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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母親

把酒倒進一個小碗,又找了一小塊布,不停的用酒擦拭秦月的二個手心。

“這孩子,昨天出去,非把外套穿在我身上。自己是鐵打的嗎?還不是病了。”

徐阿姨說著,難過地掉起了眼淚。

“我去燒碗薑湯。”趙奶奶說著往出走。

過了一會,薑湯端了回來。徐阿姨接過,放到秦月床頭的櫃子上,把秦月扶起,用自己床上的背子墊在秦月的背後。

徐阿姨坐在床前,用小勺吹著氣,一勺勺的餵給秦月。

或許是很少得病,身體對病的不適應,一場傷風讓秦月沒能起來床。

整整一天,徐阿姨都在床邊伺候。

人在病著的時候,心是很嬌弱的。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忙忙碌碌,感受著這濃濃地愛意和無微不至,秦月內心的感動無以倫比。她的心裡不由在想:這就是母親的愛吧?

“月兒你哭了?很難受吧?”坐在床邊的徐阿姨輕聲的問。

聲音裡滿滿的溫馨、柔情、愛意。

母愛是一生相伴的盈盈笑語,母愛是漂泊天涯的縷縷思念,母愛是兒女病榻前的關切焦灼,母愛是兒女成長的殷殷期盼,……自己的腦子裡怎麼又冒出這些描寫母愛的語句?

秦月強忍住眼裡的淚水,搖了搖頭。

到了晚上,秦月的燒終於退了,也感覺到餓了。

趙奶奶做了碗秦月最愛吃的手擀麵條,秦月想起來自己吃,徐阿姨高低不同意,非要堅持著給秦月喂吃。

晚上很晚了,徐阿姨還在秦月床邊忙前忙後。

“徐阿姨,您累了一天了,也該休息了,別把自己累病了?”秦月關心的勸說。

“你睡著了,我就去睡。”

徐阿姨堅持在秦月的床邊守候著。

秦月的病來得快,走的也快,到了第二天一早,秦月感覺好多了。

她起床後徐阿姨還在睡著,看來昨晚她睡得一定很晚。

秦月站在她的床邊,看到這個應該是自己母親熟睡的樣子,心裡暖暖的。

想讓她再睡會,躡手躡腳的走開,輕輕地開啟房門走出。

一出門正碰上譚五。

“月兒,你起來了?怎麼樣?”譚五很高興。

秦月伸出一隻手往下壓了壓,用另一只手往自己身後指了指,示意徐阿姨還在睡著,別吵醒她?

譚五會意的點點頭,看到秦月這麼關心自己的母親,譚五很欣慰。

快中午時,慧雨回老宅陪家人過年。

家主回家,一家人都很高興。

趙奶奶做了一大桌子菜,說一家人再吃一次年夜飯。

慧雨還沒見過徐阿姨,但顯然從譚五那裡什麼都知道了。他見到徐阿姨就像見到老熟人和久別的親人一樣,特別的親暱。

因為是這一家的家主的緣故,想到自己是客居這裡,徐阿姨還是有些拘謹的。

慧雨注意到了,在吃飯的飯桌上對大家說:“其實這個家的家主早就是我們月兒了。”

“師公您說什麼呢?”秦月趕緊制止慧雨。

慧雨哈哈哈笑著,“說什麼呢?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現在不過是明確一下而已,你們大家說是不是?”

慧雨分別看了看譚五和趙爺爺、趙奶奶,包括趙天宏,看到誰,誰都贊同地點頭。

“那個家的家主不是輩份最高的擔當。”秦月反對。

“我們家就不是,我們家是能者居之,你們說是不是?”

慧雨很善於發動群眾。大家又都表示贊成。秦月幹生氣,沒辦法。

“當然,月兒這個家主也不能什麼事都獨斷專行,有事還是要多和大家商量的。”

慧雨哈哈笑著,調侃著秦月。

“師公,我不理你了!”秦月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大家送慧雨出門,慧雨讓秦月陪他走一段路。

路上慧雨對秦月說:“如果你爹爹知道你找到了生身母親,他會特別高興的。”

“為什麼呢?”秦月不解。

慧雨沉吟了一下,“我聽你五爺說過多次,你爹爹曾到處打探你的身世,而且從沒放棄過尋找。月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師公,為什麼?”秦月問。

“因為你爹爹希望他的月兒幸福,因為你爹爹希望他的月兒有更多的親人陪伴。”慧雨的話飽含激情。

聽了師公的話,秦月半天沒說話。

“月兒,其實你比師公幸運。師公一出生,師公的孃親就因大流血逝去。小的時候,我最羨慕那些有孃親的孩子。能找到自己的生身母親,是多美好的事呀?月兒呀!千萬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慧雨的話顯然有所指。

秦月一直想給師公買匹馬,方便他來往於老宅和武館。但慧雨堅決不同意,沒辦法,這段時間秦月硬逼著他騎趙天宏的馬。

這會兒,慧雨牽著馬,秦月步行,這祖孫倆已經走到了那條繁華的街上。

見秦月一直一聲不語,慧雨指了指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問秦月:“月兒,你知道我們這個人類為什麼能生生不息嗎?”

