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三卷 動盪中原
第二章 饑民集聚危機起
第七節 三路突襲
劉雲威在接到了河南布政使司的文書和兵部調令之後，立即下令漢威營各千總部開始集結，同時和陸英、吳興、趙開山、溫破虜、王敢當、李天昊、高宏光、皇甫明這八名千總商討進兵事宜。
在商討的時候，眾人全都認為應該按照朝廷的戰略部署，集中漢威營全部戰力突襲偃師城，在城下和圍城的流民大軍展開決戰，一舉將其擊潰。
但是劉雲威在綜合了夜不收傳回來的各種訊息之後，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決斷：“根據夜不收探查到的情況，現在河南府境內的流民主要分佈在偃師、宜陽以及龍門關三地，其中又以宜陽一帶的流民數量最多。如果咱們按照河南布政使司的命令，先集中兵力對戰偃師之敵的話，那宜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流民攻破的，要知道當地的衛所兵可是沒有多少戰力的，在數萬乃至十萬的流民圍攻下，這些衛所兵絕對守不了多久的；而且，從偃師通往宜陽最快、最好走的道路，就是透過龍門關！而一旦龍門關被流民攻下，咱們就會被堵在龍門關以東了，短時間內將無法趕到宜陽。所以，我決定分兵進擊！”
眾人聞言頓時一震。
陸英說道：“大哥是想同時進攻偃師、宜陽和龍門關？”
劉雲威點了點頭，說道：“確切的說，是同時攻打偃師和龍門關兩地，而宜陽方向由於路途太遠，大隊兵馬肯定來不及趕過去，所以只能派出少量精兵前去支援一下。等咱們的主力人馬解了偃師之圍，再從龍門關西進宜陽。”
眾人聽完之後紛紛議論著，都認為劉雲威的計劃非常可行。這時，吳興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哥，那咱們是否給河南布政使司去書說明一下？畢竟按照兵部的意思，咱們暫時是歸河南布政使司統領的。”
劉雲威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時間來不及了，等那些大老爺們作出決斷了，估計連洛陽都丟了！咱們一邊行動一邊上報吧。我料想那些文官老爺們不敢怎麼樣！”
說完之後，劉雲威便做出了作戰安排。
由於漢威營營中的戰馬數量不足，所以之前擴編的時候，除了劉雲威自己率領的龍驤鐵騎和各千總部的夜不收之外，其餘所有的戰馬都集中到了溫破虜的長水部，漢威營只將長水部一支兵馬作為騎兵營來使用；而高宏光的鷹揚部則是改編成了純步兵營。
有鑑於此，劉雲威便命令溫破虜率領長水部將士奔襲宜陽，儘量拖住圍城的流民大軍，等待漢威營主力前來會合；劉雲威又命令陸英率領飛羽部將士攻打龍門關，為大軍開赴宜陽掃清道路；最後，由劉雲威親率漢威營主力前往偃師解圍。在做出分兵的具體安排之後，劉雲威還派人前往登封城，向知府吳周康討要大軍的開拔糧和餉銀。
一切都佈置好之後，劉雲威對帳中眾將說道：“將士們，這一戰是咱們漢威營擴編之後的首戰，一定要打出咱們漢威營的氣勢來，一戰定乾坤！徹底解決河南之亂，爭取早日繼續趕路回四川！”
眾人全都抱拳說道：“末將得令！”
次日一早，吳周康便將連夜籌集到的糧食和軍餉送到了漢威營大營。見到錢糧已經齊備，劉雲威當即下令全軍出發，分兵三路出征流民叛軍。
溫破虜率領的長水部將士最先出發，將近四千鐵騎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大營，一路向西飛奔而去。放眼望去，只見天地之間全都是精銳的鐵騎將士、以及神駿的戰馬，就連大地都在鐵蹄的踐踏下不停地顫抖著。
隨後出發的是陸英率領的飛羽部將士，將近四千將士列著方陣向著西北方向的龍門關開去，鼓聲陣陣、氣勢如虹。只見為首的便是蔣文田率領的甲司將士，這些將士全都手持強弓勁弩，全都是弓弩手；緊隨其後的，便是剩餘四司近戰將士。
待到兩路兵馬都已經出發之後，劉雲威便率領漢威營主力以及後備營拔營起行，一路向北朝著偃師開拔了。三萬餘名將士連同三萬餘後備營的老人和婦孺，一共六萬多人的龐大隊伍沿著官道疾行著，浩浩蕩蕩、無邊無沿。
在漢威營龐大的隊伍途徑登封城的時候，知府吳周康正站在城頭觀望著。望著城外猶如一條巨龍一般的漢威營隊伍，吳周康的心中非常震撼，同時也是異常的慶幸。吳周康在心中暗道：“幸好漢威營在這個時候路過了登封啊，否則的話，現在登封城就會和偃師一樣，變成廝殺的戰場了，我這個知府恐怕也就當到頭了，弄不好連命都保不住。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遊擊將軍劉雲威可真是個人物啊，小小年紀竟然敢做出這麼重大的事情來，一次收編幾萬流民啊，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啊！”
