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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這文,不愧為千古第一祭文【第八更】

之所以選擇念《祭十二郎文》,是因為沈度想要知道,朗誦術所帶的意境效果究竟有多強?是否真的能夠讓人痛哭?

《祭十二郎文》聞者落淚,聽者哀傷,最好不過了。

與蜀道難不同,蜀道難氣勢磅礴浩蕩,筆勢縱橫,又如雷霆,而《祭十二郎文》從一開始,便充滿了哀傷的強調,充滿了痛惜,懷念,一往情深,感人肺腑之極。

這片文章,是唐代文學家韓愈寫於貞元十九年,韓愈幼年喪父,靠兄嫂撫養成人。韓愈與其侄十二郎自幼相守,歷經患難,感情特別深厚。但成年以後,韓愈四處飄泊,與十二郎很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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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韓愈官運好轉,有可能與十二郎相聚的時候,突然傳來十二郎去世的噩耗,韓愈極為悲痛,便寫下這篇祭文。

有人評價,這片祭文乃是祭文中的千古絕調,文中作者一邊哭,一邊寫,字字是血,字字是淚,痛徹心扉,情之至者,自然流露而為文。

這文章,或許沒有蜀道難那麼有震撼力,氣勢那麼磅礴囂張,或許也沒有桃花源記和醉翁亭記所表達的意見的那麼美好,豁達,但是這文章的情緒感染力之強,可以稱之為古文之最。

讀至“吾不可去,汝不肯來;恐旦暮死,而汝抱無涯之戚也。孰謂少者歿而長者存,強者夭而病者全乎?”

不由讓人潸然淚下。

而後面,便是痛徹心扉的呼喚:“嗚呼!其信然邪?其夢邪?其傳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乎?汝之純明而不克蒙其澤乎?少者強者而夭歿,長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為信也。夢也,傳之非其真也?東野之書,耿蘭之報,何為而在吾側也?”

各種對十二郎已死訊息,不肯相信,難以置信,各種質問,瞬間把整篇文章的哀悼之情,烘托到了極致。

讀到這裡,可謂真是字字是血,字字是淚。

讀完蜀道難之後,又忽然冒出這樣一篇文章來,多少讓人覺得古怪,但是當意境開始擴散之後,奇妙的感覺升起,人群人人都停止了說話,越是念到後面,越是讓人覺得悲痛之極,時不時耳邊又傳來了一聲聲悲慼的聲音。

許多人的眼睛,都紅了。

這片文章,遠比蜀道難要長的多,所帶來的意境效果,也極為的深厚,念至:

“汝歿以六月二日;耿蘭之報無月日。蓋東野之使者,不知問家人以月日;如耿蘭之報,不知當言月日;東野與吾書,乃問使者,使者妄稱以應之乎。其然乎?其不然乎?”時,更是讓人悲痛之極,耳邊,甚至可以聽到的慼慼哭聲。

在大玄公園一角處,兩個穿著白髮蒼蒼的老人正拄著柺杖,眯起了眼睛,側耳傾聽,時不時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確實不錯啊。”

“蜀道難氣勢恢宏,文章的確是念出來了。那巍峨高山,崎嶇險境,宛若就在眼前。原本以為,這只不過是意外,然而誰想到,這《祭十二郎文》一出,竟然又是另外一種韻律了。”

“聲音較為平緩,哀傷,但是感染力卻極強,一字一句,彷彿讓人感覺到魔力啊!”

另外一個老人也敲了敲大腿,聽著聲音入耳,似乎正在琢磨什麼,過了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

“這文,不愧為千古第一祭文。不過這小子,竟然念這東西,也不怕被人打死嗎?好端端的,念什麼祭文啊?還不如再來一篇桃花源記。”

“哈哈,我看,他似乎就是想要捉弄下大家,明顯心純不良,可不,這文一出,恐怕會不少人哭。”

“祭文若是不哭,那麼就太過了,更何況是千古第一祭文。”沒有柺杖的老人說道。

拿著柺杖的老人卻遙遙頭說道:“不一般,不一般啊,這孩子身上似乎帶著某種力量。我教了這麼多年書,從未聽過有人這樣念文章,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沒有柺杖的老人贊同的點了點頭:“有這種本事,若是能夠到大學中教國學……”

拿著柺杖的老人一愣,猛地轉頭看著他,臉上冒出一絲錯愕感。

“聽說他還念了不少,什麼醉翁亭記啊,蘭亭集序,反響都非常不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高人教出來的?秦老,你看一看,那些小貓小狗,還有旁邊的鳥兒,奇怪嗎?”

叫秦老的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這文章,有魔力啊!”

事實上,不僅僅只是他們注意到了,其他許多人都已經注意到了,從《蜀道難》到《祭十二郎文》,周圍一些小動物的神情,就有些古怪,這次,它們並沒有落在沈度的肩膀上,而是都圍在周圍的樹枝上。

蜀道難還好,氣勢磅礴,文章恢宏大氣,讓人感覺無比驚險,帶出來的意境,或許有可能讓一些小動物喜歡,但是《祭十二郎文》其調,太過哀傷,根本不可能讓這些小動物喜歡。

然而即使是如此,這點鳥兒貓兒,依然停留在四周,依然在聆聽,彷彿也沉入了意境當中一般。

有些,竟然還冒出了悲慼的神色。

例如旁邊的一直小黑貓,竟然淚眼汪汪。

這就讓人覺得古怪了。

它們也能聽?竟然還會那麼聰明。

那只小黑貓似乎忍不住了,還朝著前面走了幾步,來到了沈度面前,溫順的撓了撓他,似乎安慰他別太悲傷。

而後,文章繼續往下,《祭十二郎文》較長,當念到:“嗚呼!汝病吾不知時,汝歿吾不知日,生不能相養於共居,歿不得撫汝以盡哀,斂不憑其棺,窆不臨其穴!”一種極為奇異的狀況,出現在了人群中。

有人,竟然抱頭痛哭了起來。

聲音傳來,多少都讓人錯愕和驚訝,痛哭的人,還不僅僅只有一個,而是數個。

其實,文章念到中間位置的時候,就已經不少人感覺心中悲慼之極,眼睛紅了,眼淚流了,有種痛徹心扉,但是那時候,許多人還忍得住,沒有哭,但是越是到最後,越是悲傷,終於,抱頭痛哭的聲音冒出。

然而這一哭聲,似乎還產生的連鎖反應,一時之間,一種讓人極為錯愕和古怪的場面,出現在了大玄公園中。

無數人,都開始了嚎嚎大哭。

“哇!”

“媽呀!”

“嗚呼,言有窮而情不可終,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嗚呼哀哉!尚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