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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路上

宜州,這個原北漢帝國西北王的地盤,也是最早被草原王國佔領的中原地盤,經過十幾年的草原貴族和世家門閥的雙重折騰,這個原本被西北王經營了五百年很繁榮的州早就破敗不堪了。

原本有著上千萬人口的宜州,經過十幾年的折騰,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口,農村甚至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只有城鎮的情況才比較好,畢竟那些世家門閥住在城鎮裡面,他們每個家族都有私兵存在,少的有上千私兵,多的可以達到上萬,這也是大可汗不對世家門閥動手的主要原因,一旦動手,只要三州之地的世家門閥聯合起來,單單是私兵組成的軍隊都能達到上百萬的數量,更不用說他們還可以招納新兵了。

草原貴族就是大草原上的各個部落的首領,跟隨大可汗來到中原的一般都是中小型部落,留在大草原上的都是大部落,大部落本身實力就比較強大,能佔領肥美的牧場,他們自然不會遷移到中原去,只有那些中小型部落才會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才會遷移到中原。

這些中小型部落各自都掌握著數量不一的武裝力量,如果這些部落聯合起來的話,大可汗也不敢輕舉妄動。

洪家的親家部落熊族規模並不大,總人口也才不到兩萬,武裝力量就更少了,只有兩千騎兵,被大可汗抽調了一半騎兵作為草原王國朝廷軍隊,就只剩下一千的騎兵了,比起洪家的三千私兵都要少。

當然,兩家人組建的船隊不可能裝滿所有人的,洪家只能帶走兩千人,而洪家的親家熊族只能帶走一千人,加起來三千人的規模,比起其他出逃的世家門閥來說,規模也不小了。

三千人的規模,再加上兩百多輛的馬車,這支隊伍長兩裡左右,隊伍從宜州的洪縣縣城出發,洪縣就是洪家的老本營,也是洪家的祖宅所在地,洪縣也被大可汗封給熊族作為封地,這也是洪家為什麼要跟熊族聯姻的重要原因了。

洪縣縣城的居民冷眼看著長長的車隊離開,很多人眼裡蘊含著無限的恨意和希望,恨意自然是對洪家和熊族他們在這十幾年裡對他們的變本加厲的欺壓,希望是因為他們即將迎來大漢帝國的統治了,而大漢帝國的到來意味著什麼,很多人都期待了十幾年。

大漢帝國的農民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田地,還不會受到貪官汙吏的欺壓,只是這兩個條件對南方的所有民眾都有著無限的吸引力,更不用說成為了大漢國民還能享受到其他好處。

其實如果不是實在打不過的話,洪縣縣城的民眾絕對會把洪家和熊族留下來的,畢竟他們帶走了很多財富,只是他們看到那些全副武裝的騎兵們,他們就知道動手的話只會是死路一條的。

在看不到車隊的影子後,人群裡響起了一個聲音,很快人群就躁動了起來。

“各位,洪家糧庫那裡還有大量的糧食,大家都去領!”

“他們會這麼好心?”

“誰知道呢?反正有糧食拿,幹嘛不去呢?”

“大家一起去。”

“去到那裡,大家要排好隊,不要搶。”

洪家糧庫裡面還有糧食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縣城,縣城的全部民眾都拖家帶口帶著袋子一切可以裝糧食的東西趕去洪家的糧庫。還好縣城的一些威望比較大的老人和讀書人站出來維持秩序,要不然搞不好整個縣城的民眾都會因為搶奪糧食而死傷很多人。

……

離開洪縣縣城的車隊,中間位置有一輛體型最大最豪華的馬車,這輛馬車是從大漢商會訂做的洪家家主專用的馬車,裡面不僅空間很大,而且還分了客廳、休息室等功能,按照大漢商會的說法,這種馬車就是一座移動的房子,所以可以稱之為房車。

洪家家主洪剛和下一代家主繼承人,也就是洪剛的嫡長子洪備,兩人中間放著一個矮桌,相對而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他們身邊各自跪坐著兩個長相秀麗的侍女,她們恭敬地跪坐在那裡,等候著主人的吩咐。

“爹,糧庫為什麼要留給那些泥腿子呢?幹嘛不一把火燒掉?”

洪備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洪縣的百分之九十的田地都是洪家的,每年的收上來的糧食洪家自然是吃不完的,除了大部分賣出去外,剩下來的都堆積在糧庫裡,以前就算是發黴,他們洪家也不會拿出來送給平民,或者是低價賣給平民的。

現在整個洪家都要離開中原大陸了,按照洪備的想法,乾脆一把火燒掉,而且他心裡還有更加狠毒的想法,那就是把整個縣城都燒掉,只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的話,可能會走不出洪縣,畢竟這樣的行為會犯眾怒的。

聽到兒子的問話,洪剛心裡有點失望,自己的嫡長子還是有點短視,他只能耐心地解釋道:“兒子啊,為父把那些糧食留下來,就是為了送給那些平民,這樣一來,等到大漢軍隊來到後,他們自然就知道我們洪家的善舉,為父這是為了洪家的未來著想,就算我們洪家離開了中原大陸,難道我們洪家的子孫後代都不能回來嗎?”

