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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問

望著不停嘶吼的菲特,那令人心疼的沙啞聲音,有種令人膽戰心驚的脆弱。(頂點手打)

林道並沒有上前阻止,也沒有前去安慰,他只是安靜沉默的看著那個滿臉淚痕,孤獨無助,無比脆弱如瓷器般的少女。阿魯哈扎德的事情,他知道,而且他也知道襲擊菲特的那種怪物有著多強大的力量。

那和普通魔導師,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力量。

抹了抹眼淚,菲特漸漸安靜了下來,輕輕的抓住自己那滿是傷痕的魔導器,抬起頭,眼神溼潤,帶著淚痕的雙頰輕輕一動,開口。聲音沙啞,滿懷希翼,悽楚的說道。

“吶,林道,救救我。”

林道望著那股脆弱,臉上不帶著任何表情,淡淡的開口,將那股脆弱擊碎:“不可能。”

唰,菲特的雙眼死灰的垂下的雙手所握的魔導器,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僅僅迴盪了數聲,法杖便化為一枚佈滿裂痕的三角晶體靜靜躺在地面。嘴裡輕聲嘟喃。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菲特.泰斯特羅莎,我很失望。”林道的話語首次出現了波動,那波動中,滿懷著濃濃的嘆息。望著面前如此脆弱的少女,他的心中卻是閃過了濃濃的失望。

“現在的你,連讓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菲特驀然抬頭,眼神忽的變得尖銳了起來,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空手而立的少年。嘶啞的聲音在這個訓練場迴盪著:“你又怎麼會懂,你又怎麼會明白,你知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艾爾芙在我面前,為了保護我逃脫,替我擋下了那些攻擊?你又怎麼會明白,看著被攻擊的奄奄一息的艾爾芙,我那種無力感。”

“你又怎麼會懂,媽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你又怎麼會明白,阿麗西亞對媽媽來說是多麼重要。可是媽媽掃遍了整個阿魯哈扎德的廢墟,卻沒有看到一絲希望的那種絕望,你又怎麼會明白!!!”

“像你這種,像你這種人……”

“又怎麼會懂啊!!!!”

靜靜的看著在那邊哭泣的菲特,林道漠然開口:“啊,我當然懂,所以我才會說,菲特.泰斯特羅莎,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的意志,已經在阿魯哈扎德被摧毀殆盡了,你和三年前的你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我很失望,菲特。”

“你已經失去了那份希望。”

“和三年前不同。”

“現在的你,已經不配當普蕾茜雅的女兒了。”

菲特如被雷殛一般,直接愣在了那邊。菲特沒有憎恨任何人,她只是憎恨著自己,憎恨著那個無力的自己。S級魔導師?那只是個笑話而已,在阿魯哈扎德那恐怖的力量面前,S級魔導師只是被吞噬的結果。

但是,林道的話,卻如同暮鼓晨鐘一般,狠狠的將她原本就脆弱的心靈防線擊的粉碎。

原來我,已經放棄了嗎?所以我才會將希望全部寄託到別人身上嗎?

我已經,不配當媽媽的女兒嗎?

自我的憎恨如毒蛇般噬咬著菲特的心靈,菲特將手按在胸口,狠狠的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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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維塔看不下去了,外表強氣內心卻十分纖細的她,對林道如此折騰菲特,產生了極大的怨言:“不管這麼說,這也太過分了吧!也不必說到這種程度吧?”

一邊說著,維塔就要下場去阻止林道。

“等下,維塔!”剛跨出步伐,維塔的領子便被疾風拉住拖了回去:“現在你不能下去,如果菲特想在短時間內極速成長的話,這一關必須由她自己跨過。”

“是啊,維塔~”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她們的身後傳來,栗色的過肩發懶散的披在身後,一張充滿了活力的小臉出現在她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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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町奈葉!”維塔皺著眉頭,看著無聲無息出現在疾風身邊的奈葉,卻發現奈葉身上的氣息已經讓她感覺不到了,甚至在奈葉身邊連魔力流動的跡象都沒有。同為S級的魔導師,這讓維塔有點無法接受,就算奈葉跨入了那個境界,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進步這麼多吧。

這傢伙,到底有多恐怖的天賦。

林道那個是例外,他已經不能用常識來判斷了。維塔從沒有見到有人能像林道那樣,三年連睡覺的時間都省去,拿來訓練。幾乎每時每刻都處於不停的訓練中。這種自虐,讓林道出現什麼超越常識的力量,她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菲特,其實距離那一步已經不遠了,但是,如果想進入那一步的話,現在的菲特是絕對不可能的。”望著場下即將崩潰的菲特,奈葉的雙眼閃過不忍,但還是輕聲說著理由阻止維塔上前。

“這一步,必須有泰斯特羅莎自己跨出,沒有人能夠幫助她。”桃紅色馬尾騎士也出現在她們的身邊,佈滿嚴肅的臉上,淡淡的如此說著。芳乃櫻輕輕的跟在希古納姆的身後,在她們身後站定,沉默的聽著幾人的話。

“菲特她,對於自己媽媽的執念太深,深到已經將她自己埋沒了。只有從中脫離出來,菲特才有可能達到一種全新的高度。不然的話……”疾風輕聲說著,話語中,有種不似年紀的成熟。不僅是疾風,同樣年齡的奈葉也有種超越她年紀的成熟。

“只有毀滅。”奈葉接了下去。

“啊!!”維塔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不滿的看著聯合起來反駁她的幾人:“這,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嘴硬的維塔,換來的卻是幾人的清笑聲。笑聲過後,幾人只是默默的見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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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菲特精緻的小臉,現在卻佈滿了死灰的絕望,那是對於自身無力的絕望,林道如同那絕望海洋中那一束稻草,她只能吶吶的如此詢問。

“你要問的,不是我,而是她!”

林道的手抬起,筆直的指向菲特胸口:“那個地方,住宿著一個名為菲特.泰斯特羅莎的靈魂。你問問她,你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菲特一愣,輕撫胸口,閉上雙眼,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