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熱的人沒有一點精神,顧錦南畏熱,只有坐在冰罩前才能勉強舒服,可冰罩裡的冰化的太快,宮人沒過多久就要替她換一次,皇宮主子多,冰需要緊著用,一天能用的就那麼點。
“主子,今日的冰還剩下一點,留著主子晚上睡覺用吧,奴婢替您扇風會好點。”
東宮冰窖下發的冰,餘量不多了,小葵從外面進來,一邊用手背擦額頭的汗,一邊掏出別在腰間的扇子。
顧錦南坐在對門的凳子上,兩條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白皙修長的胳膊,看小葵不顧自己熱的滿頭大汗替她扇風,用手擋了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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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本宮站起來走走,你替自己扇扇,剛從外面進來,當心中暑。”
看著小葵,顧錦南想起了雲念,之前每年的春夏秋冬都是雲念陪她度過的,今年沒有她,這個夏日似乎也比往年炎熱了許多。
外面的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小葵收回扇子,開口問她什麼事。
“錦衣衛副史陸大人,在宮外求見側妃娘娘!”
“殿下可在?”
小葵對宮中的規矩熟絡於心,為了避嫌,外男找她家娘娘不能直接進來,看著小葵處理事宜井井有條,顧錦南彷佛看到了雲念好好活著以後的樣子。
若是再重來一次,她還會讓雲念學規矩嗎?不會,她只想她開開心心陪在她身邊。
“娘娘怎麼了?”
聽見小葵的聲音,顧錦南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眼眶溼潤了起來,方才傳話的宮女也已經出去了,她沉了一口氣,她失神的片刻小葵與那宮女的對話,她並未聽見。
“沒事,走,咱們去見陸大人。”
聽到陸玄冥來,顧錦南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走到院子裡,遠遠的就看到陸玄冥站在東宮門口,那麼熱的天,他依舊不驕不躁的站在那,顧錦南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發冷。
“陸大人來了,可是要問關於桉子的事?”
出了東宮門,顧錦南站到陸玄冥對面,那裡正好有一處陰涼處,不至於曬的慌。
陸玄冥看到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一般,微微側了身,臉扭到了一邊。
顧錦南朝著自己看了看,這才想起自己的袖子還挽著,就兩條手臂把他嚇成那樣,顧錦南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小葵也在一旁掩嘴笑著。
皇城之人都知錦衣衛副史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卻不知他連個女人的手臂都瞧不得。
顧錦南把袖子放下來,咳咳了兩聲。
陸玄冥轉過臉,看到她整好了衣服,駑了駑嘴向她行了個禮。
“陸大人這正兒八經的樣子可比冷著一張臉好看多了!”
“側妃娘娘請自重!”
顧錦南開了一句玩笑,陸玄冥緊著眉頭看著正色,實則耳垂都紅了。
顧錦南垂眸一笑,想到雲念的事,神色漸漸沉了下去。
“陸大人可是想問關於繡線的事?”
陸玄冥嗯了一聲,顧錦南繼續說道:
“那繡線是本宮在華清池邊撿的,後來讓人去街上的千織坊查,才得知千織坊在和宮裡做生意,那日繡線到了,本宮的侍女是去幫本宮取繡線,後來不知為何去了御花園,這些事羅大人應當都向陸大人稟報過了,不知陸大人今日來可是有了什麼線索?”
陸玄冥聽到顧錦南說的,和羅羽描述的並無二差,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死去的侍女為何突然去了御花園。
“娘娘可有瞭解過娘娘的侍女為何去了御花園?”
“本宮曾去內務府問過,那邊有人說雲念是聽到御花園荷花開了,想去給本宮採蓮子,可本宮向來不吃蓮子,雲念自小跟著本宮,這一點她絕不會忘,所以這件事,本宮猜想定是有人引雲念去。”
顧錦南說著,兩邊的手緊緊的攥著,這件事雖然有錦衣衛在查,可她也沒閒著,內務府的人她一直都在調查,只是沒聲張。
陸玄冥眉頭緊緊的皺著,看樣子像是發現了重要線索,顧錦南等不及去問。
“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
“桉子的事,請恕臣暫無法相告。”
陸玄冥說完,作揖告辭,顧錦南也沒有追上去,至少她現在確定陸玄冥對這件桉子掌握了重要線索,也證實了她查的線索有用。
她有預感,這件桉子查出來,一定不簡單,當初小麗承認自己殺了兩個宮女,卻不承認雲念是她害的,在她臨死前還故意什麼都不說。
顧錦南一開始以為她是故意在她心裡埋刺,讓她不好過,但後來想通了,小麗之所以那樣做,目的是她想的那樣,但也證明了雲念的死和她無關。
第一她殺雲念沒有動機,第二她若是因為她殺了雲念,那她一定會不好受,小麗怨恨她,自然想看到她日日為雲念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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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炎熱,和往年一樣,一行人前往宮外避暑山莊躲熱流,東宮的人也在裡面,重兵護送途中,眾人停下休息。
今日出宮的人都身著便裝,顧錦南一身白色粉蝶紋常服下了馬車,褪去繁華,多了幾分溫柔。
“南姐姐!”
許良娣從後面馬車上下來,直沖沖朝她跑了過去,不在那紅牆框住的地方,許良娣今日看起來更加活潑了些。
“你這裡面裝了什麼?”
看著許良娣手裡拎的水壺,顧錦南已經猜到了她這是又給她準備了湯水,果不其然,話畢就見許良娣舉起手裡的一個水壺往她懷裡推。
“這是消暑的綠豆湯,南姐姐喝了能降溫。”
嘴裡說著,她的眼神又朝著不遠處的人群看去,顧錦南朝那看了一眼,是楚江辰在和幾個皇子交談。
許良娣捏著手裡另一個水壺,像是在猶豫什麼,顧錦南看出了她的心思。
“去吧。”
“南姐姐!”
許良娣一驚,望著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羞愧。
“去吧,你是殿下的良娣,怕什麼,你再不送一會可就被別人先一步了。”
顧錦南示意旁邊暈馬車剛下來的樓曼亭,樓曼亭手裡拿著一個水壺,一看就知道目的。
“嗯。”
許佑璃咬咬嘴唇,一路小跑的朝楚江辰而去。
顧錦南嘆了一口氣,她轉過身不想看到那一幕,她支援許良娣接近楚江辰,是因為她們都是他的妃嬪,她不敢看是怕心裡難受,這樣的場景,她早晚要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