙眼卻是緊緊盯著螢幕中的一個個長條形武器,黑眸中閃著攝人的光。

“飛機飛機,快看飛機,哎喲!那麼多飛機,飛得真齊啊!”

“娘咧,還能空中加油,這特麼太犯規了。”

“說什麼呢!這是我們的飛機!”“我們的,那必須幹得好。”

“航母,我聽到了我們有航母啦!”

“啊,沒了啊……”

“噓噓噓,人民大遊-行,這個可好玩啦!我以前也參加過。”

“嘿喲!小夥子看不出你還參加過遊-行啊?”

“咳,這個不提,快看,國旗來了。這就是咱們的國旗國徽……它真大啊,顏色好亮,咱們那時候還染不出這麼亮的旗子呢。”

“哎喲,這個曲子好聽,禮賓車?啥東東?”

而就在一輛輛禮賓車上舉著牌子的後人以及顫抖著手敬禮的老兵形象被投射到大屏幕上時,夏安然身邊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沉默良久後,一直到“開天闢地”方陣從他們走過,忽然有一人帶著哭腔說道:“他們還記得我們。”

怎麼可能忘記你們呢?

夏安然微微抬起頭,看著大屏幕投射出的開天闢地塑像身上臉上的鮮血,他深深吸了口氣,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若沒有昨日,哪來的今天和明天?

夏安然側過頭,看著方才與他搭話的年輕人悄聲說道:“山河已經換了新顏色,國家康泰,民生安定,我們的武器可以保護十四億華夏兒女,而飛機再也不用飛兩遍了。”

“希望這盛世,如您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有比較敏感的詞彙可能會被大資料抓取推倒(大資料是不會思考滴,靠感覺隨意推倒各路作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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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堅_挺的作者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倒下呢??

所以我發微博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點小小的感想,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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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作者君給你們賣個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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