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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第二章第十一節 各方

崇禎四年十月初。

參將郭毅再廣東總兵鄭芝龍的全力配合之下,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鄭芝龍麾下的六萬大軍、上千艘戰船整編完畢。

按照劉雲威之前定下的方略,郭毅會同鄭芝龍將六萬大軍中的四萬將士整編成了水師將士,剩下的兩萬兵馬則是分駐廣東各地要隘、城池。

至於鄭芝龍原先麾下的上千艘戰船,則是全部改裝成了武裝商船,分成十幾支商船隊在大洋之上跑海賺錢。

一切事務都完成之後,郭毅便率領三千名龍驤鐵騎將士離開了廣州城北上京城向鎮國公劉雲威覆命去了。而大明水師戰船則需要鄭芝龍全力打造,水師將士也需要進行嚴格的訓練,這些繁雜的事情就是鄭芝龍、鄭之虎兄弟的事情了。

與此同時,黃得功也在南京城展開了大練兵,將自己麾下的三萬餘名將士精編成了兩萬精銳,開始日夜操練。

此番對陣左良玉、劉良佐、劉澤清、高傑大軍,黃得功就感到自己麾下將士雖然驍勇敢戰,但還是難以抵擋敵軍的攻勢,戰力依舊處於下風。更不用說天下聞名的龍驤鐵騎了,那可是以一萬將士邀戰十幾萬敵軍而不敗的神話啊!

正是因為親眼見到了龍驤鐵騎的雄姿,黃得功才認識到精兵的威力,才真正明白了兵不在多而在精的道理。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練成一支天下聞名的精銳大軍,追隨鎮國公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

黃得功站在演武場上,早已經心馳神往了。

和黃得功一樣“脫胎換骨”的,還有以錢謙益、史可法、高弘圖、馬士英為首的江南官場。

自從鎮國公劉雲威掃清了所有東林黨之後,南方各省的官員便出現了許多的空缺,之前被東林黨打壓、排斥,最終棄官回家或是被罷官之人紛紛趕了回來。在史可法、馬士英、錢謙益、高弘圖等人嚴格挑選之後,將這些人補充到了各處缺口上,使得南方各省的官場進行了一次徹徹底底的大換血!

之後,崇禎帝一舉將一千餘名東林黨誅滅了九族,在北京城菜市口一連十幾天斬殺了數萬人。

當這一驚人的訊息傳到南方各省的時候,整個南方官場都為之震驚,不少此前手腳不乾淨的官員甚至被這個訊息嚇得棄官而逃,或是當場病倒,一時之間南京官場大亂。

史可法、馬士英、錢謙益、高弘圖等人好不容易才讓南京官場平穩了下來。眾人先是處置了一些心裡有鬼的貪官,之後便大力宣傳朝廷整治吏治的決心,自此南京官場風氣開始扭轉!

一日,錢謙益和史可法閒來喝酒,二人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史可法便笑著說道:“真不知道鎮國公久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真的讓朝廷透過了士農工商、皇親一體納糧之策,而且舉國上下竟然還沒什麼劇烈的反應,真是不可思議啊!”

“哈哈!”

錢謙益大笑了起來,指著史可法說道:“我的史大人啊,老夫估計現在朝中之人都已經想透了鎮國公的手腕,其實這並不深奧,只有你史尚書還沒想明白啊!”

史可法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拱手說道:“願聞其詳!”

錢謙益見狀也是收起了笑容,說道:“史大人,這皇親國戚和滿朝文武、地方士紳為什麼不起來鬧事,其實主要還在陛下那裡。你知道鎮國公為什麼毫不猶豫的就將價值數億兩白銀的贓款一文不剩的全部送給陛下嗎?”

“為何?”

“證據啊!”

錢謙益說道:“你想想看,前幾年陛下為了應付遼東戰事,為了籌集大軍的軍費、軍糧,那可是對著皇親國戚、滿朝文武求告無門啊。可是現在如何?鎮國公在各地殺了一陣之後,竟然殺出了數億兩白銀的贓款!陛下會做何感想?”

史可法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一些,感嘆著說道:“怪不得陛下一氣之下竟然殺了數萬人!”

“沒錯!如今不但鎮國公聯合陛下身邊的紅人秉筆太監王承恩鐵腕推行一體納糧之策,就連陛下都動了真火,滿朝文武、天下士紳誰還會傻到當出頭鳥!”

史可法點了點頭,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對,說道:“可是那些皇親國戚呢?他們為什麼也是沒有半點動靜?要知道陛下可是對這些皇親向來寬厚,絕不會下狠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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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這就不得不佩服鎮國公的手腕了!鎮國公請了一個助力,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說服了各地藩王,這天下藩王都沒了脾氣,其餘的那些蝦兵蟹將還會再去鬧騰嗎?”

