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九卷 滔天巨患
第五章 蛟龍蹈海蕩賊寇
第十四節 舌戰東林黨（二）
崇禎三年（滿清天聰三年）三月，京師，太和殿。
這天清晨時分，崇禎帝便召集了滿朝文武大臣，特意舉行了朝會聽取劉雲威關於遼東戰事的奏報，並接受滿朝文武大臣的質詢。
大殿之上，劉雲威一身戎裝昂首挺胸的站在大殿正中央，大聲訴說著關於清軍南下的應對方案，崇禎帝和滿朝文武大臣都是聚精會神的傾聽著。
“陛下，諸位大人，此次皇太極率領傾國之兵來攻，其志不小，大有一舉攻破我漢威軍遼河防線，繼而南下攻打山海關，寇關殺入中原的狼子野心！對此，臣在西北征剿流賊大軍的時候，就已經命令三十萬漢威軍將士集結在遼河西岸層層佈防，嚴密封鎖了遼河一線，阻擋住了清軍的數十次猛攻，目前敵我雙方正在鏖戰之中。”
這時，新任兵部尚書梁廷棟說道：“請問破軍伯，既然如此，那朝廷是否就可以認為，三十萬漢威軍將士完全可以將清軍擋在遼河東岸？既然如此的話，只要漢威軍將士浴血奮戰，就能夠取得此戰的勝利，或者可以將數十萬清軍擋在遼河以東？那之前破軍伯為何還要上奏朝廷，要朝廷增兵支援，此舉是不是有些過了？”
劉雲威冷眼看了一眼梁廷棟，大聲說道：“梁大人，我漢威軍的兵力在三十萬左右，而清軍的兵力卻達到了六十萬以上，要知道，這六十萬清軍可不是流賊那樣的烏合之眾，而是真正的鐵騎精兵，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之師！雖然我漢威軍將士現在能夠將清軍擋在遼河東岸，但是隨著交戰時間的增長，我漢威軍兵力不足的劣勢定會顯現出來，到了那時清軍攻破了遼河防線，繼而揮師南下入關，這個後果誰來承擔！”
聽到這裡，梁廷棟便將頭一縮不再出聲了，而一旁的兩名御史大夫卻是跳出來，大義凜然的說道：“破軍伯，現在朝廷已經沒有錢糧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朝廷增兵遼東，讓陛下為此而煩心、憂慮，你這可是無君無父之舉，你該當何罪！”
“本督是朝廷武勳，是鎮守一方的將帥，想盡一切辦法擊退來犯韃擄是陛下賦予本督的天職，向朝廷提出最為可行的建議又何罪之有！倒是你們這些碌碌無為、空談誤國的腐儒，每日裡不知道為陛下分憂，不知道為百姓請命，不知道挽救社稷於危難，只知道一味的黨同伐異、相互爭鬥，陛下要你等昏庸之徒何用！”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驚呆了，就連崇禎帝也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想到劉雲威竟然有膽子向滿朝的大臣宣戰。崇禎帝剛要呵斥劉雲威一番，以免滿朝文武和劉雲威展開口舌之爭，但是卻被旁邊的王承恩輕聲叫住了。
“陛下，奴才以為不如就讓破軍伯殺一殺這些朝臣的威風，現如今這些東林黨人確實是太不像話了，凡是朝廷大事都要指著陛下來定奪，他們沒有半點作為。今日讓他們吃點虧，就權當是敲打敲打他們了。”
崇禎帝聞言也是微微點了點頭，顯然近日來已經被這些只知道說空話而不知道幹實事的朝臣氣得夠嗆。
崇禎帝深呼了一口氣，繼續端坐在龍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劉雲威在大殿上“舌戰群儒”。
那兩名御使大夫被劉雲威一頓呵斥之後，氣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其中一人更是昏了頭，大聲叫道：“今日老臣就以死明志，和劉賊拼了！”
說完，只見這個已經五、六十歲的御使大夫衝上前去，舉起手中的諫版就砸向了劉雲威。
見到此舉，包括崇禎帝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而劉雲威卻是十分淡定，猛地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那名御使大夫的胸口上，將其踢得倒飛了出去。
望著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御使大夫，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就連崇禎帝都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混賬東西！本督是陛下親封的破軍伯，是薊遼督師，本督是什麼品階，你又是什麼品階？敢在大殿之上、陛下面前如此放肆！這裡要是在本督的軍營之中，就憑你剛才以下犯上之舉，本督就可以一刀活劈了你！”
