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南的模樣看著很慘，帥氣依舊，但是那層憂鬱，籠罩在臉上，卻是曲嬈從未見到過的。
看著很，脆弱。
她沒想過脆弱這個詞能用在楚以南身上。
他一向都是他們那群孩子當中最厲害的，不管什麼事情都是。
會模仿大人的簽名，還是他們當中最早學會開車的。
上樹游泳這種基本技能也是做的最好的。
曲嬈的印象當中，楚以南好像無所不能。
天天打架，每次考試也能第一個交卷，還能得第一名。
被稱為裴遠咎之後另外一個七中的傳奇。
而當時曲嬈還是個每天努力畫畫，從早畫到晚，才能考取理想學校的努力學生。
所以對於楚以南這種人羨慕嫉妒恨。
當時夏清還想透過她來追求楚以南，讓她給牽線搭橋。
她幫忙了來著，然後夏清當晚回來就哭成淚人。
現在她都不知道楚以南對夏清說了什麼，把她欺負成那樣。
不過，欺負她的人，就是欺負她。
曲嬈第二天就守株待兔，坐在學校的圍牆上，將剛爬上去的楚以南給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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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楚以南好像也沒把她怎麼樣。
她還以為楚以南這種校霸，就算因為長輩的面子不敢對她動用暴力，至少也會告狀什麼的。
但是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一陣楚以南在醫院躺著，整個學校都太平了不少。
所以曲嬈看著楚以南現在的樣子，忽然問：“楚以南，你該不會是腦子摔壞了吧？”
楚以南愣了下，隨後嗤笑出聲：“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曲嬈，你就是個笨蛋。”
曲嬈皺眉：“楚以南，你沒必要搞這種人身攻擊吧，我今天可是好心來看你......”
“笨蛋。”
楚以南似乎就是要跟她對著幹的。
曲嬈瞪他一眼，“我懶得理你。”
說完就出去了。楚以南這會抓不到她，只能喊：“嬈嬈，你去哪？”
“回家。”
曲嬈回眸一笑，眼睛像被星星點亮，閃爍著破碎的光芒：“跟我先生一起，回家。”
這個先生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楚以南躺回到床上，無聲的說了“去吧”
靜默的空氣當中回應他的只有一聲關門聲。
楚以南咬著牙，憤怒的將床上的東西全部都給掃落。
玻璃杯碎片扎破他的皮膚，很快就滲出殷紅的血。
但是楚以南渾不在意，哀莫大於心死。
他從小喜歡的女孩被別的男人娶走了，楚以南的心像是破了一個洞。
洞裡只有一片空白，原來待在這裡的笑靨如花的女孩，不在了。
因為她不在了，他的心從原本碧草如茵變成現在的不毛之地。
再沒人會愛上這顆醜陋的心。
曲嬈走出病房，就遇見了坐在門口的裴遠咎。
他不知道已經坐在這裡多久了。
似乎是聽見動靜，他抬頭，露出溫柔的笑：“已經結束了嗎？”
“嗯，我們回家吧。”
曲嬈也笑了下，那笑容讓她眼裡的星星更亮了，光芒比星河更要耀眼。
裴遠咎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最後起身，握住她的手，很自然的，像是原本就該這樣。
往前走。
有醫生看見他們這麼親密，上來調侃：“裴醫生，我們科室就你一個脫單的，天天這麼秀恩愛不合適吧？”
裴遠咎：“我們是合法夫妻，怎麼不能了？”
有醫院的主任遇見裴遠咎的，跟他打招呼，“這位是？”
他指著曲嬈。
裴遠咎笑道：“這是我太太，曲嬈。”
“這是劉主任。”
曲嬈朝他淺淺的點頭，“劉主任你好。”
“嗯。”
這是裴遠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介紹自己，雖然看那劉主任的表情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但是曲嬈的心緒卻動盪不平。
像是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碧波盪漾。
曲嬈久久難以平靜。
回到家裡，曲嬈想到楚以南對自己說的話，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倒水的時候，水都滴到腳上她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
裴遠咎幫她接住將要掉落的水杯，滿臉關懷的看她。
曲嬈從他手中接過水杯，抿了口水，解釋道：“是楚以南的事情。”
也許是為了試探裴遠咎的態度，也許是真的心裡困擾，想找個人說。
反正曲嬈就這麼說了出來。
“他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
“嗯，這很正常。”
裴遠咎一副很淡然的樣子，彷彿不在意有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老婆。
曲嬈：“這很正常沒錯，但是你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淡定了？”
曲嬈逼視著裴遠咎那雙深邃的桃眼，嬌俏又可愛的模樣像極一隻懷疑主人把貓條藏起來的小波斯貓。
裴遠咎被她的模樣給萌到，笑了下：“那我應該怎樣？”
這問倒曲嬈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樣。
但是按理來說，要是別的男人的話，肯定會說些什麼比如，以後不能再見這個男人 了，要跟他保持距離之類的話。
但是裴遠咎就說這很正常，才讓曲嬈感覺不對。
但是如果裴遠咎真的也很俗氣的跟別的男人說了一樣的話的話，曲嬈反而會覺得這一點都不像裴遠咎了。
也正是因為裴遠咎跟別的男人不同，所以她才會喜歡他吧？
曲嬈抿了下唇，又喝了口水。
裴遠咎好聽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清潤如同雨水滴落泉眼，又像是一場裹挾了春雨的春風，總之和風細雨的，讓人聽了連心情都平靜下來。
只是平靜不屬於此刻的曲嬈，她覺得裴遠咎這麼貼近她說話，她就沒法平靜。
誰讓他聲音這麼好聽，還長這麼好看，還恰好是她喜歡的人呢？
裴遠咎：“嬈嬈，你很漂亮，會有男人喜歡你這點，我很早就知道了。這並非是你的錯。而且很難保證你的朋友，交際圈子裡不會有這樣的男人。這不是你的錯。所以也不需要改。我不可能為了我自己的感受，就讓你斷絕跟這些男性朋友的聯絡，所以嬈嬈，我想通了這些，才能這麼淡定的。”
曲嬈一時說不出話來。
原來成熟男人的三觀就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