吳周康望著迎風飄揚的“劉”字戰旗，喃喃的說道：“希望劉將軍一路平安吧，這些流民用好了將是一大助力，但是稍有差池就會變成九天懸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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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後，趙開山率領的虎賁部將士作為大軍先鋒率先抵達了偃師城下。只見偃師城外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難民營，大約有五萬多流民在偃師城周圍搭起了地窩子，將城池圍了個水洩不通，城外的土地好像一張破網一般，已經被流民挖得千瘡百孔了。
此時，一部數千人的流民正在猛攻偃師南城，只見那數千流民架著十分簡陋的梯子正在蟻附攻城，而城牆上的官軍正在奮勇抵抗著，遠遠望去戰事進行得十分膠著。
趙開山見狀急忙派人去稟告劉雲威了，之後便對手下的幾名把總說道：“真是邪門了，這些流民竟然能夠這麼有組織，還會製造雲梯攻城了？誰教他們的？”
一名把總說道：“是很奇怪，難不成這些流民之中有人在暗中指揮？”
趙開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一定是這樣！傳令下去，全營將士準備進攻，先打他一下再說，看看這些流民到底有幾斤幾兩！”
隨後，虎賁部的方陣便響起了戰鼓的怒吼聲，將近四千將士迅速結成了攻擊方陣，朝著數萬流民推了過去。而偃師城外的流民聽到戰鼓聲，猛然發現數千強悍的官軍殺了過來頓時驚慌失措，一些老人和婦孺全都哭喊著四處奔逃，而那些青壯則是在一些人的組織下開始集結起來。與此同時，正在攻城的那幾千流民也有序的撤了下來，稍稍整隊之後便朝著虎賁部將士殺了過來。
趙開山在陣中遠遠地望見，心中暗道：“這些流民進退之間還挺有章法的嘛，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縱！”之後，趙開山便立即指揮大軍殺向了正在集結的流民青壯。
雙方隨即展開廝殺！偃師城外頓時殺聲震天、鬼哭神驚。
與此同時，劉雲威正率領漢威營主力全速趕往偃師，在半路上接到了趙開山送來的急報。
“看來這次流民叛亂並不是流民自發形成的，而是有人在暗中操縱的，這下此次流民暴亂的性質就完全變了！這不是民亂，而是徹頭徹尾的聚眾造反！”
想到這裡，劉雲威立即大吼一聲：“全軍加速前進！夜不收，馬上通知飛羽部千總陸英和長水部千總溫破虜，有幕後黑手在操縱這次流民暴亂！”
一個時辰之後，劉雲威率領漢威營主力大軍抵達了偃師城下。
此時，趙開山率領的虎賁部將士已經撤出了戰場，而圍城的流民大軍已經被擊退了，城外只留下了無數的屍體還在訴說著之前激烈的血戰。而偃師城周圍的地窩子都已經空了，那些流民中的老人和婦孺大部分都已經逃散了，剩下的人都已經被趙開山集中看管了起來。
趙開山來到劉雲威跟前說道：“大哥，流民被我率軍擊退了，現在正朝著北面退去，我已經派了夜不收前去查探了。”
劉雲威點了點頭，問道：“這些流民的戰力如何？將士們的損失怎麼樣？”
“這些流民的戰力不怎麼樣，不過就是人多些罷了，這一戰我虎賁部將士一共陣斬了大約四千多人，可見這些流民的戰力怎麼樣了；但是這些流民應該是被什麼人訓練過的，進退之間還多少有些章法。此外，將士們的傷亡不大，折了一百多兄弟。”
“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必須儘快剿滅這些流民了，否則假以時日的話，這數萬流民經過血戰的洗禮只會越戰越勇，遲早會變成數萬能征善戰的叛軍。那樣的話，對於國朝來說就是天大的噩耗了！”劉雲威正色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百總過來說道：“啟稟將軍，偃師知府派人來勞軍了，並且請將軍率軍進城休整。”
劉雲威想了想，對趙開山說道：“開山，你先率部在城北紮營守衛，我進城把咱們的糧草要到手，明天一早咱們就出兵追擊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