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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哥哥

鳳凰,那可是就算在洪荒時代,也屹立在種族之巔的存在,只有傳說中的真龍血脈才能跟其相抗衡,鳳凰五脈,修火、風、空間、時間和氣運,天地不可言中三大奇術,皆被鳳凰一族所掌控,這又是何等的了得,就算是同修氣運的大夏皇朝,凝聚了整個皇朝的氣運,也只是轉修儒學達到帝境而已,單以氣運的修行來說,根本無法比及鳳凰鵷鶵的一二。

上古靈族,也是現今的巫族,雖說能夠藉助八荒獸神的血脈來修行,卻總也無法真正發揮那種不同種族血脈的真正力量,直到出了幽哥哥,這樣一位一類,雛鳳清於老鳳聲,鳳鳴南疆,巫族震驚。

“雖說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不過卻沒能想到真有人能夠掌握那種巔峰血脈的禁忌力量,在真正覺醒鳳凰血脈當中的力量之時,原本阻礙我哥哥達到央巫的瓶頸瞬間被打破,水到渠成地步入了央巫境內,同時也許是血脈之力太過於濃厚的緣故,也沒有一般初入央巫的那種氣息的輕浮,就彷彿沉澱積累了多年一樣,這等天賦血脈,是何等讓人震驚。”

從幽的眼神中,能夠看出她對於她那位哥哥是怎樣的崇拜,一雙眼睛亮晶晶地,閃爍著屬於少女的崇敬和讚歎,不過轉而,她的語氣低沉了幾分,帶著絲絲壓抑的憤怒,和隱藏很深的恐懼和絕望,謝語源七竅玲瓏,對於別人的情緒感官非常敏感,這也是源於他小時候被別人隱隱的排斥而學會的察言觀色,他對幽即將說的故事也更加在意了幾分。

“得隴望蜀,貪心不足,呵,那等鼠目寸光之人,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修煉到絕巫境界的,莫非上天都眼瞎了了麼?”幽痛斥幾聲,聲音冷冰冰地,“這等殘酷的實驗繼續進行了下去,那生還率何止是百不存一,除了我哥哥一人成功,其餘不論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還是一些登高望重的央巫中堅,紛紛才實驗中痛苦地死去,而後,我因為跟哥哥血緣相近,也被暗中帶了過去,我永遠也忘不了那種瀕死的感覺,渾身的血脈筋骨皮膚被壓縮在一起,如同包裹的蟬蛹一樣,只能在令人作嘔的小空間內苟延殘喘。”

“隱約之中,我彷彿聽到了鳳鳴之聲,那是生存的希望,只可惜,那道光明不曾眷戀於我,梧桐之木上,有一顆卵跟我血脈相通,不過我卻不能從中聽到生命的心跳聲,朦朧之中,我莫名知道,那顆卵,已經失去了生機,而我的生命力也在不斷流逝,短短數個時日,我彷彿經歷了千年的春秋,能清晰地覺察到光陰從你身上被剝奪的感覺,那種活生生看著自己死去的感覺,卻無力回天,我知道,我們就是這血脈的祭品,用我們以後的歲月,用我們的生命力來供奉這份血脈,看看能不能得到這些高等血脈的憐憫,我們是那樣的卑微。”

周圍彷彿掛起了冬日的寒風,帶著徹骨的冰冷,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在這一刻卻如同囚禁的墳墓,沒有絲毫的生機,單調的白,絕望的白,並且是永恆黑暗中的白。

“呵,也許是我血脈之中幽鳳凰之力的緣故,我倒是能感覺到我周圍,每天都有人死去,那是血脈被供奉汲取出的精華,卻不能被那些貪婪的掠奪者所滿足,所以它們拿我們的生命作為貢品,我們無法逃避,只能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呵呵,好歹,那些人也許只是做了個不那麼愉快的夢罷了,而我卻彷彿是眼睜睜看著他們的死去,真是可悲。”

莫名地,謝語源想要去攙扶住這個外表堅強的少女,讓她靠在自己有些單薄的肩膀之上,雖說不能為她遮風擋雨,卻總是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無奈,他身負重傷,就算是說話也是勉強,費盡心力開口,卻是那樣沙啞地彷彿是蚊子嗡嗡的聲音,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幽也並沒有注意到她身邊這個大男孩為之做出的努力,劇烈的疼痛撕裂了他的神識,眼前一黑,勉強發聲讓他筋疲力盡,想要痊癒,時間將大大拖後。

