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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榮光復蘇(二十)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但因為萊茵格外擅長搞事, 養精蓄銳的這幾年反而過的格外精彩。

首先是坎諾的農業,在萊茵的推廣下, 整個坎諾的農戶都用了最新的耕種方式,從前那些要威逼利誘才有人使用的耕種技巧,現在是人人都在爭先恐後地使用。萊茵收的租金率雖然又回到了正常水平, 但沒有一個農戶出聲抱怨,畢竟現在可是人人都能吃飽飯, 家家戶戶都有餘糧。人的身體一旦得到滿足,精神上便會活躍起來。

農戶們飯後喜歡喝點小酒, 然後坐在一起聊天吹牛。他們聊天的時候也會說到什麼最近新證明的定理公式一類, 倒不是他們真的弄明白了這是個什麼東西,只是他們知道, 這些東西可以用來搞發明創造。而一旦有了什麼新的發明創造,他們可以購買的穿的、用的種類就變多了,有時候價格也會便宜很多。這種越來越紅火的日子讓他們覺得十分有盼頭, 走起路來都是飄的。

而他們最喜歡吹噓的內容,自然是伯爵大人了。伯爵大人推動了耕種的改變,伯爵大人讓每個人都能吃飽肚子, 比起表面悲天憫人的教廷,對於這些農戶來說,伯爵顯然要跟親切一些。

這位大人可是親自來鄉間走過幾次的呢!

於是大家忍不住開始吹牛,今天這個說見過伯爵大人幾面,明天那個說和伯爵大人說過幾句話。但說來說去, 話題總是會終止在那個“幸運的瑪姬”身上。

有人忍不住用羨慕又嫉妒的語調道:“你們都比不上那個叫瑪姬的小姑娘,人家家裡還存著伯爵的手帕呢,搞不好什麼時候她就能攀上伯爵這根高枝。”

瑪姬對“幸運的瑪姬”這個外號有些害羞,但凡有人提起,她總是忍不住紅了耳朵,悄悄側過臉去。她非常認同自己是幸運的這個觀點,並不是每一個小姑娘都能像她一樣被伯爵大人那樣親切地對待,也不是每一個小姑娘都像她一樣,有一個為伯爵大人做事的哥哥。

但她不喜歡那種說她攀上高枝的論調,她才十多歲呀——雖說她也傾慕伯爵大人那樣英俊又體貼的人,她是說,哪個女孩子不呢?可瑪姬知道,伯爵大人不會喜歡她的,在他眼裡,她還是個孩子呢。

回家的路上,瑪姬忍不住在一條小河前照了照。因為勞作和貧窮,平民出身的女孩子往往瘦的面頰凹陷,身上更是髒兮兮的,沒有貴族會去喜歡一個下層出身的女孩。瑪姬不一樣,她出生的時間很好,在最長身體的時候趕上了萊茵的耕種改革,土地豐富的產出將這個女孩餵養的肌膚微豐,身材雖不如貴族小姐那麼豐滿美豔,也算是曲線圓潤可愛。因為產出豐富,兄長又在伯爵手下謀生,瑪姬的活計很輕鬆,她不需要像別的女孩一樣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算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女孩了。

可她知道,伯爵大人不喜歡她。不是一個貴族不喜歡一個平民,只是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小姑娘。

瑪姬想的很明白,可回到家中,看見伯爵和兄長坐在一塊說話,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在母親的催促下,瑪姬去給兩人端茶送水,被巴利好一陣取笑,羞紅了臉,直跑了出去。

這幾年巴利漸漸接管了坎諾整個地區的農戶事宜,在萊茵的允許下,他提拔了很多普通家庭出身的青年管理各個分割槽。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最後的遊刃有餘,巴利的處事技能提高了許多,唯有對萊茵的感恩之情是不變的,他所能回饋的,便是更加盡心盡力的管理。正是因為他們的努力,雖然其他地區有模仿坎諾的傾向,但糧食產量卻遠遠比不上坎諾。這幾年下來,萊茵已經積攢起相當的糧食基礎,這是萊茵為戰爭做出的最重要的準備。

萊茵堅持不能事事親力親為,所以他很願意去相信這些有能力的人,但他也知道,過度信任對彼此都不是完全的好事,因此偶爾也會親自下鄉巡視,每當這種時候,他便會來到巴利家中和他議事,順便巡查一下周邊的情況。

這次也是如此。

說完了正事,萊茵還能和巴利開兩句玩笑:“瑪姬年紀也大了一些,你別老把她當小孩子逗弄,小心哪天她真的生氣了,再也不想和你說話。”

巴利摸了摸後腦勺,道:“我是逗慣她了,有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先不說這個了,大人,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他們真的跟兩個小天使一樣。”

萊茵前段日子便聽說了,巴利的父母又生了一堆龍鳳胎,但今天才有機會見一見。

萊茵忍不住跟很久沒發聲的系統道:“系統,你說龍鳳胎的產生機率是多大?我幾乎每個世界都能碰到龍鳳胎的機率又有多大?我總覺得這意味著一些東西,可能是暗示,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在我進入這個穿越世界之前,我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人是一對龍鳳胎?”

