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楊果一桌全都愣住了,互相對視一眼,默契減少了咀嚼的聲音,就怕錯漏了更多訊息。
不過,他們想要再聽,那一桌卻不講了。
也是,皇族的事情,誰敢多言呢,聊天的時候說那麼兩三句就夠多的了。
楊果吃著剛剛爹夾過來的青菜,眼神看向楊大牛,搖了搖頭。
楊大牛看見她的眼色,點了點頭。
楊果作為楊家將如今的總教頭,無論是群體對群體,還是個體對個體,默契都是足足的。
光是一個眼神,楊大牛就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幾個人趕了兩天的路,吃飯都很是快速,很快就掃蕩完了所有菜。
離開飯桌的時候,掌櫃和小二又過來了,詢問他們用餐感受如何。
楊大牛,“飯菜很可口,辛苦你們了。”
掌櫃的突然被誇,哎喲了一聲,“哪裡哪裡,都是應該的,貴客覺得好就行。”
說著,掌櫃揮手示意兩個小二趕緊把桌子收拾了。
楊大牛看了一眼小二,想起楊果的吩咐,說道,“那,我們就上去休息了。”
掌櫃弓腰,點頭,“哎,好,好。”
楊果一行人回了房間,一回到房間,楊大牛就問,“少族長為何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楊果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倒了一杯茶,“剛剛鄰桌的話你們也聽見了,那些訊息已經足夠,無須再問掌櫃了。”
說來,除了這個,她還有一個沒有原因沒有說,那就是怕打草驚蛇。
如今無論是京都還是大周各地,都是一副蠢蠢欲動的狀態,要是展現出來一點不對勁,那都有可能帶來麻煩。
就之前隔壁那桌,他們是怎麼知道京都的訊息的?
聽口音又不是北方人,穿著也不是很富貴的那種人。
那他們是什麼人?都不用猜了,一定是某些豪強或者世家的人,只有那些勢力的人,才會知道這樣的小道消息。
他們都還在飯廳吃飯,要是楊大牛問掌櫃的話,一定會被聽見。
楊大牛聽著楊果的解釋,迷茫地“哦”了一聲。
楊果揮手,“行了,你們回去自己房間休息吧,明天還要去見縣令大人,不能耽擱了。”
他們一行人知道此行目的就是見縣令,聽話,都準備回去休息去了。
離開之前,楊大河叮囑了女兒一句,“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大喊,爹在你旁邊房間。”
楊果心中無奈,可是還是答應了,“好。”
笑話啊,要是有什麼事情,不說楊大牛媳婦,光是她自己,就能把那麻煩解決了。
不過,世上有一種覺得你不行,那就是父母覺得你不行。
楊果覺得爹就是那種父母,心中除了無奈,都是暖洋洋。
女兒乖巧,楊大河聽她答應,依依不捨離開了。
看大門關上,楊大牛媳婦看著楊果說道,“少族長,咱們也休息吧。”
楊果放下茶杯,“嗯。”
他們一行人出來就是出來個一兩天,都沒有帶什麼衣物,自然不用洗漱還是什麼的,就連睡覺也都是和衣而睡。
古代的客棧也就是現代說的酒店,現代的酒店那些被套都不是一天一換的,這個古代客棧更不可能了。
別人睡過的床鋪,誰知道那上面發生過什麼,和衣而睡是最安全衛生的一種睡法了。
楊果趕了一天路了累極了,這一晚睡得很是沉。
一晚上無事發生,楊果一早就醒了。
要是在村裡,這個時候,正是村裡老老少少起床運動的時候。
她起床了,楊大牛媳婦不久也起床了,打著哈欠。
楊果,“收拾一下就下去吧,爹他們應該也都起床了。”
楊家村所有人的生物鐘幾乎都是一樣的,她們出門的時候,其他房間也都有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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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樓下集合,早起開店的掌櫃見他們起來,惺忪的眼睛都睜開了,忙從櫃檯走出來,“貴客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可是客棧招待不周?”
想著可能是房間不好,掌櫃人都慌了,趕緊道歉。
楊大牛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我們起得比較早,而且還有事情要去辦而已,與貴客棧無關。”
聽他們起床是有事要去做,掌櫃撫了撫心口,“那就好那就好,”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又道,“洗漱請去後院,那裡有一口水井,小的讓小二給貴客們打水。”
楊果點點頭,跟著便去了後院洗漱去了。
洗漱出來,因為他們起得實在是太早了,客棧還沒有做早食,沒有辦法,只能出去吃了。
好在這麼早的時候,縣城裡已經有攤販開始擺攤了,餛飩攤子也有人在開火了。
他們幾人去縣衙的路上,看見有餛飩攤,順勢就叫上了一碗。
楊果坐在長凳上,道,“不著急,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有上值,我們吃完剛好過去。”
楊果說的那個他自然是縣令,這個,在場的人都懂,自然也不急了。
餛飩攤老闆見一大早就有客人上門,樂得趕緊開了火,“好嘞~這就給您幾位煮。”
等了幾刻鐘,眾人都吃上了餛飩。
餛飩熱乎著,食材還是最新鮮的,吃著熱乎乎的餛飩,看著這世間煙火氣,那是別有一番風味。
等他們吃完,街上已經擺好許多攤子了。
都說楊果他們起得早,可是這些討生活的百姓起的其實也很早,早早就出來佔位置擺攤了。
人生苦短,每個人都在努力生活。
楊大牛從香囊裡拿出了幾十文錢,放到桌子上,喊了一聲,“老闆,錢放桌子上了,不用找了!”
