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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意識空間

黑袍人手握四尺長劍,古樸的幽意泛起淡淡青芒,神劍有靈,龍吟陣陣,整個天地之間,狂風大作,雲海翻湧,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讓人透不過氣來,可是,在這龐然的天地之間,那瘦高的黑袍人卻是一點不顯得渺小,並且他此刻彷彿就是整個天地的中心。

手捏不動明王印,結合天地靈力;再捏大金剛輪印,行動快速如鏢;外內獅子印接連而出,統合一切困難,接洽萬物之靈力,道家至高九字真言,四字齊發,狀若天威。

眼前突如其來的威脅,讓謝語源猛地一驚,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簡直不是他這區區釋藏境界的小修者能夠抵禦一二的,可是還沒等他有任何動作,就聽到他身邊響起一道空若幽蘭的聲音,細細聆聽,卻能發現竟然是從他此刻的身體當中發出來的,沒等謝語源回過神來,只見他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控制一般,周身真氣統統向外散去,一雙冰藍色的翅膀在身後浮現,撲扇撲扇,天地靈氣和天地玄氣竟然紛紛拜服,好像找到什麼歸屬感了一樣,就算是道教至高九字真言“臨、兵、鬥、者”四字齊發的狀態下,仍然剝奪出了足夠的天地之力。

“靈體兵解!你瘋了!”對面的瘦高黑袍人顯得十分錯愕,沒有想到對面的人竟然如此剛烈,在兩者明明是均勢的情況下竟然直接用出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手中的寶劍釋放出道道匹練,左手剛準備再捏外縛印,動用皆字真言的功效來抵抗靈體兵解之威,可是事與願違,龐大的力量直接壓迫了過來,只得倉惶應對,就算是“臨、兵、鬥、者”四字齊發的情況下,仍是不敵靈體兵解的威力,重傷逃竄而去。

謝語源的腦海此刻昏昏沉沉,剛才那一擊彷彿動用了無上法力,他此刻的身體就像即將支離破碎的瓷器一樣,可是他的意識卻是愈發的清醒,這熟悉的場面,熟悉的力量,雖然自己沒能親身經歷,可是自己之後一系列的經歷都是由此而來,他現在應該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帶到了鳳舞靈碟的記憶中,再度感受了那只上古異獸臨死前的最後一戰,好不容易搞清了現狀,謝語源眼前卻是越來越模糊,而後無邊的黑暗襲來,剛剛清醒的意識直接再度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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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陣陣,山環水抱的群山之巔,清幽的古寺佇立在其中,現在正是夜半時分,空谷悠然,斜月的倒影在古樸無波的水潭上,微風拂過,泛起點點漣漪。

一隻靈貂拜月長吟,清亮透徹的獸鳴聲在山谷之中迴盪,此貂通體雪白,沒有一分一毫的瑕疵,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顯然是極通人性的靈物,它的後肢盤坐在地面上,前肢直立,眺望遠方,而它的身後,是一棵五六丈高的古樹,透露出淺淺禪意,心中彷彿被洗滌一般,通透空靈。

有了剛才的經歷,謝語源很快意識到這次他又附身到別的生物身上了,而現在的場景應該就是他附身之物所親身經歷過的場景,細細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他此時的視野跟這只被附身的靈貂一致,原本輕鬆能夠達到的地方,此刻卻是極為艱難,沉下心去,從記憶之中尋找類似的事物,而後頓時一驚,身旁的古樹冠幅廣展,基生葉脈三出,正是傳說中菩提古樹的樣貌,那麼,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佛門聖地——法一寺了,被自己的想法所驚到,還未等他多想,鼻尖傳來一股淡然的清香,此時此刻,好似直接頓悟,飄飄然的遨遊天地之間一般,回過神來,渾身的修為真氣都輕靈了不少,壓下心中的震驚,這種能夠給修士帶來頓悟的神樹,必是菩提古樹無疑。

被謝語源附身的靈貂可沒有在這裡繼續停留的念頭,四肢並用,在這山林之間,它就是最為靈巧的獵手,幾個穿梭之間就來到了一木製小屋的跟前,“吱吱”叫了起來,聽到靈貂的聲音,木門“滋啦”一聲拉來了,一名老僧佝僂著背,滿臉的褶皺填不平那分慈祥的淡然,超然於凡塵之上,靈貂見到老僧很是興奮,爬在老僧的腿邊上,用腦袋親暱地蹭蹭老僧的衣袍,享受般地深吸了幾口氣。

“阿彌陀佛,沐月靈貂,拜月而生,吸納天地月華,竟誕生了靈智麼。”老僧喃喃自語,聲音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用手將沐月靈貂捧到懷裡,神識掃過,附身在沐月靈貂身上的謝語源竟然有種汗毛乍起的危機感,那是種渾身上下如同新生的嬰兒一樣裸露在別人視線中的感覺,雖然老僧的神識當中沒有分毫的殺意,可是那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久久環繞在心頭壓制不下去。

“竟是還有佛門九品青蓮的氣息,施主與我佛有緣啊。”老僧默唸了聲佛號,原本佝僂著的身體緩緩直立起來,平視著沐月靈貂,而謝語源知道,他是透過靈貂的身體,在跟自己說話。

不知道自己是何如被發現了,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謝語源想要調動修為真氣,卻還是跟之前在鳳舞靈碟體內一樣,沐月靈貂的身體並不能被自己所掌控,輕鬆一口氣,謝語源也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他本無惡念,剛才調動修為也不過是大驚之後的本能反應罷了。

老僧靜看謝語源幾眼,“阿彌陀佛,施主當往來處來,去處去,這番靈識跨越時間長河,不要迷失本心,陷入魔障。施主與我佛有緣,這份因果,看來還是需要老僧來了卻。”

說罷,老僧渾身僧袍無風自動,道道佛光注入沐月靈貂體內,沐月靈貂瞪大雙眼,只覺得體內暖洋洋的,雖然不知道老僧是在幹什麼,卻總能感覺對自己有益,當下便沒有反抗,掃了掃尾巴,一動不動。

謝語源只覺有股力量在牽引著自己離開沐月靈貂體內,而這力量同樣為自己鋪平了道路,掃清了障礙,順著這道路前行,彷彿能夠感覺到熟悉的召喚,那是自己的身體,謝語源回頭看了老僧一眼,雖然只是靈識掃過,卻能發現老僧的身體模糊蒼老了很多,最後的印象,是老僧身後耀眼的光輪,萬丈功德金光,功德圓滿。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切記切記……”

聲音漸漸遠去,謝語源的意識也在漸漸迴歸本體,而這次一切一切的記憶,都在意識空間當中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