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家夥很危險麼？”楊欽問道。
“我沒接觸過，但是有著那樣的一個老子，還主動要求參與到這個實驗中來，我覺得肯定不會是個省油的燈。”
楊欽回想了一下她印象中的張天佑，覺得許嘉璐太誇張了，那家夥難道不是個可以隨手揉捏的軟柿子麼？
當然，會這麼想的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許嘉璐問道：“他兒子我記得是叫張天佑來著的，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楊欽搖了搖頭，說道：“一週前開始就沒見過他了，還待著我們其他幾個同伴，昨天去諮詢了一下，姑且還是活著的，其他情況就不太清楚了。”
“他也是你們的同伴麼？”
“不算是，只不過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們，想要和我們一起行動罷了，怎麼甩都甩不掉，最後也就由著他了。”
“是他主動來找你們的？”
“對。”
“你們要小心點那家夥。”
“好。”楊欽只是簡單應了一句，也有點懶得解釋關於張天佑委實用不著擔心，只要自己在那家夥不敢造次，因為要是他敢動什麼歪腦筋那就會被自己狠狠地修理一頓。
她和許嘉璐還不算熟悉，沒必要把自己的底給透露出去。
電梯來到八層，兩人走了出去，走廊上沒有任何人影，現在是半夜，這個點會有人才是奇怪，畢竟那麼要命的實驗下來，一週就只有這兩天能夠好好休息，誰會浪費這點安逸的時間不睡覺而是熬夜搞七搞八呢？
分別前，楊欽再次不放心地問道：“你確定真的沒事麼？他明天真的會把阿煜完好無損地送回來麼？”
許嘉璐無奈地看著她，說道：“我確定真的沒事，我對柳煜的關心不比你少，我不會拿他的安危開玩笑的。如果你還是放不下心，要不我現在再陪你下去一趟，繼續鬧一番？”
“不，不用了……”楊欽決定還是信許嘉璐一次。
當然，要是柳煜真出了什麼事，除了張生外，許嘉璐也將登上她的報復名單。
稍一猶豫，她還是說道：“你最好還是小心些，有幾份資料不見了，他遲早會發現的，到時候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你說這些麼？”許嘉璐揮了揮手中的幾張紙，那是她在拾起那些散落在地的資料時趁著張生的視線被辦公桌和楊欽擋住時塞進懷裡的，那時候她幾乎將所有地上的資料都粗粗瞄了一眼，將幾張可能有用的給藏了起來。“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就算他發現了，我也不會被怎麼樣的，好歹，我在上頭也是有點後臺的。”
“後臺？”
“嗯……這個暫時不太方便告訴你。”
“他知道麼？”楊欽這次的這個“他”，指的是柳煜。
“他不知道，這件事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也請你別告訴他好麼？”
“為什麼？”
許嘉璐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說道：“為什麼……總之，我只能告訴你，我的那個後臺稍微有點特殊，現在讓柳煜知道了沒有好處，倒不如說，萬一他知道了，我怕他出什麼事兒。”
楊欽思索片刻，說道：“好吧，我答應你，暫時不告訴他，但我不希望你這樣一直隱瞞下去，我看得出來，他很信任你，還請你不要辜負這份信任。”
“等到時機合適，我會告訴他的。呵呵，你突然對我這麼和顏悅色的，是終於接受我了麼？”
不知為何，許嘉璐此時心中所想的竟然是楊欽接受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接受了楊欽。潛意識中，她覺得比起自己和柳煜之間的關係，楊欽和柳煜之間的關係似乎更加緊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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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楊欽看著許嘉璐，說道：“等到你什麼時候向我和他全盤托出了，再來和我說這句話吧。”
“那你之前說‘我們’，是什麼意思？”
“什麼‘我們’？”
“剛才下去要人時，我說‘把他還給我’，你也說了，但你說的是‘我們’。”
“……”楊欽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乾脆扭過身去，不理會許嘉璐，徑直向自己房間走去。
“對了，你和柳煜究竟是什麼關係啊？”看著楊欽這副可愛的樣子，許嘉璐終究還是忍不住追上去問道。
“他沒告訴你麼？”
“嗯，他不告訴我。”
“那我也不告訴你。”
“……”
回到房間後，許嘉璐開啟檯燈，開始瀏覽起那幾張自己偷偷順回來的資料。
她越看，眉頭就鎖地越緊，神色也開始嚴峻起來，隨後開始開啟其他自己的所收集的資料，開始進行對比和計算。
終於停下了工作，許嘉璐黑著一張臉，看上去心情糟到了極點。
她拿起手機，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按下了一個號碼。
短暫的撥號音後，聽筒中傳來一個聲音：“有什麼事麼？”
“這麼晚了，還沒睡麼？”許嘉璐說道。
“你不也沒睡麼。”
“我還年輕著呢，熬熬夜又能怎麼樣，倒是你，年紀大了，還是注意點作息時間比較好。”
“年紀大了？是啊，年紀大了啊……”電話那頭的人輕嘆了一聲，“那麼，為了讓我能夠早點去睡，還請趕快說明吧，有什麼事？”
許嘉璐略一猶豫，說道：“柳煜被張生帶走了。”
“……”
