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群體動物，一群人的心態乃至觀點，很容易被另一群人影響，關鍵是誰的聲音大。
這就是水軍時常能帶節奏的秘密，也是演藝圈裡，為什麼有專門一波人，從事炒作、控評的根本原因。
以往常一樣，這次五嶽會依然試圖購買水軍，以求先在輿論上徹底壓倒秦藝，爭取到戰略主動。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連各大水軍集團也都敢開始向他們這個“超級大客戶”說不了。
為啥？不為啥，就因為三人行也買，而且價格出得還比五嶽會高！
高出多少？整整一倍！
按照秦老狗的說法是，砸錢這麼低端的技能，誰不會啊？
他五嶽會不是有錢嗎？不好意思，我們三人行也有錢啊！三人行錢不夠，還有快音！
你要再跟老子說快音的錢也不夠，去你嗎的，老子增發快音股份，要不要看看現在多少資本家流著口水等待高價接手快音的股份？
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但他的態度是很明確的，那就是什麼這這那那的，幹就完事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窮則戰術穿插，達則火力覆蓋！
講真，秦老狗原本是壓根不屑於用買水軍的方式為自己辯護的，他也知道自己明明清白卻非要買水軍來辯護，是很諷刺的事情！
但是他很清楚，這一仗自己不能輸！
一旦輸了，那手上很多計劃都要被迫停止，而且還會牽連到陳菲兒、李江南他們——他們都已經明著為自己掀桌子了啊，要是自己倒下，接下去整個演藝圈都會將矛頭對準他們！
所以，你要說這幾天，全華夏最快樂的人是誰？
那肯定是那些做水軍的公司了。
在秦藝漲價之後，五嶽會頓時輕蔑一笑，也漲了價格！
在秦藝的基礎上，漲50%！
拼錢？五嶽會當然覺得優勢在我！
你別說，能去幹水軍的人，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麼節操的,畢竟你不能指望一群習慣了睜著眼說瞎話的人，跟你談契約精神、誠實守信之類的，這跟會所姑娘跟你說，她是因為男朋友背叛心如死灰才來做這行的有什麼區別？
於是，各大水軍公司，一邊接秦藝的活兒，幫秦藝說話，一邊又接五嶽會的活兒，去罵秦藝。
跟精神分裂似的，有時候一個賬號早上和下午說的話完全不同。
秦老狗最是看不得這種表裡不一的，於是隔天又提高了價格。
五倍！五倍於平時的價格！但是前提條件是，五嶽會的單子做完之後，不能再接了！
水軍公司多機靈啊，這種條件......怎麼可能立刻答應？
抱歉，咱們是正規的水軍公司，咱們是有職業操守的，尤其現在正是咱們的事業上升期，就更得講操守了！
於是，轉頭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五嶽會。
“哥，我這裡實在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合作了這麼久，我肯定是想幫你們的！可是，秦藝那邊實在給太多了啊！現在老闆想為他獨家服務了，估計下午就會開會宣佈！”
星展園區的總裁辦公室裡，徐響如實把話傳遞給了賀進榮。
賀進榮一聽樂了，“他真跟我們拼錢？這點錢能有多少？給十倍！”
徐響嘆氣道，“大哥，這錢是從我們公司出的，你當然不心疼了。關鍵是，現在已經花了三百多萬了，你再出十倍的價，還得花多少？”
“這點錢你都心疼？老徐你現在是不是老了？”賀進榮不悅道。
徐響瞪眼道，“不是心疼錢，是這麼大數額一會兒財務沒辦法做賬！我們是上市公司啊，財務要公開的，到時候怎麼解釋這個窟窿？說是買水軍？股民不得把我這辦公室扒了？”
“行了行了，到時候我讓萬華那頭也出一半！”賀進榮不耐煩道，“他嗎的，總不能讓我自己出吧？還是讓我爹出？”
徐響嘆了口氣，就不說話了。
立馬把電話撥回去。
“十倍！”
“不準接秦藝的了！”
可是沒過多久，那頭又打來電話了。
“哥，我也真是服了，秦藝出到了二十倍！你說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一條評論十塊錢！上來就定了一百萬條，一千萬！我特麼......”