“嘿,我哥哥怎麼會讓我受這麼大的痛苦呢,他是那樣疼我,他知道我喜歡蝴蝶谷的鮮花,就算是寒冬臘月,也會想盡辦法給我送上那最鮮豔的梅花,那會兒好像是早春時節吧,冰雪消融,雖說沒到百花爭豔的時節,卻早有含苞待放的花朵在等待心愛之人的採摘。成功覺醒鳳凰血脈的哥哥,在發現我並沒有在屋子中等待他的歸來,心中擔憂之下,心血來潮,那應該就是血脈相連下最忠誠的守護吧,他猜到了,我在被那長老抓去,進行那最為殘忍的血脈覺醒,被他呵護著成長的妹妹怎麼能忍受那樣的罪呢,他悄然潛入了那隱秘的實驗之地,發現了在鮮血中蜷縮的妹妹,他第一時間覺察到妹妹生命的所剩無幾,沒有多想,他知道,如果妹妹不能活下去,他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他割腕,將全身的血脈凝聚成精血,就這樣輸送到他關押他妹妹的血籠之中,得到他血脈的補充,那貪婪的卵啊,終於孕育成功了,那顆本應該早已死亡的卵重新煥發了生機,雛鳳輕鳴,百鳥拜服,天空中有帶來空間裂痕的黑色幽影劃過,有一隻鳳凰血脈覺醒了。”

幽的眼圈紅了,聲音卻沒有絲毫的顫抖,一如既往的堅強,就算是再次重溫了那最痛苦的往事,仍沒有流淚,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人如果連流淚的悲傷都已經失去,那跟行屍走肉還有什麼區別呢?

“我哥哥那個傻瓜以為他所做的這一切我都不知道,卻不知道被他這個傻瓜保護的妹妹一直在看著他,那時,我終於知道他的血脈是什麼了,他的血脈是不完全的朱雀和鵷鶵,浴火重生的生命力和天地氣運籠罩的寵兒,這兩者相互輔佐,才讓他度過了那次的死劫,成功覺醒真鳳的血脈,而我,得到了真鳳的血脈,卻是黑鳳凰,才痛苦中掙扎的鸑鷟之力,也許是內心中的不甘,化成了那凝聚黑暗的空間之力,失盡精血的哥哥,再也沒有了那天之驕子往常的風采,那樣的落魄,骨瘦如柴,卻依然溫柔,他是那樣的可靠,彷彿能夠為我撐起所有的災禍,為我遮風擋雨。”

“哥哥的行為嚴重觸怒了那位長老,失去血脈之力的他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他聖子的名號自然被剝奪,他就那樣悄無聲息地被拋屍荒原了,而成功覺醒鳳凰血脈的我,成為了下一任的聖女,我們這一脈信奉鳳神,自然我也應該得到最尊貴的封號,我自己選擇了暗羽,他們都以為是對鸑鷟之羽的感恩,卻不知那是哥哥血液最後的顏色,那個實驗還在繼續進行,可是早已元氣大傷的巫族再也沒有資源去承擔這個實驗帶來的損失,那個長老最終也落得個曝屍荒野的下場,真是報應。”

“自我記憶中起,我的親人就只有哥哥一人,在他將血脈全部集中到我身上時,他給我將了一個很長的故事,那是關於我們父母的故事,老套的愛戀,老套的共死,留下幼小的孩子,哥哥和我相依為命,哥哥說,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誰也不能將我奪走,就算是上天也不行,他不喜歡這什麼鬼血脈,他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成為最強的絕巫,帶領巫族重返大陸,重返夢都,可惜,他再沒有機會看到夢都的景象了。我一直扮演著他們心目中的聖女,來夢都歷劫,尋找祖傳聖器,祭祖重獲血脈之力,只是,這一切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最重要的人啊,因為我死了,這骯髒的血脈,竟然還有人想要覺醒,真是可悲。這巫道秘境,就是曾經巫族敗退南疆之際,用**力隱藏的一處秘境,裡面藏有許多荒古遺民的血脈,如果帶回去,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巫族子弟覺醒血脈,可是,其並不想要這樣做啊,我哥哥因為這個血脈死了,那這個血脈還是就此消失吧。”

少女的嚴重帶著幾分仇恨和解脫,血脈帶來的壓力,聖女名號帶來的痛苦,讓年輕的她心靈早已千瘡百孔,這種日子她受夠了,這巫道秘境之中的遺民血脈,她從來沒有想要帶走的**,這種來自洪荒時代的罪惡血脈,在她以後徹底消失,也許,這就是她小小的心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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