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三卷 動盪中原
第三章 掃平禍亂建功勳
第十一節 紛亂的局勢
劉雲威愣了一會兒之後，小心的問道：“大人，難道說我們捲入了儲位之爭嗎？陛下是想要我們到時候穩定地方嗎？”
李林斌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畢竟這儲君之位是沒有什麼懸念的，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了。這樣吧，我還是將朝廷最近的情況和你們說一下吧，你們聽完之後應該就能夠明白陛下的用意了。”
眾人正好求之不得，劉雲威也是說道：“那就有勞大人了，我等洗耳恭聽。”
李林斌喝了一口酒，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這話還要從今年年初說起：陛下自年初以來，龍體是每況愈下，我出京之前黃尚書曾經進宮面聖，據黃尚書說陛下的神志都已經開始有些恍惚了，可見陛下的身體已經……唉！而至於朝政方面，由於陛下現在的情況，各部衙門現在都是人心浮動，一些政務甚至都已經開始出現積壓了，而遼東那邊更是一天三報的催兵催餉而無人問津。眼下這種局面，陛下雖然尚在病榻之中，但還是知道一些的，並且已經開始著手應對了，對漢威營的一系列旨意就是其中的一環。”
眾人聽著李林斌的話，心中都是沉甸甸的，特別是聽到遼東方面的事務都出現了拖延的情況，更是焦急不已。遼東局勢本就已經危如累卵了，要是朝中大臣還一味地敷衍、怠政的話，那遼東之局豈不是無力回天了！
劉雲威皺著眉頭問道：“我聽大人的意思，陛下還做了其他的一些對策是嗎？我漢威營將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是的。”李林斌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的陛下可是一位大有作為的英主啊，一生文治武功那是何等的輝煌啊！之前的薩爾滸之戰一直被陛下引以為平生最大的恥辱，一直都想要再戰遼東、掃平建奴，怎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如今陛下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到這一宏願達成之日了。所以，陛下開始了一系列的準備，想要為自己的後繼之君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以便國朝能夠在接下來征討建奴的對戰中穩操勝券！對漢威營的處置是一個舉措，另外一個舉措就是陛下之前在通州設立的新軍編練衙門！”
劉雲威聽到這裡猛然醒悟了，激動地說道：“可是徐光啟老先生主持的那個編練衙門？陛下是打算讓漢威營也參與進去嗎？”
“不是參與進去，而是要你做好主持大局的準備！”李林斌說道：“我想徐老先生就快回鄉了，到時候陛下估計就要徵調雲威你和漢威營將士北上通州主持大局了。”
劉雲威頓時就呆住了，其餘幾人也都是面面相覷，在眾人的印象裡，徐光啟老先生主持編練新軍也沒多久啊，怎麼就要回鄉了？難道是徐老先生的身體也出現了什麼差池？
陸英在一旁小聲問道：“大人，這是為何？”
李林斌搖了搖頭，說道：“唉！誰讓徐老先生一直主張西學東漸，而且還不是方閣老一方的人呢？”說完，李林斌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息，一仰頭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劉雲威聽到這裡便全都明白了：又是該死的黨爭！難道為了排除異己，就連國家都可以不顧了嗎？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為官治國！
“難道就沒有人為徐老先生仗義執言嗎？”劉雲威憤怒地問道。
李林斌說道：“雲威，你先不要生氣，這件事情遠比你們想象得要複雜。之所以每人為徐老先生說話，不光是方閣老想要徐老先生告老還鄉，主要是陛下也想要將新軍編練衙門的位子空出來，這樣才好完成接下來的佈局，名正言順的將漢威營北調通州。從陛下近期的一系列舉動來看，這一結論其實並不難猜，所以朝中大臣幾乎都對此事保持了沉默。”
“權術！一切都是權術而已。”李林斌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無法說是誰對誰錯，只是大家對朝政的理解不同罷了。陛下想要編練精銳大軍，方閣老想要提拔自己一黨的人治理國家，而徐老先生想要引進西學革新政治強健國家，大家的本意都是想要咱們大明重振雄威，而矛盾的就是大家選擇的道路不同罷了。既然道不同，就一定要有人做出讓步，就一定要有人做出犧牲，這就是朝政啊！”
劉雲威雙眼微紅的說：“可是這樣的話，人人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拯救大明，彼此之間互不服氣，甚至是相互傾軋、排擠、爭鬥，久而久之就會演變成你死我活的生死之爭，大明的元氣也許就會在這樣永無休止的爭鬥中一點一點消耗乾淨的。到了那個時候，大明怎麼辦？華夏怎麼辦？難道大家悶頭內鬥把一個好好的大明鬥垮了，就是為了讓建奴殺過來撿便宜的嗎？”