不得不說，水軍公司的業務員演技是很過關的。
徐響握著手機，整個人都懵了。
他嗎的，說好的五毛黨，你特麼硬是炒到了十塊黨？
連賀進榮都震驚了。
“這傻X是不是瘋了？真要跟老子鬥財？”
神經質地抽搐了幾下脖子後，他立即說道，“跟他們說，給他三十倍！三十倍！我就不信他能比我狠！”
徐響說道，“你掏錢啊？大哥，這麼下去咱們能搞出幾千萬來！幾千萬，你知道這賬有多難平？水軍公司可不給你開發票的，你懂不懂啊？”
賀進榮腦子多少有點問題，但是他徐響是堂堂星展的總裁，可沒那麼傻X啊！
這次賀進榮終於有點聽進去了，好歹有個富豪老爹，這點基本常識他還是有的，冷靜下來後自然也能理解徐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想了想之後，說道，“你這樣，這個錢我自己來掏，然後你跟我名下的酒莊、當鋪做幾筆交易，到時候再把錢打過去。我們會給你開發票，行了吧，開正規增值稅發票！”
賀進榮當然不想自己掏錢了，這又不是拍腦殘總裁劇，嫌自己手上錢太多，幾千萬隨隨便便就扔了。
他只是傻X，但不是傻啊！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讓星展跟他假裝做生意，然後再讓他把錢賺回去。
這種就好辦多了，比如說星展跟他的典當行買一幅“大師”的畫。
這位大師的作品，前年在拍賣行拍出過三千萬的天價，現在星展作為一家文化娛樂公司，花兩千萬買他另一幅畫作為投資，是不是很合理？
至於賀進榮從“大師”那弄來那幅畫，到底是給了一條煙，還是只請他洗了個桑拿一條龍，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師”心裡有B數，他知道當初他的畫為何能拍出那麼高的價，以及他這個工具人的角色應該怎麼當。
反正這種賬，再牛逼的審計過來審，也決然找不出什麼問題。
徐響琢磨了下，感覺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現在藝協要封殺秦藝，如果輿論場上失敗了，那麼藝協的壓力會很大，到時候章臨不發飆才怪！
而現在，秦藝那幫“腦殘粉”簡直像幾百萬條瘋狗一樣到處亂竄，甚至還有一大堆圈內人為他說話，輿論明顯是偏向他那一方的！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就在昨天，也就是這場輿論大戰開啟的第二天。
星展旗下寄予厚望的MINI女團C位趙佳楠，被秦藝的一群“腦殘粉”無中生有，說她做練習生期間，霸凌室友倩倩，是導致她上吊自殺的元兇之一。
這分明就是造謠啊，畢竟她室友倩倩上吊自殺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裘其峰因此還被抓了起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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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星展當然連夜發聲明，表示斷無此事，還鄭重地發了律師函。
一般來說，這種無憑無據的謠言，很快就能壓下。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上午他們剛發律師函，下午MINI女團代言的一個服裝品牌，就立即發表聲明，表示要與MINI女團解約！
