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十卷 還我河山
第一章 漢家虎賁齊出征
第十節 猛龍過江（五）
就在鑲白旗清軍大舉調動的同時，吳興和丙營守備周秦也在緊鑼密鼓的部署丙營將士，只見五千餘名丙營將士已經全部進入了第一道防線之中，依託著壕溝和矮牆，將烏黑發亮的鳥銃架在了上面，直直的指向了前方窩在第二道防線的鑲白旗清軍。
此時，吳興和周秦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望向了鑲白旗大軍，也發現了清軍的動向，二人都有些看不明白清軍的意圖。
“總鎮，那個多鐸想要幹什麼啊？他不去和正藍旗清軍一起固守防線，反而將正藍旗清軍拋在了一邊，自己蜷縮在了第二道防線之中。那個多鐸這是給了咱們各個擊破的大好機會啊！”
吳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覺得多鐸身為滿軍旗旗主，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也算是一員老將了，不會出現如此低階的失誤，於是便說道：“會不會是多鐸和豪格之間有什麼間隙？又或者是多鐸故意為之，想要引誘我軍出擊，他在暗地裡藏了什麼後手？”
周秦也是皺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便問道：“總鎮，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先不著急，等一等再說。等咱們陷陣營將士全部過河了再說！到時候，就算是多鐸有什麼奸計，本鎮有數萬兒郎在手，也不怕多鐸耍什麼花招！”
於是，吳興一面命令丙營將士原地駐守，同時給漢威軍船隊下令，命令加快大軍渡河的速度。
遼河西岸，劉雲威接到了吳興的急報之後，也是對多鐸的所作所為感到奇怪。想了一會兒之後，劉雲威便冷笑了起來，對身邊的陸英、溫破虜等將說道：“看來多鐸是耍起了小聰明啊！”
眾人不解，周天逸問道：“督師此話怎講？”
“多鐸的生母被皇太極逼死了，二人本就有深仇大恨，那多鐸和皇太極之子豪格的關係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此番多鐸面對我漢威軍三十萬將士的猛攻，必定知道僅憑現有兵力是守不住的，所以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保存實力，因為沒有實力的話，多鐸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皇太極收拾掉！”
聽到這裡，周天逸也是明白了過來，說道：“所以多鐸是故意將豪格所部暴露在我軍兵鋒之下？多鐸想要讓豪格為自己分擔壓力！”
劉雲威點了點頭，冷笑著說道：“不但是分擔壓力，多鐸應該還抱了讓豪格為自己斷後的心思！給吳興下令，命令其暫時按兵不動，和多鐸、豪格率領的鑲白旗、正藍旗清軍對峙。告訴吳興，敵不動、我亦不動，多鐸和豪格二人之中，誰若是先動了，那就往死裡打！”
待夜不收乘坐小船駛向了東岸之後，周天逸問道：“督師的意思是？”
“哼！多鐸的算盤打得蠻不錯，但是他大概是忘了本督的脾氣！”
劉雲威昂首說道：“傳令船隊加快運兵速度！本督要在東岸集結足夠的兵力，鑲白旗、正藍旗一起打！多鐸和豪格誰也別想逃！”
與此同時，豪格發現了多鐸的舉動之後，已經在正藍旗大營之中暴跳如雷了，不斷的派人給多鐸下令，命令其將鑲白旗大軍的防線向自己延伸。但是那些使者全都是一去不回，多鐸也是沒有半點訊息傳來。
“反了！反了！多鐸這個混賬，竟然在這個時候生出了反意！等回到皇阿瑪身邊，看本王如何收拾他！”
不過生氣歸生氣，豪格此時十分清楚的知道，必須要全力死守大營了。看多鐸的舉動，一旦戰事不利的話，他是不會和自己留在這裡死戰的，多半會直接後撤。就現在的情況而言，能不能守住遼河防線，就看豪格自己能不能守住大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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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豪格手中的兵力除了滿軍正藍旗一萬五千大軍之外，還有四千餘漢軍兩藍旗潰兵，加在一起也就是將近兩萬人而已，而遼河兩岸的漢威軍卻是有三十萬之眾！
一想到這裡，豪格的心中就充滿了絕望：“皇阿瑪，此時分兵難道真的是對的嗎？為何要將孔有德這個廢物和多鐸這頭惡狼留在這裡啊！”