“而且大漢帝國統一天下後,以大漢帝國的海軍實力,他們會擴大海上貿易規模的,到時候我們洪家還是要跟大漢做生意的,如果我們做得太絕的話,未來我們就不可能跟大漢做生意了,到時我們洪家不就少了很大的利益,為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洪家未來可以更好的發展,你要明白,知道嗎?”

“嗯,爹,兒子知道了。”

聽完父親的解釋,洪備這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自己的父親果然考慮得很長遠,不像自己這麼短視,不過他還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自己的父親。

看到兒子臉上帶著幾分遲疑的表情,洪剛就知道他有問題想要發問了,他笑著說道:“你還有什麼不懂的,想要問的就說吧,為父會儘量為你解惑的。”

“好的,爹,兒子還真的有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洪家旁系不是出了一個叫洪濤的,他不是在大漢帝國成為了大漢空軍的統領嗎?洪濤只是一個旁系子弟,爹你是洪家家主,只要你對他下達命令,他就只能服從的,只要他肯牽橋搭線,我們洪家完全可以投靠大漢朝廷,我們不就可以不離開中原大陸了啊。”

在洪備看來,只要洪濤這個旁系子弟可以出力的話,洪家就不用離開了,說不定洪家還能在大漢帝國的朝廷佔據一席之地,畢竟洪濤只是一個旁系子弟,他的官就算做得再大也要服從家族家主的命令,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想法。

如果自己不是只有一個嫡長子的話,洪剛早就想廢掉洪備的繼承人資格了,因為實在是洪備完全不具備成為洪家家主的素質,不僅短視,而且還看不清形勢,他只能再次耐心解釋道:“兒子,你以為你爹身為洪家家主,洪濤他就要服從我的命令,他只是洪家旁系的旁系,早就沒有從洪家這裡得到任何好處,他憑什麼要服從我的命令呢?而且他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是他個人的拼搏,跟我們洪家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以為你爹沒有派人去聯絡過他嗎?但是都失敗了,為父派去的人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他現在的地位比我們洪家要高很多,他也不是我們洪縣的洪家人了,而是大漢都城的洪家家主。”

洪剛在幾年前得知自己家族的一個旁系中的旁系子弟竟然成為了大漢軍隊裡面的高層,他心情是很興奮的,但是詳細調查了洪濤的資料後,他就知道洪家是不可能拉攏得了洪濤的了,洪濤原先是西部軍團的一個大頭兵,只是因為跟隨著漢帝葉桓去了遼州後才發達了,他們洪家不僅沒有幫助過洪濤,而且認真說起來,洪濤去西部軍團當兵,本來以洪家的權勢地位,洪濤完全不用去服兵役地,就是因為洪濤只是旁系中的旁系,不能享受洪家的權勢地位帶來的好處,洪家也不會去關注這樣一個邊緣人物的,這就是洪家派去的人見不到洪濤的根本原因。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洪濤在離開宜州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他把自己的家人都帶走了,這樣一來,洪家就很多手段都用不上了,要不然不管是拉攏洪濤的家人,或者是要挾手段都可以,他們洪家甚至可以在離開中原大陸時把洪濤的家人都帶走,這樣未來他們洪家就有籌碼跟大漢朝廷談條件了。

只是現在是不可能的了,這些東西洪剛也不想跟兒子洪備說,他也沒有心情說這些東西了,畢竟他們洪家就要離開經營了五百年的地盤,不管是誰,心情都不會好的,背井離鄉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爹,孩兒還有一個問題問你,那就是我們幹嘛不走陸路呢?而是走水路,難道你就不擔心會遭到大漢海軍的打擊?”

洪備這個下一代家主繼承人,說是繼承人,但是他手裡並沒有一點權力,洪家的一切事務都在洪剛這個家主的掌握中,就像是洪家從開始準備離開中原大陸起,洪備就沒有參與過,所以對於很多事情他不瞭解,也就不奇怪了,只能說洪剛對於權力太過看重了,他不想自己手上的權力分出去,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嫡長子,是下一代家主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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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不用擔心,大漢海軍不會對我們動手的,只要漢帝不傻的話,他就會放我們離開的,畢竟整個南方像我們洪家這樣的家族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漢帝命令大漢海軍動手的話,那就是逼我們南方的世家門閥走極端了。”

“嗯,兒子明白了。”

“到了港口,上了船後,你就待在船艙裡面,如果你聽到了外面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記住了嗎?”

雖然不明白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洪備就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聽話,這也是洪剛選他為下一代家主繼承人的最重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是嫡長子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