以石激起千層浪，如此一來，這件事看上去就很像真的了有沒有？
網友的說辭也很合邏輯啊，他們說，沒事怎麼會解約？人家品牌方是嫌錢多嗎？
所以，現在趙佳楠連同整個MINI女團，都在鋪天蓋地的網暴之中！
這件事很蹊蹺吧？
事後一調查，他們才知道，原來那家品牌服飾公司的大股東裡，有濱發展和分子對撞基金！
而濱發展又是快音的股東！
分子對撞基金呢？那是秦勤的投資基金！
這麼一來，徐響再傻也猜到了，這場輿論大戰，連資本都已經介入了！
也就是說，幾個月前還是窮鬼的秦藝，現在背後已經有了強大資本的撐腰！
說實話，徐響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秦藝如今在圈內外的影響力竟有如此之大！
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想象！
徐響知道，五嶽會對娛樂圈的統治力，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裡，正一步步地被動搖、被瓦解！
秦藝就像一隻螞蟻，不緊不慢、按部就班地啃食著五嶽會這棵參天大樹！
如果這次他又贏了，未來影響力會大到什麼程度，他的三人行又能成長到什麼程度？
徐響一想起這個，就有點不寒而慄。
毫無疑問，星展現在的頭號威脅不是SMK，而是三人行和秦藝！
所以，這個水軍他必須買，換句話說，秦藝把價碼炒到多高，他都不得不跟。
否則，輿論很快就會發展到，全民討伐藝協，到時候藝協很可能只好放棄封殺秦藝。
想到這裡，他終是說道，“那行，但是你悠著點，明年公司會有個大審計，要是出問題麻煩得很。”
“這種事能出什麼問題？操作過多少次了都，哪次審計所說有問題了？”賀進榮越發不耐煩，“你趕緊給那邊打電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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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總部，秦藝辦公室。
一個神秘的微聊電話打了過來。
“哥，藝哥，嘿嘿嘿，我給你報告點重大訊息。”
“是麼？看來你最近工作還是很順利的啊。”秦老狗哈哈一笑，“我還以為，你那個保安隊長的舅舅被開除以後，你工作不好做了呢。”
“是有點麻煩，他們身邊的保鏢和安保方面的高層全都換了一遍。不過，咱就是個底層小保安，沒必要換對吧？”
說話的，就是當初星展產業園區裡，當初那個收了秦藝“黑錢”，然後告訴他白淺室友自殺的那位保安。
看那保安很靈性，秦藝當時加了他的微聊，時不時還給他發個紅包啥的，鼓勵他“好好工作”。
當然，偶爾也會跟他聊聊當今科學技術的發展狀況。
比如他曾跟他聊過，現在有一種體積很小的儀器，就一截手指大，不用插卡就能錄音並且將錄音傳送到你的手機裡。
秦藝非常憂心地告訴他，這種黑科技竟然可以在網上隨便賣，簡直太沒有職業道德了，萬一大晚上某個保安偷偷溜進自己的辦公司，然後在隱秘的地方，比如花瓶底下塞了這玩意，那可怎麼辦？想想就害怕呢！
當時那保安就回了一個成語：“豁然開朗！”
於是，保安現在就來彙報他有多開朗了。
秦藝聽到這裡，微微一笑。
“雖然不是什麼大料，現在也沒有大用，但未來或許有點用。這個，就算一萬吧。希望你繼續努力，做大做強！”
“嘿嘿，好的，好的。”
......
