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小覺得喜歡的男孩子是個好人,不惜除族,就算沒有嫁妝也要嫁。
於家不肯讓幼女嫁進楊家,大周百姓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們痛恨當時的帝王嫉妒有功之家,又欣喜敬愛的將軍幼弟覓得良人。當初保護他們的楊精忠將軍犧牲在他鄉,留下了楊報國這個弟弟,百姓們都是把他當做兒子看待的,疼啊愛啊怕慣壞了又不自覺事事偏心。
百姓們恨啊,昏君嫉妒賢才,治理國家上也不行,北方沒有楊精忠將軍鎮守再次被北夷進攻,而同時的,南方也被南蠻連連攻佔了好幾座城池。
南北夾擊可謂水深火熱,國都風雨飄搖。楊報國兩夫妻剛成親不到半年,就要和當初的兄長楊精忠一樣穿上鎧甲,年僅十八就上了南方戰場。
戰場刀劍無眼,夫妻兩齊心協力比單打獨鬥的兄長厲害多了,不僅搶救回了南方好幾座城池,還把南蠻打回大山裡不敢再出。楊家將從將軍到軍師再到士兵,都是各頂個的好。
似乎是意識到楊報國夫妻兩的厲害,昏君調遣他們前往北方戰場,還給他們立下了軍令狀,要是拿不回北夷王首級,提頭回來見。
當初人家兄長都沒能拿到北夷首級,下軍令狀不是逼人家去死嘛。百姓們義憤填膺,無論南北都站起來一同反對昏君。
昏君可能是真的慌了吧,經身邊奸臣的攛掇令北疆副將延誤軍機,讓夫妻兩在追擊北夷王的時候死在了草原。
兄弟兩包括弟媳都死在了草原,真真詮釋了什麼叫滿門忠烈。
訊息傳回大周,百姓們都哭成了淚人,他們以為朝廷會嘉獎兩兄弟還有弟媳,然後給予楊家將該得的榮耀,想不到啊,等來的是楊家將通敵叛國的通報。
昏君洋洋得意除掉心腹大患,可他低估了百姓的能量,螞蟻合作起來足以推翻他另立新皇。
百姓忍受不了那樣人繼續做帝王,那是對他們敬愛的楊家將最大的恥辱,經歷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他們終於用一樁樁小事凝聚一起來,逼迫各個世家換掉了昏君。
另立新皇已經是他們盡的最大的努力了。
楊行陷入回憶,老人眼中彷彿還映著軍營那晚的沖天火光。
因為夫人於小小先死了,將軍心存了死志,長槍滴血與楊家兒郎憤命抵抗追兵,不肯跟他一起走。
將軍朝他大吼,“走,你不是被人誇讚諸葛在世嗎,走,帶著族人走得遠遠的,”
他不肯走,差點就被將軍斬於馬下。
“走!不走本將現在就殺了你!快走!”
當年二十幾的楊行,如今都八十好幾了,他垂眸,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再抬頭沒有淚痕沒有任何異樣。
楊果想安慰師傅楊行,可她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眼眶紅紅掃過嗚嗚哭泣的族人,“當今老皇帝繼承昏君遺志,想要對楊家將趕緊殺絕。”
“朝廷從沒有停止過對楊家將的尋找。”
小時候就沒少聽楊家將的英勇事蹟,村民們哭哭咽咽,問,“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個秘密呢,明明這麼多年都隱瞞過來了。”
他們是發過毒誓,卻不能確定會不會有叛徒把訊息洩露出去。
村民很感動很觸動,更多的是覺得楊果他們不該把這麼重要的秘密說出來,白白加大了暴露的風險。
楊果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今天楊大海告訴我,楊開泰在打探楊家村的來歷,你們也知道,他們一家投靠了縣令,而縣令,我可以明明告訴你們,他投靠了三皇子。”
當今老皇帝疼愛三皇子,讓三皇子心大和太子爭奪儲君之位,三皇子保不準為了立功把楊家人頭獻上去。
說來說去都是楊開泰的錯,好端端招惹朝廷做什麼!
村民們也顧不上傷心了,一個個都對楊開泰咬牙切齒起來。
“叛徒!當初就不該除族就算了!”
楊果,“說這些為時已晚,要是楊家秘密被縣令發現,你們就分開逃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許回頭,即便族人被斬於朝廷刀下,也不能回頭。”
想象親眼見到在場某些人要死在朝廷屠刀下,村民們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譁啦啦流下來了。
“大家不能像以前一樣一起逃麼,我們可以再建一個楊家村。”
楊果搖頭,啞著聲道,“不行的,當初百姓還可以合起夥來換掉皇帝,現在,大周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周了,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大家不能一起逃了,目標太大。”
村民們還是有僥倖的心思,看著楊果追問,“縣令一定能查到麼?萬一呢。”
“做過就有痕跡,何況朝廷已經疑心了,就算查不出什麼,也會選擇寧可錯殺不肯放過。”
有老婆子聽此腿一軟跪地,大呼,“怎麼會這樣,蒼天你不開眼啊,不該啊,不該啊,楊家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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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孩他爹,咋辦啊,能往哪裡逃呢。”
“完了啊,完了,賣美容膏的銀子還沒花呢。”
楊果咬牙切齒,睜大眼睛,“都閉嘴!”
“我和族老他們決定告訴你們這些,不是讓你們自怨自艾自亂陣腳,我們要的是你們能知道輕重,做好最壞的打算給楊家留下希望的火苗。”
他們要為楊家將留下希望,就像當初師傅楊行帶領族人逃走,建立了如今的楊家村。
在場都是當初好不容易留下的火種。
她緩緩道,“這世間不該沒有楊家將。”
被楊果劈頭蓋臉一頓罵,村民終於冷靜下來了,坐在地上撒潑的老婆子也拍拍屁股起來,躲在人群裡不敢再啃聲。
楊果緩聲吩咐,“好了,記住今晚的毒誓,都散了吧。”
村民們看著楊果,只是挪動腳步,就是沒有聽話走出祠堂。
楊果,“走吧。”
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之後還要和師傅他們商量,怎麼和幾家世家聯絡,儘量使朝廷不敢動楊家村。
村民再次被趕,終於肯挪動腳步離開。
楊果邁開腿朝師傅楊行走,突然,祠堂外傳來十幾歲少年的吶喊,“村長!族老!果果!不好了!張大善人來人了!”
村民面面相覷,不明白張大善人這麼晚來村裡做什麼。
楊果眉頭一擰,想到某種可能,率先往祠堂外走。
她見到小少年,扯著人就問,“你跟我說清楚,張大善人來做什麼?”
小少年太著急,說話都說不明白,“縣令,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