眾人聞言都是沉默不語，畢竟在座之人都是無法左右朝局的小角色。李林斌更是一臉愁容，幾乎快壓哭出來一般。朝中之事李林斌遠比劉雲威等人清楚，這其中的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李林斌的心中十分的清楚，也見過太多了；也許，大明的將來就是劉雲威所描繪的那種情形吧，人人只知道內鬥，將一片大好河山拱手讓給了關外的韃虜，漢家百姓再一次成為了胡人的奴才！想到這裡，李林彬不禁渾身戰慄，暗道：“將來大明要真是變成這樣的話，那簡直就是地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過了許久，李林斌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只要咱們心中有大明、有華夏、有百姓，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老夫相信，大明一定能夠萬世傳承的！”
劉雲威卻是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有時候，老天爺也是會瞎眼的！我們要做的，是戰天鬥地匡扶華夏！只要是與華夏為敵的異族，我漢威營將士一定誅殺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算是上天要滅我華夏，我也要把這渾濁的老天捅個窟窿，讓老天知道，華夏永不亡！”
當天下午，李林斌便辭別了劉雲威返回京師了。臨別之前，李林斌前去祭拜了劉鋌父子和許婉欣，並且囑咐劉雲威說道：“雲威，時間不等人啊，你一定要儘快回到四川處理好老將軍的身後事，將家中之事儘快安排好；老夫以為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下令徵調漢威營北上通州的。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雲威你一定要趕在陛下歸天之前趕到通州，將新軍編練衙門的實權牢牢地握在手中，這可是將來反擊建奴的絕對主力啊！”
劉雲威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放心吧，之前我想要返回四川積蓄力量，就是為了重返遼東抗擊建奴做準備，現在北上通州同樣是為了重返遼東做準備，可謂是殊途同歸。這個新軍編練衙門我是勢在必得了，一旦朝廷下旨，我必將儘快趕到通州！”
李林斌見劉雲威並沒有執意於返回四川這一條報國的途徑，心中十分的欣慰，說道：“雲威還有什麼要求嗎？或是有什麼困難，不妨現在就提出來，我一同帶回去也好為將士們爭取一下。”
“有！糧草！”劉雲威滿面愁容的說道：“我營中極度缺乏糧草，現在我這裡有三十多萬人馬，每日消耗的糧草可以說是海量，要是朝廷再不調集足夠的糧草過來的話，我怕這些流賊俘虜和流民會再鬧出什麼亂子啊！”
“糧草的問題你就放心吧，我來之前兵部和戶部就已經下令了，現在正在從宜陽周邊和京師調集大量的糧草過來，相信用不了多久第一批糧草就能運到了。”
劉雲威聞言大喜，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的回四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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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斌說道：“好了，既然雲威安心了，那我就告辭回去了。”
劉雲威雙手抱拳鄭重的說道：“大人一路保重。”
當晚，劉雲威召集了陸英、吳興、趙開山、溫破虜、李天昊、王敢當、高宏光、皇甫明幾人大帳議事，當眾說道：“我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就率領龍驤鐵騎運送父祖和婉欣的棺槨回四川安葬；我離開的時候，大軍由陸英坐鎮，統管漢威營所有事物，大家都要各司其職，做好大軍北上通州的準備。”
陸英聞言頓時感到了如山的壓力，問道：“大哥可有什麼囑託的？”
劉雲威想了一下，說道：“這些俘虜和流民一定要安頓好，一定要保證糧草的供應，並且抓緊時間對這些俘虜進行簡單的訓練，這些人將來都是咱們對戰建奴的兵員！同時還要注意河南布政使司那邊有什麼動靜，以防那些文官會幹出一些下作的事情。”
陸英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放心吧，我都記住了。”
之後，劉雲威又對吳興等人囑咐了一陣，並且叮囑眾人一定要關注袁明軒一行的訊息，並且及時和自己保持聯繫。最後劉雲威大聲說道：“弟兄們，我此次返回四川料理好家事之後，便會儘快回來和大家匯合的。待到龍驤返回之日，便是大軍北上之時！這，就是我漢威營重回遼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