秦月知道,要回答這個問題並不容易?不是一句甚至幾句話能說得清?這裡邊的原因可以說是多方面的,應該有人本身的主觀因素,也有外部世界的客觀因素。

但她明白,師公現在肯定不是想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只是為了要藉機說明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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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因是什麼呢?”秦月問。

她乾脆走捷徑。

“最主要的,最根本的是因為母親,母愛。”慧雨的回答很肯定。

“不是還有父親嗎?”秦月隨口問道。

“就對人類繁衍的貢獻而言,父親的貢獻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在遠古時期,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人都是只知其母,不知有其父的。父親的重要是和繼承有關係,是人們有了財產觀念以後。也就是現在大家說的,男人得賺錢養家。而母親的重要是有史以來,也是一以貫之的。

“當然,我這裡的所說父親和你爹爹不是一回事,我知道的,你的爹爹是又當爹又當娘的。”說到這裡,慧雨停了一下,接著說:“沒有母親的十月懷胎?哪個小孩能出生?沒有母親的精心餵養?有幾個小孩能活下來?

“母親的偉大不僅僅在於此,在於她對孩子的全心全意的呵護,全心全意的愛。這個世上,你什麼都可以懷疑,但任何時候,都不能懷疑母親的愛。你沒聽人說嗎?不管你多大年紀,不管你多了不起,只要老母在高堂,就永遠是孩子。”

秦月看著師公心想:不知五爺和他說了什麼?也不知師公是擔心什麼?怎麼這一路上一直不停的和自己大談特談母親、母愛?

“師公,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我會對她好的。”

秦月這裡的她,慧雨當然知道是誰。

慧雨聽秦月的話並不滿意,他剛想說一個女兒對自己的母親,有這種盡義務的觀念是不對的。女兒對母親的情感應該是自然而然的,應該是發自內心的。但慧雨沒說出口,因為他想到了,這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師公,這精神病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醫治?”秦月問道。

慧雨想了想,搖了搖頭。

“師公,如果知道了她是怎麼得的病?開啟她的心結,病能不能好呢?”

秦月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知道師公博學,對醫病和草藥也很有研究。爹爹就是受師公的影響,研究草藥,才做起的草藥生意。

慧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一會兒,“對精神疾病,師公沒有研究,也沒聽說過有什麼治療辦法,好像也更沒聽說過有什麼對症的藥。

“像你母親這樣的,病好像不是很重,不犯病的時候和常人沒多大區別,一般說來,知道了病因,知道遇到什麼情況下會犯病,就想辦法避免這種情況出現,肯定是對的。

“我想,可不可以儘量延長發病的週期,也就是說越是時間長不犯病,就可以更不容易發病,是不是就可以慢慢的好起來了?我雖然不能肯定,但肯定大有益處。”停了一下,慧雨接著說:“至於月兒你剛才說的,知道發病原因,找到症結所在,想辦法開啟病人的心結,能不能把病治好,師公真的不知道。但我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不妨一試。”

聽了師公的話秦月點了點頭。

“師公,像這一類的病人,需要吃藥嗎?”秦月問。

“我剛才說了,對病的本身,沒有什麼對症治療的藥,但是發病的時候,是可以吃一些鎮靜幫助睡眠的藥的。”

“師公,您是說,沒犯病,像現在這個樣子,是不用吃藥是不是?”

“是的,是藥三分毒,這藥能不吃還是不吃為好。當然,如果找到了對了對症治療的藥,就另當別論了。月兒,我剛才雖然說,精神病人在沒犯病的時候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也只是差不多而已。”

“師公,您的意思是?”秦月問道。

“病人畢竟是病人,和沒病的人還是有區別的。比如,偏執,任性,像小孩子一樣亂發脾氣。所以,對待這樣的人就不能像對待普通人那樣,要有耐心,得多順從,多哄一哄,千萬不能來硬的。”慧雨回答。

“師公,我知道了。”

其實,這些日子,秦月對這方面,已經有切身的體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