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后她老人家已在床上躺了三日,現在都還沒退燒麼?”
老老實實的窩在錦被裡,被迫沒有手的蕭惜若一邊喝粥,一邊聽封無晏跟她講這幾日朝中的大事。
其中最精彩的莫過於花太后重病臥床,朝中各派趁她病要她命了。
“退了幾次又燒了幾次,心病罷了,想不通便好不了。”
端著碗桃花酥酪走入殿中,親自去瞧過花太后病情的溫素素皮笑肉不笑。
自打小貴妃幫她將神醫之名傳開,京中想找她看病的人都快把宮門給踏破了。
她解釋了無數次自己是下毒的,救人要麼一時興起,要麼迫不得已……
可這些人不信啊,不僅依舊覺得她是神醫,還主動維護她,說什麼神醫都是性子古怪,從不輕易出手的。
為此那些達官顯貴連顏陌清的素問都不去了,因為他們認為顏陌清這人太有親和力了,醫術肯定不行。
聽著溫素素這一連串表面是“我謝謝您”,實際上是“我好想掐死您”的講述,蕭惜若笑得整個身子都在抖。
不過比起溫素素這證道失敗的血淚史,她顯然更關心花家一脈。
羅天大醮失敗。
花太后臥病在床。
還有一系列醜聞的爆出。
這下別說花家靠羅天大醮積攢的名聲了,恐怕連以前攢著的老本兒都敗光了。
雖說民間的流言蜚語終不能坐實,也不可能動搖花家一脈的根基,可羞辱與恐嚇是做到了的。
再說了,花家這次損失的可不止有名聲,還有為了籌備羅天大醮而花費的大量金錢,以及花太后的健康。
用溫素素的話來說,對方才是真正的樂極生悲心力交瘁……
急火攻心之下,再強勢的太后也得乖乖在床上躺著。
“所以封祁一心落井下石,四處詆譭花黨,封暄則趁機查辦了一處金礦一處鹽礦。嘖嘖,等那老太婆醒過來,非得被氣得吐血不可。”
將身子往封無晏懷裡縮了縮,沒有手的蕭惜若實在是有些怕自己會掉下去。畢竟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抱著投食呢。
另外,粥也喝了,酥酪也吃了,她是不是可以麻利的滾回她的床上去了?
望著封無晏那雙矜貴的桃花眼,蕭惜若眨巴眨巴著眼睛,彷彿在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然後,某人把她抱得更緊了……
好吧,腦電波對接失敗,她躺平了。
見懷中少女不再試圖掙扎,而是老老實實的靠在自己身上,封無晏挑起的眉峰也漸漸舒緩了。
蕭惜若偶然一瞥間,甚至能瞄見他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很好看。
很蠱人。
所以得少看,免得上癮。
封無晏自不知蕭惜若對她自己的勉勵,為了多抱她一會兒,他又極自然的轉變了話題。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花黨這幾日風雨飄搖不假,可那靠著擋刀成功踏入花黨核心的顏錦兒卻風光無限,連花素依都得被她壓一頭。
她是花黨的恩人,貴人,所以連帶著曾被花黨嫌棄的恭親王封華,也跟著揚眉吐氣了一把。
聽說不止是王府裡的中饋,連府外的鋪面生意都一併交給了顏錦兒。
期間江氏與顏峰日日入宮探望女兒,花家也大氣,所以他們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的。
可以說,如今的顏錦兒已經不是黑化顏錦兒了,而是鈕祜祿顏錦兒……
等花太后一清醒,這兩人聯手搞事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所以惜若覺得,花黨能查出是誰在背後算計他們麼?”
說了這麼多,封無晏覺得是時候考考自家小病鬼了。
本就是道士的殺手,偽裝成道士的殺手,還有那被種了蠱的花耀……
如今外面都有流言稱花太后罪大惡極,其侄子花耀是良心發現,想要替天行道了。
不得不說,封暄的每一個安排都是有後續的,為了打擊花家,同時也為了撇清自己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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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肯定是查不出來的。”
懶洋洋的依在封無晏身上,少女明眸青闔,白皙肌膚若瑩瑩水光。
“暄王與顏陌清都是心思縝密的人,從他們派出的死士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就能猜出他們早有準備。至於最後動手的花耀,花家查來查去也不過是查自家醜聞,翻自己老底罷了。有什麼好查的,直接猜豈不是更快?”
不是她看不起花家,而是花家和封祁本就是炮灰組,想要與有女主和男二坐鎮的暄王一脈鬥法,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他們想透過正規渠道查幕後黑手,再用法律制裁對方什麼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與其浪費人力物力,不如直接用排除法,數數自己跟誰有仇。
祁王那兒雖有奪妻之恨,打臉之仇,可他們自己都還沒緩過來,遑論計劃周密的算計花家了。
所以結論肯定是暄王一脈,畢竟殺母之仇冰窟之禍,封暄是萬萬不可能忍的。
加之如今的三方勢力之中,暄王一脈能人輩出,已是勢力最強的一脈。
若能在此刻滅掉花家,他們便能徹底打破朝中的三角局勢,開啟真正的問鼎之路。
“花太后不是傻子,她肯定是能猜到的。只是猜到後要如何報復暄王一脈這一點,我暫時還沒什麼頭緒。”
蕭惜若覺得很難。
至少她這腦子不太夠用。
“若他們聯合封祁呢?”
封無晏認真的聽著蕭惜若的分析,然後見縫插針的發問。
蕭惜若:“封祁……害,他蠢,還記仇,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跟花家合作的。”
封無晏:“那你呢?你要不要幫花家一把?”
蕭惜若疑惑,而後搖了搖頭道:
“我們蕭家窮,得猥瑣發育才行。再說了,花家以前那麼欺負你,我瘋了才幫他們呢。”
“這樣啊。”
“不然呢?”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吃飽了的蕭惜若又有些迷糊了。
溫素素說的對,她這些日子多少傷了元氣,得多睡睡。
然而在她迷迷糊糊之際,卻聽見了封無晏含笑的聲音。
“所以,惜若希望暄王一脈吃點苦頭麼?”
蕭惜若點了點頭,吃吧,誰讓他們也想坑害咱們蕭家呢?
再說了,三家平衡之下,咱們才能猥瑣發育嘛。
於是在少女輕柔安穩的呼吸聲中,少年垂眸吻了吻她的眼角,而後會意的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