秦藝剛剛放下電話，白明遠就帶著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秦總，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邵先民邵導。”白明遠笑呵呵道，“當年他可是號稱圈裡的‘第一鏡’，他掌鏡的畫面絕對出彩！不過，大夥兒只知道他是頂尖的電影分鏡導演，卻很少人知道，他最早起家就是做綜藝錄製的。”
秦藝立即站了起來，笑著上前寒暄道，“邵導，久仰大名啊！還好有我們白總引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上哪去拜訪你。”
邵先民長得高高大大，笑聲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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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秦總說笑了。我都已經半退休七八年了，倒是秦總你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啊。”
“哪裡哪裡。”
秦藝請邵先民坐下，寒暄了幾句後，說道，“邵導，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的確很忙，那就長話短說。我這邊是想邀請您加入我們三人行，擔任一檔綜藝的總導演的。這檔綜藝對我們非常重要，你要是也有這個意向，我想我們可以儘快磨合下看看。”
這話說得很漂亮，但核心意思，在於“磨合”兩個字。
換句話說，就是咱們得看看你到底什麼水平，你願不願意露一手吧？
秦藝對邵先民所知不多，只看過他的搜浪百科。
百科上說，此人之前做過攝影、綜藝導演、電影副導演，與多位大牌導演有過合作，其對鏡頭的理解與運用，在當年被稱為圈內第一，拍攝出來的畫面有口皆碑。
七八年前，他忽然宣佈隱退。按照白明遠的說法，是他也得罪了五嶽會。
嗯，他和白明遠難兄難弟，關係一直很好，當初白明遠差點坐牢，還是他拿了幾萬塊，讓白明遠安頓家裡的。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人才，當然是秦藝急需的。
不過，他從來沒有獨立拍攝過電影，之前拍的綜藝也都是小打小鬧，所以秦藝不得不懷疑他有沒有能力做《跑男》的總導演。
邵先民也聽明白了秦藝的話，於是說道，“秦總快人快語。說實話我現在不缺錢，過得也挺自在的。但是就衝秦總這塊金字招牌，以及明遠兄的情面，我倒願意試上一試。”
秦藝微微一笑，“呵呵，邵導認為我這是金字招牌呢？我之前還擔心，您會介意我最近的處境，不肯屈尊過來呢！”
邵先民哈哈一笑，“我老邵有一說一，要不是你現在這個處境，我還不稀罕來呢！”
“怎麼講？”
“我來雪中送炭，你才會知道我老邵不是衝錢來的。”
“那您是？”
“我就衝，你敢跟五嶽會幹，我就支援你！”邵先民挺直了背，說道，“這個圈子不應該有那樣勢力的存在！但我和明遠兄以前只能逃避，直到你出現以後，我才發現，原來五嶽會沒有我們想得那麼不可撼動！我認為秦總在做正確的事，有意義的事，所以才想過來幫你。”
秦老狗心想，這人口氣好大啊，真那麼厲害？
那麼厲害，怎麼連一個電影都沒拍過，混來混去都是副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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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不動聲色道，“邵導過獎了，我只是做了點分內之事，倒是讓你說得臉紅了。”
邵先民擺了擺手，“怎麼說不重要，咱們就看怎麼做吧。秦總這邊有沒有準備什麼考題？今天來都來了，正好手癢，很久沒碰機器了。”
這個直爽的性格，倒是讓秦藝很欣賞。
於是說道，“考題談不上，您的實力哪用得著考。就是，我最近正好有個創意想呈現，卻苦於不知道怎麼拍。不知道您有沒有空，跟去我們的訓練基地看看？”
“那當然有了，走吧！”
......
說走就走，秦藝當場就領著邵先民往外邊走去，打算帶他去訓練基地。
路過陳菲兒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她的辦公室門緊閉著，而且還拉下了百葉窗。
秦老狗記得陳菲兒一般是不拉百葉窗的。
於是不由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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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鬼鬼祟祟的在幹嘛？”
本想開門進去看看，但是礙於邵先民在身邊，於是只好放棄了想法。
正好，小陳同學路過。
於是立即拉住她，輕聲問道，“陳總辦公室裡有客人？”
小陳點了點頭，然後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是李錚！就是那個憂鬱王子，李錚！”
秦老狗當時就眼一瞪，鼻子噴出一股粗氣。
“特麼的，這王八蛋還敢來？”
秦藝當然要急眼了，也不想想，前幾天藝協發公告時，李錚是怎麼說他的？
現在丫居然還敢上門來，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啊呸，何止挑釁，這就是來砸場子的啊！
向來只有他秦老狗去砸別人場子，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還有人敢來砸他的場子？
而且更過分的是，那混蛋竟然當著他的面，來找他的女人！
要知道，當初李錚是追過陳菲兒的，甚至八卦雜誌還傳過兩人的緋聞！
而現在，他們在裡頭偷偷私會！
還關門！！
還放下百葉窗！！！
秦老狗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尾巴被壓到了，而且還是被坦克履帶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