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囫圇眯了會兒。
興許是大家心裡頭都各自壓著事兒,隔天都起的晚了。
早飯簡單煮了把掛麵,打了個雞蛋滷子。
雪已經停了,外頭道上的積雪,沒人鏟的地方也已經被踩實成了。
路上沒有什麼車,來來往往的,都是走著路去上班出門的人。
梁知跟大姨一道去了縣裡。
到了松華路的時候,兩個人才各自分開了。
剛往學校的方向走了沒幾步,梁知身後就傳來了鄭花著急忙慌的聲音:“梁兒、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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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剛學走路的孩子,又像個胖著肚子的不倒翁,在雪滑的路面上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向著他跑過來。
梁知怕他哪一腳站不穩會滑倒,忙迎了兩步過去:“誒幼,慢點鄭哥。”
鄭花被這幾步小跑給累得直喘。
到了人的近前,卻還是忍不住高興起來:“你來的還真夠早的,這還沒到晌午呢。”
說著,眼神不免曖昧起來:“你說,是不是心裡頭也惦記著娶媳婦呢?”
當然惦記啊!
可卻不是這樣,把老婆當商品一樣搭送給他。
梁知癟了癟嘴,沒有接著這話。
鄭花卻熱情的拉了去松華路上,一家新開的羊湯館子喝羊湯,邊走還邊唸叨著:“……估摸著得過了晌午,那邊才會來人,人家姑娘還的上課呢!”
那下午就不上了嗎?
梁知感覺心裡頭有很多想要質問的話想要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他總不好對只是中間人的鄭花發脾氣,那成什麼了?
“我都成的。”梁知給人了個笑臉,目光不免有些隨意的在四周晃了晃,這才發現原本冷冷清清的松華路,已經多了幾家掛了招牌的店面。
這是已經有新的商家入駐了?
“這邊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店面的?”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鄭花聽人問起來這個事兒,不免有些得意:“一看你就有日子沒來松華路了!都多少天前的事兒了!”
是嗎?
梁知有些恍忽。
明明跟大姨來買煤的時候,他還來過這邊呢。
可當時是個什麼樣子來著?
好像確實也沒太注意……梁知笑了笑,索性也沒有再去多想,總歸這也是件好事兒。
松華路這邊熱鬧了,他那間鋪面才不會繼續搭著錢幹放著。
鄭花說的那家羊湯館,離他那間店面並不是很遠。
他們倆走了沒多一會兒也就到了。
老闆看起來跟鄭花也是很熟的樣子,一見到人,立馬熱情的醒了過來,倆人客套往來了幾句話,老闆笑著讓人先坐著,他去給弄點小菜兒來!
等人去了後廚,鄭花就拉著人隨便找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
這會兒的小飯館,也沒啥裝修不裝修的。
能在牆上湖幾張報紙,就已經算是講究裝飾了。
“這家的羊湯味道特別正,等會兒你嘗了就知道了!”
鄭花一臉常來這家光顧,很是流連其味的樣子,熱情的跟人介紹著他們的特色招牌。
“除了羊湯,他們家的羊肉燒麥也很不錯!”說著,已經朝著後廚招呼起來,要加上兩屜燒麥。
後廚裡頭傳來老闆的一聲“誒”,鄭花這才又跟人說起話來。
他像是在自己家裡頭一樣自在,輕車熟路的找了兩瓶八王寺汽水,拿起瓶起子先開了一瓶遞給梁知。
“你是不知道啊,我為了這幾家店,跑了多少的地方……”鄭花喝了一口汽水之後,開始跟人倒苦水。
梁知就只是靜靜的聽著。
“……我現在就希望這塊地方趕緊熱鬧起來!”鄭花倒完苦水後不免感慨祈願。
梁知嗯嗯了兩聲:“我也希望。”
可前世的經歷也是告訴他,不可能的。
這個破地方,就是克財。
只不過鄭花這會兒明顯是在興頭上,他也沒必要說這種沒影兒的事情來掃興。
鄭花說完了松華路的事兒,又說起了最近的諸多八卦:“聽說有好幾個小區,都被人給摸了,到現在也沒找見人!”
摸了、也就是偷了。
梁知不免想到那天在大姨家看到的記號:“還沒有抓到嗎?丟的東西多嗎?”
“不多、”鄭花說著,神情甚至有些古怪:“確切的說,是沒有人家丟東西!”
梁知不解的看著他。
鄭花瞅了瞅四周,壓低了一些聲音:“我聽說啊,那些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人,熘進去了好幾家,翻箱倒櫃的,連現金首飾啥的都給翻出來了,但是啥也沒拿走,就那麼隨便的扔在了地上……好多人都是,這不是來偷竊的,這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找什麼呢?
梁知不免生了幾分好奇。
前世他可沒聽說過這些事兒。
當然,前世他被葉家打壓的夾著尾巴生存,很多事兒都沒太留心過,也沒啥消息靈通、說話聊天的朋友。
可能前世也有過這些事兒,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應該不是隨便找了幾家去翻箱倒櫃吧?就沒啥共同點嗎?”梁知忍不住八卦了起來。
鄭花搖了搖頭,喝了口汽水:“沒聽說啥共同點……”
他滴咕著,神色遲疑:“聽人說,這些人家裡頭都鬧過耗子。”
說著,他自己就先笑了起來:“我覺得就是鬼扯,哪個賊會把鬧過耗子作為要不要去偷家的依據?”
他笑了笑:“架不住那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連灰家大仙這樣的鬼怪之說都出來了,反正是越傳越離譜。”
梁知也跟著笑了笑。
“市井傳言嘛,你傳我、我傳你的,難免就有了誇大。”
他語氣鬆快,也喝了口汽水,顯然也是跟鄭花差不多的想法。
沒多會兒,老闆給他們上了羊湯燒麥。
梁知本來不怎麼餓的。
可鄭花說的話倒是一點誇張沒有,這家的羊湯,光是聞著味兒,就已經讓人垂涎。
味兒確實正!
他顧不得熱燙的吸熘了兩口,又嘗了個燒麥。
這一嘗,立馬就停不下來了。
肉餡緊實兒,皮薄兒,純正的羊肉,入口香的不得了。
梁知只嘗了一個,就喜歡上了。
兩人都吃了個肚滾熘圓,才戀戀不捨的撂下快子。
又歇了好一會兒,才結了賬,往小二樓那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