豪格哀嘆了一陣之後，便硬著頭皮開始巡視大營的防務了。此時，那四千餘漢軍兩藍旗潰兵已經被豪格全部調了出去，趕到了大營外面鑲白旗兵馬撤走之後留下的防線之中了，準備用這些潰兵的性命拖住漢威軍的步伐。
豪格為了鼓舞這些潰兵的士氣，對眾人說道：“爾等死守防線，任何人不得後退一步，一人後退全隊皆斬！如果能夠守住防線，待到陛下回師遼河的時候，本王會上奏陛下，給爾等全部抬旗，將你們全部編入滿軍旗之中！”
對著那四千餘名漢軍兩藍旗潰兵一番許諾之後，豪格又將自己麾下的正藍旗大軍部署在了大營之中，並且將營寨加固了一番，然後便開始心驚膽戰的等待著漢威軍打上門來。
但是，過了許久之後，不論是豪格還是多鐸，都已經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變得神經質了，卻依然不見漢威軍整軍進攻，也沒發現漢威軍有什麼動向，只是不停地在灘塗聚集兵馬，不停的從西岸運兵過來。
直到這天傍晚時分，漢威軍陷陣營除了輜重營將士之外，已經全部渡過了遼河；同時，王敢當也率領折衝營甲營將士渡過了遼河，和吳興會面了，漢威軍船隊已經掛上了燈籠，竟是準備連夜運送折衝營剩餘將士渡河了！
見到了吳興之後，王敢當便說道：“吳總鎮，現在情況如何了？”
“王將軍！現在韃子都還老實，多鐸的鑲白旗龜縮在前面第二道防線之中，豪格的正藍旗也是窩在東北方向的大營之中，二人都是沒有任何舉動。”
吳興指著前方的夜色為王敢當說了一下局勢，然後問道：“可有督師的指示？”
“有！”
王敢當說道：“督師有令，要密切監視清軍的動向，以防清軍有所圖謀。”
吳興點了點頭，說道：“明白，本鎮已經派出了雙倍的夜不收在清軍四周監視了。”
當夜相安無事，到了次日清晨，經過一夜的連續運送，折衝營除了輜重營將士之外， 已經全部抵達了遼河東岸。
此時，遼河東岸已經聚集了陷陣營、折衝營兩個戰兵營，將近六萬將士，在兵力上已經遠遠超過了清軍。特別是陷陣營和折衝營下轄的炮營也順利渡河，吳興和王敢當更是感到如虎添翼，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就在這時，劉雲威的最新命令也送了過來：“陷陣營、折衝營分兵同時攻打清軍鑲白旗和正藍旗，不惜一切代價將鑲白旗和正藍旗韃擄就地殲滅！”
接到了劉雲威的命令之後，王敢當當即便跳了起來，大笑著說道：“吳總兵，你選鑲白旗還是正藍旗？”
吳興也是笑了笑，說道：“那就留鑲白旗吧，多鐸的性命本鎮收了！”
“哈哈！”王敢當笑著說道：“那好！我這就集結兵馬，豪格是我的了！”
說完，二人便開始整頓兵馬，一個時辰之後，吳興和王敢當已經各率大軍列好了陣勢。
只見陷陣營將士全部開出了第一道防線，列陣朝著第二道防線壓了過去，吳興將炮營擺在了最前面，隨後是丙營將士，最後是甲營和乙營將士，由於兩道防線之間的距離過近，而且地形不利於騎兵馳騁，所以騎兵營就被留在了灘塗那邊，沒有參戰。
同時，折衝營將士也開到了正藍旗大營前方一里的距離上，將士們的陣型和陷陣營相同，只是王敢當將騎兵營也帶上了，部署到了正藍旗大營的後方遊弋，防止正藍旗韃擄趁機逃走。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暖洋洋的日頭照耀著整個灘塗，讓漢威軍將士們感到格外的溫暖。但是，漢威軍將士當面的清軍卻是感受不到這份溫暖了，清軍士兵見到了一望無際的漢威軍大陣，幾乎是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惡寒，絕望在大軍之中快速蔓延著。
吳興看了看不遠處的清軍防線，忽然發現了疑似不尋常，只見防線之內的清軍全都窩在壕溝之中，只將兵器和旗幟露在了外面，沒有一點臨戰備戰的感覺。
“不對！”
吳興立即派了數百名將士結陣上前，準備在炮擊之前先來一次試探性進攻，看看多鐸究竟準備耍什麼花招。
那數百名陷陣營將士結陣上前，只一會兒便順利衝到了第二道防線上，鑲白旗清軍竟然沒有任何阻攔，就這樣眼睜睜的讓漢威軍將士衝進了防線之中！
“總鎮！防線裡沒人！鑲白旗清軍全都逃掉了！”
吳興聞言暴怒不已，一萬多清軍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逃走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於是，吳興立即給王敢當和劉雲威傳去訊息，然後急令騎兵營立即出擊，追擊鑲白旗清軍，自己也率領陷陣營主力大軍立即東進。
“出發！出發！追擊韃擄、收復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