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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 挑唆

因為城門生鏽的問題,使得馬林迫切地想要得到塔拉鉛鋅礦。有了鋅,馬林可以製造白鐵皮,防鏽防腐。除了能夠解決城門防鏽的問題,還能解決航海問題。

船蛆的威脅,實在很大。大航海時代,因為船蛆不知疲倦的啃咬,每次航行完畢後,木船都需要一次大修。大修的主要內容,就是清理掉船蛆,並且修補被船蛆啃咬的部分,以及被海浪拍打而破損的部分。

所以,不是說弄了搜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不經常大修,很容易出大問題。比如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進攻英國那次,被英國戰船炮擊而損失的船很少。但因為船蛆啃咬船體,再經過英國人炮擊,加上風浪拍擊,從而沉沒的船,卻佔到損失的一大半。

船蛆是如此地可惡,讓大航海國家每年損失鉅萬,也大大影響著船的壽命。因為,在船蛆的啃噬下,不管怎麼修,一定年份後,船都得報銷。而若是沒有船蛆的啃噬,一條船用幾十上百年也沒啥問題。比如著名的飛剪船卡蒂薩克號(又叫短襯衫號),1869年就造出來了,直到2007年發生火災前,還擺在那兒讓人參觀呢。

再比如美國的“憲法號”,1797年就下水了。後來,因為儲存得當,到了21世紀還在服役。當然,這是因為該船定時大修,才能儲存兩百多年。

而因為船蛆的啃噬,一般的航海船,儲存好的,能用幾十年,儲存不好的,十幾二十年就報銷了,被船蛆啃得滿目瘡痍……

所以,18世紀的時候,英國人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把船體水線以下的部分,用銅皮包裹了起來。這樣,船蛆就沒有任何辦法了。雖然包裹銅皮成本很高,但包裹了銅皮後,節省下來的大修費用,比包裹銅皮都要多。

這樣一來,包裹了銅皮後,船隻很長時間才需要大修一次。而且,船隻可以很長時間都停留在海水裡了……

而在此之前,世界上大部分港口,都是修建在淡水河河口位置的。因為,船蛆不適應淡水。當木船開進淡水水域時,船蛆因為不適應淡水氛圍,會自動脫離船體,逃向海水區域。

所以,早年的港口,都是修建在淡水河口的,而不是直接在海邊。比如倫敦,它的港口,就是沿著泰晤士河的;比如漢堡,也不是在海邊的,而是在易北河靠近下游的河邊;比如呂貝克,也是在特拉沃河口;比如不萊梅,也不在海邊,而是在威悉河邊離出海口60公里的地方……

當然,也有一些港口,直接建在海邊。但那是無奈之下的選擇,且這種港口,無法長期停靠木船。不然,停靠時間長了,船會被船蛆啃得漏水自沉的……而到了水泥和鋼鐵船舶的時代後,那自然不需要在意船蛆了,港口都直接修在了海邊……

而使用了銅皮包裹水線下部分後,船隻就可以長期停在海水裡了。你船蛆牙口再好,能啃得動銅皮?

只是,包裹銅皮成本實在太高。一般只有戰艦和一些有錢的船主,才會選擇給船體包裹銅皮。

而且,那是後來的事情了。自從荷蘭人在17世紀引進日本銅後,歐洲的銅價,一下子狂降到銀銅兌換比1比80的地步。而此前,因為法一倫銅礦的大開發,歐洲銀銅價不過從1比15降到了1比三四十左右,不低於1比50。