老闆煮著餛飩聽到聲音,哎了一聲,擦了擦手,忙去收錢。
楊果他們抹乾淨嘴巴就去縣衙了。縣衙的人聽說他們找縣令,上上下下打量他們。
楊果,“你就去和大人說,說是楊家村來找,這樣說,他就知道了。”
楊果一行人穿著普通,可是說得信誓旦旦的,守門的一聽就下意識覺得她可能真認識縣令。
想著問一聲也沒有事情,守衛遲疑點頭,“那你們請等,我去問一聲大人。”
守衛說著提刀進縣衙,不一會兒就出來了,還帶著縣令一起出來了。
縣令出來看到果然是楊果,笑著道,“哎喲,果然是楊少族長,有失遠迎,快,快裡面請!”
楊果背著手一落,“客氣。”
說著,她便和縣令進了縣衙。
去叫人的守衛回來了,又回了崗位站崗去了。
縣衙除了公堂,還有供人休息的地方,縣令在那招待了他們一行人。
眾人落座,有捕快上了茶,呷了一口茶,縣令看著楊果,問,“您這來找本官是?”
他們兩上次見面,就彼此表明了不是那種會拐著彎說話的人,縣令這麼開門見山楊果並不奇怪。
楊果也不扭捏,“京都的情況,不知大人可清楚?”
說到京都的情況,縣令還是知道一些的,遲疑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
楊果,“要是我的訊息沒有誤的話,三皇子手中拿著遺詔,說先帝傳位與他,而太子用假詔反對三皇子。”
縣令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其實也很驚慌,點點頭。
楊果看向縣令,直直看見縣令的眼睛裡,肯定,“那封遺詔有可能是真的。”
縣令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睛睜得可大,“這話可不能亂說。”
楊果搖頭,一副你還是想得太單純的語氣,“先帝喜愛三皇子,在之前就有意廢除太子,立三皇子為太子,你知道,最後為何未曾實行?”
說到這個,縣令還是知道的,“因為太子大器已成,而且,皇太孫也被您幫忙找回了,先帝沒有藉口。”
楊果點頭表示肯定,又道,“那你覺得先帝可會罷休?”
先帝那麼喜愛三皇子,再加上被太子忤逆,肯定不會罷休啊,縣令這個也知道,點頭。
這個時候,縣令其實已經知道楊果想要說什麼了。
他頹廢坐回椅子裡,久久嘆氣道。“只望太子能挺住罷。”
楊果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不,光靠太子肯定是不行的,先帝那麼喜愛三皇子,怎麼可能只留了一道遺詔,留給三皇子的,肯定還有其他的助力,對上太子也不懼的助力。”
縣令嘆氣,不一會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難道,少族長是有什麼好招?”頓了頓,斂眸,“而且,這個招數,或許還與本官有關。”
楊果笑了,暗道縣令果然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
楊果,“大人要做的就是,提醒寧縣百姓,屯糧。”
縣令皺眉,“這是何意?”
縣令聽到楊果這句話,心中就是一咯噔。就像她來之前想的,提醒百姓屯糧是個極其危險的事情。要是一個不好,朝廷沒有亂起來,他可能就要被清算。
楊果,“亂世是肯定的了,大人萬不可抱有僥幸心理,京都是先帝的地盤,那留給三皇子的,也一定都是京中那邊的勢力,到時太子將無處可去。”
縣令眉頭皺得更緊了。
楊果笑,“到時,寧縣沒有像其他縣城一樣亂起來,有可能就是太子的根據地,而大人你,就有了一次從龍機會。”
楊果說話彷彿掌握了某種規律,循序漸進,可是又一句比一句振奮人心。
縣令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急急確定道,“少族長怎麼就確定太子一定會出京?”
“太子的勢力都是地方勢力,出京再徐徐圖之是最安全的。您覺得呢。”
縣令覺得?當然是覺得楊果說得很有道理了!
提醒百姓屯糧固然危險,可這點危險比權勢富貴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滔天富貴足以縣令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