錢謙益頓了頓,然後對史可法說道:“你知道鎮國公找了何人幫襯著說服了各地藩王嗎?蜀王!那可是當今陛下的叔叔,不但家大業大,而且在各地藩王之中頗有威望、關係廣泛,鎮國公在蜀王的幫助下,很快便說服了其餘的藩王同意推行一體納糧之策,那些藩王甚至還紛紛爭著補繳稅款!”

史可法聽到這裡已經是一臉的震驚了,愣愣的問道“可是鎮國公又是如何說服蜀王的?沒聽說過鎮國公和蜀王還有來往啊!”

錢謙益聞言頗為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夫聽說蜀王愛財,鎮國公為了說服蜀王特意送上了一份大禮。”

“大禮?什麼大禮比得上那些上交朝廷的稅款?”

“廣東總兵麾下有一支龐大的船隊,每年可以賺取海量的白銀,鎮國公說服蜀王出錢入股,每年便可以分得海量的分紅,但是有一個前提!”

聽到這裡,史可法明白了過來,大聲說道:“同意一體納糧之策!”

錢謙益老神在在的說道:“沒錯!而且,老夫聽說蜀王說服其餘藩王的辦法和鎮國公此舉如出一轍!”

史可法搖了搖頭,感嘆道:“那些藩王都入了鎮國公下好的套裡了,鎮國公的義弟不但得到了大量錢財擴充船隊,而且推行的一體納糧之策還沒有了阻力,真是一箭雙鵰啊!”

“那些藩王也不虧啊,每年還能得到不少的分紅,抵扣掉上交朝廷的稅款之後,還會賺上不少呢!”

史可法笑著說道:“鎮國公真是人傑啊!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這時,錢謙益忽然想起一事,說道:“聽說現在鎮國公正在通州城調撥兵馬,朝廷也在籌集、調撥錢糧、兵備,估計明年開春朝廷就要兵發蒙古、朝鮮了。咱們是不是提前北上,為鎮國公壯行啊!”

史可法聞言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雙眼忽然變紅,說道:“一定要去!鎮國公滿門忠烈,此番更是立下重誓,率領大明將士血戰韃虜、揚我天威,我等豈能不前去吶喊助威、以壯聲勢!”

四川,成都郊外。

袁明軒給劉釗夫婦、許婉欣的墓前上了貢品,並且焚香祭拜,將劉雲威已經滅亡滿清,即將再度率軍征戰蒙古諸部和朝鮮國的訊息說了一番,希望眾人在天之靈能夠保佑劉雲威旗開得勝、凱旋而回。

之後,袁明軒便站在劉廷的墓前久久不語,突然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哽咽的說道:“老將軍!滿清覆滅了,韃子都死絕了,您和將士們的大仇得報了!小將軍,今後將為大明永守邊疆,不能再親自前來盡孝,以後屬下會代替小將軍常來的!”

說完,袁明軒便在劉廷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瞬間就鮮紅一片。

等在一旁的程世勇也是淚光閃爍,急忙上前將袁明軒攙扶起來。程世勇勸慰了一番之後,便和袁明軒一起離開,帶著十幾名手下策馬進城,來到了位於成都城內的劉家老宅。

十幾名五、六十歲的老卒早已經等在了門外,見到袁明軒、程世勇一行之後,眾人急忙上前。袁明軒和程世勇一行見狀也是急忙下馬迎了上去,要知道這十幾名老卒可是老將軍劉廷當年麾下的將士,立下過赫赫戰功的!

“大人!帶上我們一起走吧,小將軍出征在外,我們也要上陣殺敵啊!”

“大人!我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追隨老將軍,現在老將軍不在了,就讓我們也死在戰場上吧!”

“是啊,今後小將軍在哪,我們這些老東西就在哪!”

袁明軒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像是決堤一般噴湧而出,程世勇也是淚如雨下、不能自已。

袁明軒拉著為首一名老卒的手,這名老卒只剩下右臂而已,但是卻依舊孔武有力。

“諸位老將!你們不能離開啊,你們要是走了,這老宅怎麼辦?老將軍和少將軍的墓怎麼辦?這裡是小將軍的家,你們在這裡,小將軍的家就在啊!”

那些老卒聞言都是默不作聲。

是啊,只要家在,只要眾人為小將軍看好了家,讓小將軍心無旁騖的征伐天下,為大明、為華夏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那就是大功一件!

眾人又說了一陣,袁明軒、程世勇便在十幾名老卒的陪伴下,在老宅之中看了一遍。之後二人便辭別了那些老卒,策馬準備離開成都城。

眾人策馬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那十幾名老卒高唱的戰歌:“披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