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站在對面看著我，目光頗為複雜，片刻後才開口道，“你說個數吧。”
“什麼數？”
“買你這場輸給我的數。”
二師兄不顧周圍圍觀者們臉上的驚愕之色，也不管一旁一直向他使眼色的督戰長老，就這麼直截了當道。
我不由好奇，“二師兄你難道就是這麼一路買贏過來的嗎？”
“當然不是, ”二師兄搖頭，“我就買你這一局。”
“因為你覺得打不過我？”
二師兄難得翻了白眼，“因為我們師兄弟一場，我不想和你動手。”
“可我還是挺想繼續往前走的。”我說。
二師兄搖了搖頭，“這次畢業大考前十都能留宗，至於洞府，其實差距沒有那麼大, 元嬰修士留下的當然比金丹修士留下的要好，但是最好的和最差的洞府價值之差也就是十五萬靈石, 而且嚴格來說你只是在宗門裡有使用權，離開的時候還是要還回去的。
“這樣吧，我給你二十萬好了，算是洞府的補償。至於輸我一場的價格，你可以再另開。”
他的話讓周圍觀戰的人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心中也是一動。
沒辦法，二師兄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一張口就是二十萬靈石，買贏還另算，這筆錢我自己攢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攢出來。
而且就像他說的，進入前十後我最初立下的目標已經實現了，接下來的排名對我沒有那麼重要。
只要現在認輸, 這二十多萬靈石就能到手，大概沒有比這更輕鬆的事情了。
我卻沒有馬上答應他，而是反問道，“那二師兄你呢，我記得你說過你畢業後是要回去執掌家族的桃寶商會來著吧，既然不打算留下深造為什麼對這次大考的名次這麼感興趣？”
“老實說我其實根本不在乎這次大考拿多少名，”二師兄攤手, “就像我不在乎用什麼法寶，也不在乎騎什麼坐騎，但是我需要保證我手裡的法寶是最好的，坐騎也是最貴的。”
“我明白了。”我點了點了頭。
“所以開個價吧，不用不好意思，十萬兩，二十萬兩隨你喊，不用給我省錢。”
聽他這麼說周圍的人都是一片眼紅，只恨自己沒能殺進前十，和這位青雲宗的第一高富帥對上。
只有小師兄一拍大腿道，“壞了！”
“什麼壞了？”他身邊幫他冰敷的少女問道。
“張小天這鳥人已經入魔了，”小師兄道，“他現在比山裡的野猴子還叛逆，你順毛擼他還好，逆著擼他就八成要炸毛！”
“可我看你們二師兄還挺講道理的，而且也夠豪爽。”幫他冰敷的少女不解道。
“問題不在於他說什麼，而是他的態度，”小師兄努力尋找著措辭, “二師兄這人吧, 在富二代裡絕對算是脾氣最好, 最溫和的, 平日裡不管你跟他相處還是交談，他都不會擺架子。
“但是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他的骨子裡他從來不覺得我們和他是平等的，就好像一頭老虎，平日裡收起爪牙，和羊群一起玩耍生活，但是只要他願意，他也隨時可以咬斷我們的脖子。
“當然，這些都是事實，你也不能說二師兄就是壞人，相反他願意跟咱們這些普通人客客氣氣的，這恰恰說明他挺有修養的，但是張小天這混蛋失戀太久，腦子已經壞掉了，這傢伙是從人生低谷中走出來不假，但卻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他現在已經不是迎難而上的問題了，而是哪裡有困難他就主動往哪裡扎，就跟見了蜜的老鼠一樣，其實前十的排位對他來說也不重要，二師兄要是真的很需要，不給他錢他也可以讓。
“但是二師兄現在整這麼一出，就算明知會輸張小天他也會打這一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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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想了想，“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他不要放在眼前的這四十萬靈石，非得去打一場肯定會輸的比鬥，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啊。”
“這就是男人，你們女人永遠也沒法完全理解我們。”小師兄笑嘻嘻的搓了搓那少女的臉頰。
他們站的離我很近，所以他們的話我也一字不落全都聽在了耳朵裡。
不得不說，小師兄這個渣男揣摩別人心思的的確很有一手，不只是異性，也包括同性。
我這次就被他給完完全全說中了。
瘋狂嗎？不可理喻嗎？
可我本來就是個從絕望中殺出一條血路的瘋逼而已。
既然踏上了這場旅程，就不要再考慮輸贏結果，那些都是成熟穩重的中年人們最該操心的事情。
而青春就應該肆意燃燒！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這過程有讓我爽到，這就足夠了！
下定決心我的心中也豁然開朗起來，不再猶豫，對二師兄道，“打一場吧。”
“嗯？”二師兄似乎沒聽清我的話，又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打一場吧。”我重複道，“大家都說我打不贏你，可我想打打看，之前的時候大家也一直在說我打不贏王野，可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是我。”
“我不是王野。”二師兄的語氣依舊溫和，然而在這股溫和下隱藏的卻是強大的自信。
“我知道，所以我更想和你打了。”我也道，語氣真誠。
二師兄似乎有些沒法理解我的選擇，他臉上的神色很是疑惑，“先說好，你要是選擇跟我打，輸了可就沒有這筆錢能拿了。”
“那是當然。”
“就算這樣你還是要和我打？”
“是啊，就算這樣我還是想打。”
“那行，咱們就打上一場吧。”一向溫文爾雅的二師兄破天荒的皺了皺眉頭，望向我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我說，“二師兄你也可以適當感受下我們這些凡人的世界，對我們來說，每件事情都不能稱心如意才是常態，想愛的留不住，想得的得不到，一路走來全是遺憾。”
二師兄哼了一聲，“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讓我也遺憾一下了。”
“我盡力吧。”我笑了笑，拔出了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