即使在銀銅兌換比1比80以上的低價情況下,也很少有人包得起銅皮,更別說這個銀銅比價在1比15的瘋狂年代了。

所以,即使知道方法,馬林也從沒想過要給船隻包裹銅皮。除非是中東神豪們,把擁有的財富都換成金銀穿越過來了,才有如此底氣去給所有船都包裹銅皮……

而如果使用鍍鋅白鐵皮來代替銅皮的話,效果不差,而且成本低太多了。

畢竟,白鐵皮實在沒啥技術難度。只有有鋅,把普通鐵皮扔進幾百度的鋅液裡滾一下,撈出來就是一張鍍了鋅的白鐵皮了。

白鐵皮防鏽防腐,成本比銅皮低太多了。而且,即使有點小磕磕碰碰的,也不會像馬口鐵那樣很快鏽蝕。就算因為某些原因白鐵皮報廢了,大不了換一塊唄,反正成本又不高……

身為想要搞大航海的男人,馬林以後肯定會擁有很多木船。要是擋不住船蛆,光是每年的大修費用,就是一筆鉅額的開銷。

但是,若是有了儲量冠絕歐洲的塔拉鉛鋅礦,弄出了很多鋅。那麼,就可以大量生產廉價的白鐵皮,給所有遠洋航行的船隻都包裹上。這樣,船隻就不需要怎麼大修了。最多,看哪塊白鐵皮破損了,換一張就是。

……

只是,愛爾蘭塔拉鉛鋅礦,好死不死地正好位於英格蘭佔領區的範圍內,名義上還是直屬英格蘭王室的領地。

對此,馬林也是無奈,總不能直接派兵去佔領吧?要知道,英國可不是丹麥那樣的偽強國。至少,在陸軍實力上,人家比丹麥強多了。

還有就是,馬林現在已經得罪了丹麥、薩克森和勃蘭登堡。要是再同時得罪英國,那就會被人組團群毆了。單獨面對一家不怕,幾家一起,穿越者也要跪。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馬林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唆使愛德華伯爵去搶佔都柏林。等愛德華伯爵佔據了都柏林和附近的英王直屬領地後,再花錢從愛德華伯爵手裡把塔拉礦山買下來。

愛德華伯爵可不是亨利七世那種狡詐冷酷的君王,因為年少時就被亨利七世關進倫敦塔,與世隔絕,導致愛德華伯爵沒有經過社會的鍛鍊,不夠狡猾。

加上之前北海商會對他的救命大恩,馬林完全可以挾恩圖報,買下塔拉鉛鋅礦。

而且,馬林早就打算好,不打算在塔拉鉛鋅礦附近提煉鉛和鋅,避免被別人發現鋅的秘密。馬林的打算是,從塔拉礦山挖出礦石後,經過精選,然後直接從海路運走,運到一個隱蔽之處,把鉛和鋅提煉出來。尤其是鋅,直接可以拿來製造白鐵皮。而且,也可以拿來鑄造假幣喲……馬林忽然覺得,自己造假幣上癮了……

……

在從派去科克的間諜那裡得到了愛爾蘭局勢的情報後,馬林很快幫愛德華伯爵設計出了一個擴張的方案……

馬林的方案是,讓愛德華伯爵暫時低調,不要公開自己的身份。否則,肯定會引來亨利七世的全面進攻的。

恰好,此前愛德華伯爵也自感實力不足,也選擇了低調,只和德斯蒙德伯國合作了一次,瓜分了麥卡錫王朝的土地。

所以,除了德斯蒙德伯國之外,英國王室和愛爾蘭島上其他勢力,還不知道愛德華伯爵的存在。

既然如此,加上對方正好攻下了麥卡錫王朝。於是,馬林建議——讓愛德華伯爵自稱麥卡錫王朝的君主,然後,對愛爾蘭島東南方向的愛爾蘭本土勢力——麥克默羅(Macmurrough)王朝發起進攻。

麥克默羅王朝是英格蘭諾曼入侵前愛爾蘭東南地區的強國——倫斯特王國的殘餘勢力建立的政權。雖然被英格蘭入侵後勢力大降,但也還算是一個強大的勢力。

而且,麥克默羅王朝所處的地方,非常要害。因為,它的地盤,就在都柏林南邊,面積還不小。

它的地盤,大約相當於後世愛爾蘭的威克洛郡、卡洛郡和韋克斯福德郡北半部地區(韋克斯福德伯國目前的地盤只有韋克斯福德郡的南半部地區),總面積差不多有4000平方公里左右,算得上一個強大的勢力了。