第一次見到龍鳳胎的時候,萊茵心裡沒有太多感覺。第二次見到的時候,萊茵覺得有些微妙。時至今日,第三次見到,萊茵幾乎要斷定這肯定意味著什麼了。

向來喜歡跟萊茵抬槓的系統這一次沒有反駁:“……也許吧。”

萊茵的話語突然說不出口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很在乎從前,也不算太好奇自己所缺失空白的回憶是什麼。可當他在一個個世界創造了美好又溫馨的回憶之後,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的從前。當他意識到龍鳳胎是一個線索的時候,他戰慄了起來,因為過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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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的大腦沒有一刻停止關於自己來歷的分析,但他沒有再向系統確認一個字。

巴利說的沒錯,他的弟弟妹妹看起來確實像兩個天使。這兩個小家夥年紀還太小了,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此刻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因為糧食充足,母親身體健康,營養也還算到位,這兩個小家夥被養的白白胖胖,兩隻小手跟藕節一樣,要多招人喜歡就多招人喜歡。巴利俯下身去逗弄自己的一雙弟妹,萊茵也忍不住伸出手,將其中一個的手輕輕握在手裡。那隻手那樣小又那樣柔嫩,幾乎要化在萊茵手中。

萊茵心裡泛起了柔情。

萊茵現在輕鬆的很,教廷則完全相反。在坎諾平民的心裡,伯爵是遠遠高於教廷的。可教廷並不在乎,下層人民的想法有什麼好在乎的呢?他們連飯都吃不飽,沒有鎧甲也沒有刀劍,更沒有軍隊,下層人民在這些教廷高層眼裡實在不算什麼存在。

但教廷所想拉攏的中上層人士多半集中在大學,在教廷眼裡,大學已經完全成為萊茵的地盤了。學術界已經初具規模,各種問題的研究和應用也有了行之有效的一套流程。

人們對萬事萬物的規律研究越深入,對教廷的各種把戲和學說便越嗤之以鼻。隨著各種定理公式的流傳開來,教廷的威信力大大下降,在大學裡鄙視教廷甚至成為了一種潮流。好像一個大學生不鄙視教廷,他就不配追求科學一樣。

這自然不是完全正確的理論,但確確實實體現出了教廷的形勢危機。

教廷倒是想透過捕捉和壓迫學生來阻止這股潮流,但大學裡有許多學生都是貴族或者中層出身,輕易動手很容易引起反彈。一旦他們要抓那些平民學生,萊茵的人又會以校董的名義對他們提供庇護。這讓教廷感到十分棘手。

在教廷已經夠頭疼的時候,翻譯版的《聖經》和口述的《聖經》開始出現在大街小巷。那些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聖經》的語句,不忘加上自己的理解。幾乎每個人的理解都有一些不同,《聖經》裡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有兩三種不同的解釋。這種解釋方法顯然使得遵循《聖經》行事的人更加自由了——他們可以憑心情選擇要選擇那一種解釋方法,並遵循它。這些口述人還對教廷懷有敵意,他們不停地強調,教廷以神使自居,是為了竊取神的信仰。他們不肯把神的語句與世人分享,還妄圖獨佔解釋神的語句的權力,這一切的一切的,都是為了讓世人的信仰無法到達神所在的居所,教廷便可以在世俗之中妄稱神的使者,以此壓迫剝削神真正的子民。

比起那些極少數的做好事的傳道士,顯然行壓迫剝削之事的修士要多上許多。

這番話一出來,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坎諾,甚至往周邊的地區也擴散出去。

教廷震怒,派人去抓那些街頭演講之人。可這些人是何等的訓練有素,教廷一開始派出的人不多,讓這些人跑了不說,還把這股聲浪刺激的更大更兇猛了。

教廷鬱悶之下只能加派人手,把整個坎諾搞得雞犬不寧,多次攔截車架的行為更是讓那些大大小小的貴族們都對教廷產生了不滿。他們不在乎教皇和皇帝誰的權力更大,可當他們的切身利益受到損害時,這幫人比誰都敏感。這幾年坎諾發展的太快了,教會的威嚴遠不如從前,這些被冒犯的貴族在公開場合支援翻譯和公開解釋的《聖經》,讓教會焦頭爛額,只能加大捕捉力度。

軍官們謹記著最重要的吩咐,這也是他們最樂意執行的一點,那便是自身安危第一。人多的情況,他們便只能跑回軍營尋求庇護了。

也是這一次,教廷終於看見它的對手了。先前種種雖然都和萊茵有關係,但明面上還有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這讓他們只是保持懷疑,沒敢直接動手。而且萊茵一直很注意,在教廷的底線邊緣試探,便是為了防止教廷過早地掀起徹底的戰爭。現在萊茵已經沒什麼顧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小心誤刪除了,不得不重新碼一遍,心態崩了……

考試月結束了,又要開始準備實習的事情,寫文的資料都不能好好啃完,對寫的東西很不滿意,真的心態爆炸。但我不想斷更,所以決定硬著頭皮寫完吧,接下來還有三個大世界和一個收尾的簡短小世界。不過感覺最近寫的真的很差勁,不太敢看評論,決定閉著眼睛完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