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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蝶舞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不遠處的洗心池泛起涓涓細流,匯入小溪之中,汩汩流淌,在這陰陽交匯之處,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天然的太極圖以洗心池為軸,分隔陰陽,謝語源就在那池水之南正襟危坐,默默運轉鴻烈玄真道。

狐狸小白歪著腦袋,它能用眼睛看到謝語源,卻絲毫憑感覺無法觸及謝語源,這種矛盾的情況讓小狐狸忍不住打了個滾,“咕嚕”一聲,一塊閃著各種色澤的石頭從它身上滾了下來,小狐狸“吱”了一聲,一個猛子撲過去,將五彩石納入自己懷中,它背靠著大地,五彩石在它雪白的肚皮上打滾。

隨著鴻烈玄真道的運轉,謝語源只覺自己似乎身體變輕靈了,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這種置身天地中,好似包容萬物,又好似與萬物融為一體,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漸漸將謝語源的思緒拋空,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空靈之中。

冰藍色蝴蝶飛過,洗心池南方的小溪中升騰有重重靈氣,呈現陰性,蝴蝶在其中如魚得水,翩翩起舞,蝴蝶輕點溪水,而後翅膀一扇,溪水從中向兩邊泛起波瀾,轉瞬之間,蝴蝶彷彿化成重影,跨越萬水千山,打破時空屏障,一隻只蝴蝶似真似幻,驀地,蝴蝶四散而飛,紛至沓來的是一道道奇幻的場景。

一男子身著白衣,揹負長劍,面貌模糊不清,一隻蝴蝶常伴兩側,其身銀白,兩翅浮現幾道金色絲線,男子身體輕側,用手拂過水麵,洗心池像是被煮沸了一樣,在男子的手下“咕咚咕咚”冒起水花,卻不見任何水汽散去,隨著男子手掌抬起,洗心池也重新靜止了下來。

“青山有靈,九峰並立,奪天地之造化,融九之極數。吾悟道數百載,回首江山依舊在,故人紅顏歸塵土,可悲,可嘆。吾感悟三清真諦,欲於此立派,號源天。”聲音猶如法旨,震耳欲聾,向著四方傳去。

男子起身,仰頭望天,層層疊疊的樹枝不知能否遮蓋此人的目光,天空碧藍如洗,豔陽高照,可,那男子卻彷彿是天地的中心,任天空的廣袤還是太陽的刺目,都無法掩蓋此人的氣勢。

蝴蝶翅膀振動,一切就像鏡花水月一般,如氣泡般破碎,那男子的身影隨風而逝,再也無法觸及。

淡粉色蝴蝶猶若虛影,跟一位女子交替出現,不知是人化蝶還是蝶化人,只見女子並指如刀,憑空劃出,一道刀芒即刻向前斬去,對面那不知是人是鬼,只能看出披頭散髮,渾身沐浴著鮮血,讓人作嘔的腥臭飄散而出,那人手持巨大的長戈,橫掃千軍,絲毫不在乎女子揮出的刀芒,刀芒長戈相撞,剎那間,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猶如末日降臨一般,那種非人力所能觸及的大恐怖,肆虐了整片大地。

人命如草芥,伏屍百萬裡,地獄修羅場也只能如此,粉蝶上飛,女子雙手環在胸前,似在悲憫,似在祈禱,對面那似人似鬼的揮舞著長戈,長戈滴血,混合著鮮紅與漆黑的武器充滿殺氣,狀若瘋魔。

女子輕嘆,手指前點,畫面頓時破碎,那驚世一戰,也不知結果如何。

畫面又轉,還是戰場之上,兩軍征戰,大軍壓境,百萬雄師君臨天下,無人注意到天邊飛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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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默唸咒語,周圍的人隨著他手中古怪法器的揮舞而紛紛發狂,有的擇人而咬,有的用手撕扯自己的衣物,然後抓爛自己的皮膚,一時間血肉模糊。突然,那黑袍人好像發現了什麼,法器丟擲砸向地面,地面崩塌,一隻通體漆黑的蝴蝶翩翩起舞……

異獸時代,毫無人煙,一蝶落於花上,邊上怪獸林立,窮奇狀如牛,聲如嗥狗,身著蝟毛;有鳥,其狀如鶉,黃身而赤喙,謂之肥遺;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

一隻只蝴蝶相交出現,而又隨著畫面逝去,蝴蝶越剩越少,最終只留一冰藍色蝴蝶落於溪水之上,蝴蝶略帶迷茫,毫無動靜,在水面波動了一下突然驚醒,扇動翅膀,自然而然地落於謝語源的肩頭,突然,大道之聲振聾發聵,鴻烈玄真道這一道教至高修煉秘典此時自行顯化大道經文,伴在謝語源身旁,這只冰藍色蝴蝶想要降落卻被經文避開,一次又一次,直到這只蝴蝶也消失於天地間。

經文褪去,一株青蓮搖曳而生,一隻蝴蝶相伴青蓮,謝語源的兩大異象,青蓮與靈蝶再次出現,有所不同的是,靈蝶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樣,有些想要掙脫卻又被無形之中的一股力量所束縛,玄氣四散,靈氣湧入,謝語源身上是氤氳靈氣,身下是滾滾玄氣,兩雖然沒有再次以謝語源的身體為戰場,卻被引導著再次按靈蝶和青蓮,劃江而治。

幽幽嘆息傳來,不知身處何方,青蓮一顫,靈蝶回首,紛紛消散,融入謝語源的體內,那些已經與青蓮漩渦共存的靈氣沒有排出,而那些四散的玄氣彷彿響應了什麼的號召一般,紛紛順著謝語源的毛孔鑽入體內,不知不覺中,謝語源經歷了又一次的鍛體。

莊生曉夢迷蝴蝶,說不清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化莊生,謝語源的眼睛緩緩睜開,彷彿剎那永恆,經歷了許許多多,見證了世間繁華,仔細想來,卻又沒有絲毫的印象,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內視己身,只覺玉清境界又沉澱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彷彿更有力量了,別的,卻是好像多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機,不可捉摸。

定睛看去,周圍沒有任何的變化,天卻是不知不覺中昏暗了下來,大概看來,自己是巳時出來的,現在大約已經酉時過半,這中間的記憶卻模模糊糊,是都在修煉麼,潛意識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謝語源有些迷茫,還未等他多想,小狐狸“吱吱”的叫聲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狐狸搖頭晃腦地跑過來,歪著脖子,不知道是察覺了什麼還是沒有,小狐狸對著謝語源的身體細細嗅了幾下,然後跳到他的肩膀上,好像是玩了一天疲倦了,蜷著身子,開始打盹。

謝語源把小狐狸抱在懷裡,再次看了下周圍的環境,甩了甩頭,信步下山去了,身後傳來了聲若有若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