只不過,愛德華伯爵擁有5000僱傭兵,還是戰鬥力較強的法國僱傭兵和瑞士僱傭兵,力量比麥克默羅王朝要強大。

當然,麥克默羅王朝要是選擇死守,利用威克洛城來進行防守的話,愛德華伯爵也是沒有辦法的。

正是靠著威克洛城的高大堅固,麥克默羅王朝才挫敗了英格蘭人的多次圍攻,頑強地存貨了下來。

然而,威克洛城的高大堅固,對於馬林而言,絲毫無用。因為,威克洛城還是使用的全橡木城門。只要動用馬林在攻打丹麥時搞出的炮轟+火藥桶爆破的戰術,破城就是幾天的事情。

因此,馬林特地吩咐鑄炮廠,鑄造了20門很有法國風格的12磅級青銅炮,打算悄悄地送給愛德華伯爵,並派去專業的爆破手,指導愛德華伯爵的軍隊,去破開威克洛城的城門。只要威克洛城一破,那麼,麥克默羅王朝算是完了……

這還不止,馬林真正的目標,是都柏林……

在攻下了麥克默羅王朝後,愛德華伯爵完全可以揮軍北上,繼續攻打都柏林。因為,都柏林離麥克默羅王朝的北部邊境很近。

只要使用了炮轟+火藥桶爆破的戰術,還是使用橡木城門的都柏林,城破也只是幾天的事情。

甚至,打完都柏林,愛德華的軍隊,還可以一口氣打下基爾代爾伯國首府內斯,滅亡基爾代爾伯國這個都鐸王朝的走狗。畢竟,只要城門不是鐵門,攻打一個城市,不過幾天的工夫……

屆時,愛德華伯爵將會擁有科克城及附近大片沿海領土、麥克默羅王朝的大片領土,以及都柏林郡及基爾代爾伯國的領土,成為愛爾蘭島上最強的勢力。然後,愛德華伯爵就真正擁有了和亨利七世抗衡的實力……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對於馬林來說,最重要的是,到時候,他就可以從愛德華伯爵手裡買下塔拉礦山了……

……

而且,為了保證愛德華伯爵的軍事行動不被亨利七世所知。在馬林以“北海商會幕後老闆”的名義寫給愛德華伯爵的建議信裡,馬林還建議愛德華聯絡法國和蘇格蘭兩個強力的支持者,請求他們在愛德華伯爵出兵期間,派出艦隊巡視愛爾蘭島東海岸,防止任何船隻前往英格蘭去向亨利七世求救。一旦發現,直接擊沉,船員全部殺死扔進大海,以保證訊息不被英格蘭方面得知。

這樣,等到亨利七世隔了幾個月後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因為,愛德華伯爵那時候肯定已經消化掉勝利果實了。即使亨利七世那時候想動用全部的力量,去愛爾蘭島消滅愛德華伯爵,也得問問法國和蘇格蘭答應不答應。

馬林可以肯定,只要亨利七世敢大舉出兵去攻打愛爾蘭,法國和蘇格蘭肯定會扯後腿。也許,會直接出兵威脅,逼迫英軍回撤。到時候,在愛爾蘭島上失去了立足點的亨利七世,也只能看著愛德華伯爵乾瞪眼了。因為,法國和蘇格蘭這兩個英格蘭的死仇,肯定不會讓亨利七世安心地收復愛爾蘭的。而且,現任法國國王路易十二和蘇格蘭國王詹姆斯四世,都是政治鬥爭的老油條。對於這種專業扯對手後腿的事情,那是相當的拿手……

同樣地,馬林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樣是扯人後腿的行家。比如,他支援愛德華伯爵的20門火炮,愣是要造成法國火炮的樣式(沒有炮架,沒有瞄準的望山,只有炮耳),以栽贓法國。同時,指導愛德華伯爵的軍隊炸城門的人,馬林也要求其偽裝成丹麥人。以曾經的“受害者”的身份,告訴愛德華伯爵的手下,丹麥的城門當初“是如何被馬林弄掉的”……這樣,倒黴的丹麥,已經這麼慘了,還要為此背上一鍋……總之,馬林這廝的“栽贓嫁禍”技能,已經練到滿級了……

僅僅是為了獲得都柏林附近的塔拉鉛鋅礦,馬林竟然為此去挑唆愛德華伯爵出兵攻打都柏林。若是亨利七世知道真相,肯定會被氣得吐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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