見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說話，許嘉璐知道她是在等待下文，便繼續說道：“我去找過張生，他向我保證不會對柳煜做什麼，僅僅只是檢查一下柳煜的身體而已，明天一早就會把他完好無損地還回來。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像張生那種人，從來不會光一時興起去做什麼事，不清楚是柳煜身上有哪一點吸引了他，他才會做出這種事的。”
“你還是忍不住去找他了……”
“你把我放在這個樓層，不就是為了讓我來找他的麼？而且可不是我去找他的，是他主動找上門來的。”
“他……你和他提到過我麼？”
“沒有，我哪兒敢和他說你的事啊，被他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雖然這事兒遲早會被他知道，但我還是……唉。”許嘉璐也長嘆了口氣。
“暫時還是別告訴他了……張生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打聲招呼的。”
“這次他能把柳煜綁去檢查，下次他說不定就敢做些更出格的事情，我是怕這個啊。”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很晚了，早點睡吧。”
聽到電話那頭明顯沒了精神又略帶些鼻音的聲音，許嘉璐也不好再說什麼，道了聲晚安，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脫去大衣，她躺到了床上，輕紗般的睡衣勾勒出她完美勻稱的身材，因為開著空調所以也並不覺得有多冷。
“真麻煩啊……”
她喃喃低語道，乾脆什麼也不想，就這麼進入了睡眠。
*
柳煜睜開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這是哪兒？他不知道，他見過幾個相似的地方，但他可以確定自己從沒有來過這兒，儘管這些被粉刷成白色的天花板都一模一樣。
咦，這個劇情好像有點熟悉？
他嘗試著動了動身體，這次沒有被束縛住，手腳都能夠自由活動。
坐起身來，看向四周，並不是像之前那樣狹小的房間，而是看上去和自己所住的地方沒什麼區別的套房。
摸了摸身下柔軟的床墊，還殘留著自己躺著的時候留下的溫度。
這是什麼地方？記得自己是和楊欽一起去買東西，然後遇到了許嘉璐，到許嘉璐房間和她談了些事情，然後又來到商業區……對了，是遇到小白鼠的父親張生，和他說了會兒話，然後……
揉了揉還有寫發暈的腦袋，柳煜暗罵道：“那個老不死的，居然對我下藥。”
隨即，他立刻摸著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確認有沒有少或者多了什麼部件。那老家夥不惜下藥也要把自己綁來肯定沒好事，說不定自己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已經上過好幾次他們的實驗臺了。
仔細感受了一下，除了頭還有點暈外，身體似乎沒什麼異常，柳煜暫且是放心了。
他扶著床沿打算下床，手卻滑了一下，沒抓住床沿，整個人摔了下去，撞到一旁的床頭櫃，甚至將床頭櫃上的檯燈給撞了下去，發出不輕的響聲。
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腦此時更是一片混沌，正在掙扎著爬起時，房間門開啟了，聽到動靜的張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醒了啊。”和藹的中年大叔親切地打著招呼。
柳煜再也不敢放下心中的警惕了，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說我什麼也沒做，你信麼？”張生笑著說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絲毫沒有過來扶一下摔倒在地的柳煜的意思。
柳煜沒接話——他要說什麼？
信？信就有鬼了，忙活了半天下了藥把自己給拐來，結果什麼也沒做，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傢伙怕是個傻子。
不信？就算自己說了不信又能怎麼樣呢，他這副樣子擺明了就是不會讓自己知道他對自己做了什麼的，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沒用，反而還要提心吊膽地去懷疑他究竟對自己做了些什麼。
所以，乾脆還是不要去想這檔子事兒比較好。
柳煜站起身來，說道：“我可以走了麼？”
“嗯？”張生正盯著自己的手機看個不停，聽柳煜問他，回答道：“可以，你隨時可以離開，想要再住一晚上也可以，實驗是明天開始。”
“不，謝了，還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柳煜隨口扯了一句，起身向外走。
“出門後向左走就能看到電梯，注意不要亂溜達，這裡是地下四層，原本是不允許實驗體進入的區域，所以你要是亂溜達被發現了，我也沒法保住你，知道麼？”
“多謝提醒。”
“說起來，之前你的那個隊友，是叫楊欽來著，她和許總監還為了你到我的辦公室來大鬧一通呢，回去你可要說說她們，不就是請你來這裡做個客麼，用得著緊張成那樣？”
“許總監？”柳煜疑惑地說道，和楊欽一起來這裡，又是姓許，那麼肯定就是許嘉璐了，但總監是怎麼回事？
隨即他又想到，這裡是地下四層，應該是實驗區，許嘉璐一個普通的制服小姐是怎麼會有權利進入到這裡的？甚至還帶了楊欽一起？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沒有受到任何違規的懲罰？
“對啊，總監。”張生突然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怎麼，她沒告訴你麼？”
“……告訴我什麼？”
“我是總監，病毒開發組的總監。”張生指了指自己，“然後呢，許總監是我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