劉雲威在大殿之上怒聲說著，身上的殺伐之氣猛然散開，讓滿朝大臣都噤若寒蟬，就連內閣首輔周延儒都是眉頭緊皺、心下亂跳，不敢說什麼。
這時，崇禎帝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破軍伯，這裡是朝堂，不是你的軍營，不要太過粗魯了。王御史，你是不是想要搏名聲想瘋了？來人，將王御史帶下去，交由三法司以犯上論罪！”
看著兩名大漢將軍將那名已經半死不活的王御史帶下去，大殿上的文官一時之間沒有人再敢上前說什麼。
崇禎帝見狀心中積蓄了很長時間的惡氣算是出了，於是便說道：“好了！今日朝會是要商議遼東戰事，請諸位不要忘記這一點！今日，必須要將應對清軍南下的對策商議出個所以然來！”
說完，崇禎帝便對劉雲威說道：“破軍伯，現在朝廷卻是已經無力再徵調援軍了，對此你有何見解？”
劉雲威行禮說道：“陛下，臣還是堅持之前的意見，徵調已經整編完畢的三十五萬流賊降兵出征遼東，作為我漢威軍的援軍，一起抗擊韃擄！”
話音剛落，崇禎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內閣首輔周延儒便冷笑著說道：“破軍伯此舉是不是太過冒險了！破軍伯這是在豪賭啊，是要將我大明兩百餘年的基業和國運，全部壓在那些一觸即潰、毫無忠義的流賊大軍身上？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劉雲威聞言同樣是冷眼看著周延儒，說道：“閣老言重了，本督此舉並不是熱血上湧之時做出的倉促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漢威軍三十萬將士在遼河西岸鏖戰六十萬清軍，就算是打退了清軍的進攻，於戰局也是於事無補，清軍勢力依舊在，隨時都可以再次進攻。所以，本督決定集結三十萬漢威軍將士和三十五萬流賊降兵和清軍決戰，畢其功於一役重創清軍主力，甚至是將其聚殲！”
“那麼破軍伯如何能夠保證那三十五萬流賊降兵不會臨陣倒戈？如何能夠保證此戰就一定能夠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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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又朝著崇禎帝行禮說道：“陛下，此戰事關我大明千秋基業，萬萬不能如此豪賭啊！”
崇禎帝此時也是有些猶豫，沉吟了一會兒，便對劉雲威說道：“破軍伯，你可有什麼計策，可以保證此戰順利取勝嗎？”
劉雲威看了周延儒一眼，而後氣定神閒的說道：“啟稟陛下，臣已有定策！”
“那破軍伯快講！”
周延儒也是看了過來，看著劉雲威不慌不忙的架勢，心中便有些遲疑，吃不準劉雲威是不是有什麼後手。
“不管你有什麼定策，此次老夫都要你好看！”
劉雲威卻是沒有理會周延儒，而是大聲說道：“陛下、諸位！此戰，本督決定兵分兩路出戰六十萬清軍：我三十萬漢威軍將士為主力大軍在遼東西岸與清軍主力進行會戰，並且不惜代價尋機突破遼河，向遼河以東推進；同時，本督決定以三十五萬流賊降兵為輔路大軍，走海路直接在遼南登陸，之後，三十餘萬大軍趁著清軍後方空虛，直接朝著瀋陽、遼陽推進！如此，則清軍首尾不能相顧！若皇太極回軍救援瀋陽的話，則我漢威軍隨後掩殺，定可大敗清軍；若是皇太極只派出一支偏師救援或是根本就不救，面對兵備精良、兵力強大的流賊降兵，則瀋陽必定失守！故此，此戰清軍必敗無疑！”
話音剛落，周延儒便大笑一聲，說道：“破軍伯說得好聽，姑且不說破軍伯的計策能否成功，就算是穩操勝券，但是要想運送三十五萬大軍渡海登陸，需要多少船隻？動員這三十五萬大軍又要花費多少錢糧？現在朝廷可能籌集出這筆錢糧和海船？”
“不需要朝廷出一文錢、一粒糧食！”
劉雲威大聲說道：“此次運送大軍的海船，一部分由我薊遼督師府執行籌措，一部分由福建參將鄭芝龍提供，十日之內便可齊備！至於大軍所需的錢糧，也由我薊遼督師府和鄭芝龍合力籌措，不需要朝廷負擔！”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劉雲威為了打贏這場大仗，竟然要拼光薊遼四鎮的全部家底，他這是要幹什麼！
而崇禎帝則是萬分感動，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滿朝文武，只有破軍伯最為忠貞！傳朕旨意，升破軍伯劉雲威為破軍侯，全權指揮遼東大戰，並賜尚方寶劍，上至督撫下至各級文武官員，破軍侯皆可先斬後奏！”
劉雲威聞言欣喜不已，當即領旨謝恩。
而周延儒見狀也知道崇禎帝同意了劉雲威的方案，此時絕不可再說什麼，於是便默然無語的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