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宣誓主權的話還沒說出口，蘇旭就被蘇梓檸一把撈進懷裡：“忘了我剛剛跟你說過什麼了？”
蘇旭瞬間蔫了：“可我也想要小姑喂，小姑只能摸我頭！”
嘖！這孩子醋性還挺大。
蘇梓檸用力的蹂躪著蘇旭的小腦袋，將他的頭髮都弄得亂糟糟。
而蘇旭也由著她作怪，還不忘挑釁的看一眼妞妞。
妞妞眼中閃爍著羨慕，看著自己泥呼呼的手，自卑的低下頭。
注意到蘇旭的小動作，蘇梓檸好氣又好笑：“你呀。”
“去，把這個給囚車裡的那個哥哥送去。”將碗快塞進蘇旭的懷裡，蘇梓檸指了指囚車的方向。
“好。”蘇旭乖巧的點點頭，抱著碗跑去了囚車那邊。
囚車內的人兒一直聽著破廟裡的動向，唇角始終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這笑容在蘇梓檸說出要蘇旭送飯的時候，就消失了。
嗯……他突然也覺得那個妞妞有點礙事了。
儘管粥很香，雞肉也很美味。
但沒有了蘇梓檸的投喂，即墨硯川突然覺得，也就比外面酒樓的好吃了一點。
因為這是蘇梓檸做的。
蘇梓檸全然不知道，自己不過是照顧了下可憐的人類幼崽，引起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不滿。
妞妞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善惡。
例如這個大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還給她好吃的，肯定是好人。
但那個小哥哥，和囚車裡的大哥哥，對她就很不友好了……
不多時，出去找食物的婦人跑了回來，懷裡還抱著幾根滿是土的野菜。
“妞妞，娘給你找到野菜了，這就洗洗給你吃。”
婦人激動的拿出懷裡的野菜，跟妞妞晃了晃，便跑出去找個小水窪簡單洗了洗野菜。
見狀，江晚寧蹙了蹙眉，但沒有說話。
回來後，婦人先將一半的野菜送到江晚寧面前：“大姐，謝謝你們照顧妞妞，這個雖然少了些，但煮粥還是很好吃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怕她不要，婦人將野菜放到地上就走了。
江晚寧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地上的野菜，幽幽嘆息一聲。
誰又比誰容易呢？
“妞妞，來，快吃吧。”
“阿孃，剛剛大姐姐給我吃了粥，妞妞不餓了。”
說著，妞妞將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阿孃吃，這是那個小哥哥給的。”
聽到這話，蘇旭的耳朵泛起一抹粉，傲嬌的別過臉不搭理她。
婦人感動的紅了眼睛，朝著蘇梓檸的方向盈盈一拜：“多謝姑娘。”
她自是看得出來，所有人的糧食都在蘇梓檸這裡，若非她同意，旁人不會把她的糧食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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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梓檸揮了揮手，隨手將幹餅子丟到婦人懷裡：“反正我不愛吃，給你了。”
想著，蘇梓檸又丟給她一壺水：“省著點，灑了我是不會給的。”
婦人激動的熱淚盈眶，直接跪在蘇梓檸面前：“姑娘，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們母女二人感念姑娘恩德，日後若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梓檸被嚇了一跳，蹦躂著躲到了江晚寧後面。
江晚寧無奈一笑，戳了戳她的額頭，上前扶起婦人：“大妹子，你快起來吧，都是可憐人。
不過我們能幫的也不多，我們如今流放的身份，也不需要你赴湯蹈火，路上遇到還算可以的城池，你們留下安身立命就是。”
“不，我們母女絕對會報答你們今日贈糧之恩，若姑娘不嫌棄，收了妞妞做小丫頭吧，她雖小，但跑腿端水還是可以的，求大姐成全。”
她知道自己有些趁人之危，可為了妞妞能活下去，她不得不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江晚寧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逃荒路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到時候可憐的還是年幼的妞妞。
可他們都是自身難保，如何能收下人？
抬眸看向蘇梓檸，江晚寧尋求她的意見。
蘇梓檸聳了聳肩，她不在乎多兩個人的口糧，反正她有吃的，實在不行獵物也能送上門。
至於丫鬟，她也不需要那玩意，收與不收，江晚寧拿主意就是了。
忽地，衣袖被扯了扯，蘇梓檸低眸看去，只見妞妞努力揚起小腦袋：“姐姐，我吃的少，可以每日只喝半碗粥，我能做的可多了，求求你收了我吧，我不要工錢，只要每日再給我娘一碗粥就好。”
小小的臉蛋上，充滿了堅毅。
稚嫩的童顏，令人心中難受。
蘇梓檸抿了抿唇瓣，終究還是抵不住人類幼崽的哀求。
抬眸看向宋林，蘇梓檸揚起一抹‘純良’的笑容。
宋林頓時打了個寒顫，總覺得後脖頸子有些發涼？
“宋副獄頭啊……”
“蘇、蘇小姐，您有事吩咐，別這樣，我害怕。”
“嘿嘿，其實也沒啥，就是能不能多帶倆人？”
蘇梓檸眨巴著眼睛，笑看著宋林。
看似和善，但宋林總覺得她的笑容裡，包含在某種威脅。
例如：敢不答應你試試看！
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宋林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可以是可以，但只能充作奴籍。”
流放的只有蘇家人，但沒說僕從不能跟隨，所以充作奴籍的話，還是可以跟著一起去的。
畢竟沒人說流放犯就不能有忠僕了。
不過，大多數還真的沒有，或者很多忠僕都會被安排好去處。
“好嘞，那就麻煩宋副獄頭多多照顧了，來，請你吃雞肉。”
蘇梓檸拿出一小碗雞肉遞了過去，笑容也比剛剛和善了幾分。
嗯……這次是真的和善。
宋林松了口氣，接過雞肉道了聲謝，轉而跟一眾衙役分著吃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梓檸燉的菜和粥，就是格外的香。
婦人見自己可以留下了，激動的無以復加：“奴婢楊嵐，拜見老爺夫人，幾位公子和小姐。”
“妞妞，快來給幾位主子行禮。”
妞妞邁著小短腿，跟著楊嵐一一跪拜後，被江晚寧扶了起來。
“既然從了奴籍，那就籤賣身契吧。”
一直沒說話的蘇羽瓊忽然開了口：“這樣也能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