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拍門聲，讓梁知跟陳峰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前者茫然，後者緊張。
“誰啊？”梁知擱下飯碗，拉開門朝外招呼了一聲。
拍門的人沒說話，也沒有再拍門了。
梁知只得走近了看。
“原來是程少……”他有些意外的看著人，趕忙把門開啟讓人進來。
程少嗯了聲，遞給他一個小瓶子：“這就是梁老先生給姓楊的那個神藥，你看看，能不能嘗出來是什麼。”
他語氣裡有種壓抑的憤怒。
倒不是對梁知的，卻實實在在也是不怎麼好。
梁知開啟瓶子聞了聞，基本上肯定了這東西就是紅茶菌。
他也沒嘗，請人進屋後又關上了門。
“程少還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梁知邊說著，邊去拿了之前養紅茶菌的玻璃罐子出來。
他指著玻璃罐子說道：“就是這東西，程少你可以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程少開啟罐子聞了聞，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
還不等說什麼，梁知就先開口道：“我這邊呢，還是建議程少相信科學……”
他指著玻璃罐子道：“這東西，程少就算是真打算給老爺子喝，也最好先送去正規權威的機構，做一遍檢查，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飲用。”
程少不解的看著他。
梁知解釋道：“程少可能不清楚這東西的釀造方式，康普茶，或者說紅茶菌，是採用一種加入有益活性微生物作為母菌，進行自然發酵的產物，這東西的確是對人體有一定的益處。”
他解釋了一下有關於益生菌的事情：“……但是這種自然發酵，有一個很危險的事情，就是在發酵過程中，極有可能會混入雜菌。
雖然這也只是機率性發生，但既然是入口的東西，尤其還是給老人飲用，咱們多注意些，也是有必要的，您說對吧？”
說簡單點，就是他不想承擔“事故責任”所以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治病救人呢，他不會，他也只是按著製作紅茶菌的法子，給人按比例複製出了心心念念的“神藥”而已。
程少咂摸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原本冷硬的面容柔和了幾分：“你放心，只要你這東西是真的，無論會有什麼不良反應，我們都不會遷怒你的……”
這“神藥”的效果，他們已經嘗試過了。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些許的療效，才會如此迫不及待來尋找。
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梁老爺子已經去世。
想到這兒，程少臉上的戾氣頓時一閃而過。
要不是姓楊的拿喬，他們也不會錯過樑老先生。
現在這狗東西居然還敢三心二意、腳踏兩船搭上了別的線兒！
等老爺子這邊的事兒解決了，他肯定要人好看！
“不過你提議的事兒，我都記住了，等我回了京市，會找人比對過這其中的成分，確定過菌落的安全、正常，再給老爺子服用的。”他壓下心思，神色如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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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知笑笑：“這就對了嘛，相信科學總是沒錯的。”
他指了指桌上的西紅柿土豆燉牛肉：“坐下一起吃點？”
程少原本是挺急著回去的……就是那燉牛肉的味道，一個勁兒的往他鼻子裡頭鑽。
“那我就打擾了。”程少嘴上客氣了一句，行動上倒是一點也沒客氣，也不嫌碗快了，隨手抄了個乾淨碗，坐下盛了碗飯，就大口大口的扒拉起來。
這西紅柿土豆燉牛肉，最絕的就是那濃郁的湯汁。
夾一塊爛乎的牛肉埋在飯裡，再舀一勺湯汁澆在上頭，那味兒……別提多能下飯了！
程少一連幹掉兩大碗米飯，還有些戀戀不捨的不願意放下快子。
陳峰原本聽見敲門聲還緊張的不得了，等見到程少之後，松下一口氣，就只剩下見陌生人的那種拘謹。
這會兒看人一口氣幹掉大半碗菜，嘴角無語的動了動。
“你這菜整的也太硬了，我都有點捨不得撂快子了。”程少捏著快子，時不時還要再夾一塊肉放嘴裡，慢慢地咀嚼著。
他這會兒其實已經有些吃撐到了。
可這牛肉燉的太入味兒了……
梁知忙道：“鍋裡還有不少呢，我給你裝一飯盒帶著。”
言下之意，也是家裡沒地方留宿人繼續住了。
程少嗯了一聲，也不再強撐了，他走過去看了眼鍋裡頭，見還有大半鍋，立馬道：“多給我裝一盒，我這路遠著呢。”
說著，直接從錢夾子裡數出一沓大團結，塞給梁知。
“飯錢，連帶著我之前說過的，你幫我找到神藥的酬勞。”
他道：“等我回了京，確定過這東西跟姓楊的給的一樣，我再來找你！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程少財大氣粗道。
梁知感受到那塞進自己衣服兜裡的錢不少，也沒急著去看，樂呵呵的給人裝好了滿滿的兩大盒西紅柿土豆燉牛肉。
還不忘道：“都是新的飯盒，沒人用過的，就是質量稍微差了點，經不起磕碰，但裝個東西帶著還是沒問題的。”
他笑著跟人道：“我給你拿個袋子裝上吧！”
說著，就回屋拿了個布袋子來。
程少謝了一聲，拎著東西連夜走了。
梁知送人到門外，目送人車子走遠了以後，這才鎖上大門回屋。
“吃飯吧！”他招呼了陳峰一聲，又拿了個碗過來。
陳峰嗯了聲，也識趣兒的沒有多打聽。
吃完飯，陳峰把削好的土豆切片。
梁知回屋接著做衣服。
做完一件衛衣，估摸著時間也不早了，就招呼陳峰早點休息。
他把茶蛋滷好，擱在鍋裡頭燜上以後，也回屋洗洗睡了。
隔天，兩個人照常去擺攤。
還不到中午下班的時間，就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從辦公大樓裡頭出來買飯。
梁知正覺著奇怪呢，大姨推著小車過來，也沒著急擺攤，先過來跟他道：“你怎麼就準備了這麼點？趕緊的，去菜市場再多買點菜，多準備點，今個兒人多！”
“啥情況啊大姨？你是不是知道啥訊息？”梁知不免好奇道。
大姨只催促他趕緊去準備：“你趕緊先去吧，等忙活完了我再跟你說！”
她急吼吼的安排著：“讓小陳跟這兒給你看著攤子，我們倆人在這兒呢，你就放心吧，趕緊的去！”
梁知想到大姨本來就是在機關食堂上班的，想來是得了什麼內部消息，聞言也不再多耽擱，誒了一聲，立馬的去準備了！
果不其然的，等他推著六個保溫桶再過來的時候，整個道路上的人已經很多了。
他剛要把保溫桶拿下來，鄭花就急吼吼的跑了過來：“誒幼！小梁兒！看見你可太好了，快，你別卸了，帶上東西跟我走……”
鄭花跑過來不由分說的拽著他就往松華路去。
整得梁知心裡忐忑難安，還以為是店裡出了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