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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一章第十七節 減灶之計(二)

春寒料峭,大河冰封。

武烈河的河面在寒風的洗禮之下,依舊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不但可以走人行軍,就算是萬馬奔騰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到了夜晚,武烈河兩岸更是異常寒冷,如此嚴寒的天氣,讓駐紮在武烈河西岸的明軍將士也有些承受不住,一連幾天的時間都是防禦鬆懈,將士們都躲在了帳篷之中。

奧巴在整頓了大軍之後並沒有率領二十八萬蒙古鐵騎貿然出擊,而是一連觀察了好幾天。這幾天的時間,奧巴幾乎是每天都冒著寒冷的河風站在武烈河邊,靜靜的望著對岸的明軍大營。

讓奧巴趕到異常驚喜的是,武烈河對岸的十餘萬明軍爆發了糧食危機,大營上空的炊煙每天都在減少;而且明軍似乎也適應不了大漠上的寒冷氣候,絕大多數士兵都躲在帳篷裡,特別是緊靠武烈河西岸的明軍大營,只有極少的士兵巡邏而已!

“看來明軍已經撐不住了!現在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

眼見明軍已經開始鬆懈起來,奧巴下定決心準備率領二十八萬蒙古鐵騎展開最後的進攻。

兩天之後,科爾沁部土謝圖汗奧巴在深夜時分下達了全軍集結的命令,二十八萬蒙古鐵騎在黑夜之中快速集結著。此時大寧城失守的訊息已經在蒙古大軍之中傳遍了,所有的蒙古人都已經明白,成吉思汗的子孫已經被明軍逼上了絕路,此番出戰只能取勝、不能失敗,否則的話蒙古人就要被明軍滅族了!

所以,雖然夜晚之中的寒風肆虐的咆哮者,但是已經集結完畢的二十八萬蒙古鐵騎大軍都是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寒風之中肅立著,等待著縱馬出擊的時刻。

此戰打贏了也還好,如果此戰戰敗了,那今夜的大戰就將是漠南蒙古人最後的一次衝鋒!

奧巴此時飛身上馬,在大營之中巡視了一番,看著黑夜之中一望無際的蒙古鐵騎,奧巴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必勝的希望。

“長生天保佑!保佑成吉思汗的子孫可以打贏明軍、奪回大草原!”

奧巴深呼一口氣,然後大手一揮便第一個策馬衝出了大營,後方的二十八萬蒙古鐵騎如同黑色的洪水一般湧出了大營,就在冰封的武烈河河面上緩緩前進。

此時,所有的蒙古鐵騎都已經提前將戰馬的四蹄用厚布裹上了,數十萬匹戰馬在河面上緩緩前進,發出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在黑夜之中顯得異常詭異。

很快,奧巴便率軍來到了距離明軍大營三里遠的河面上,望著已經依稀可見的明軍大營,奧巴的眼中充滿了怒火,突然大吼一聲:“成吉思汗的子孫們!隨我衝鋒,踏破明軍大營!殺!”

二十八萬蒙古鐵騎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衝向了飄揚著虎賁營戰旗的明軍大營。數十萬蒙古鐵騎一同衝鋒,聲勢十分浩大,幾乎是轉眼之間就衝到了明軍大營的跟前,數十匹無主戰馬率先撞在了轅門上,瞬間就將高大的轅門撞得四分五裂。

二十八萬蒙古鐵騎魚貫而入衝進了明軍大營,在大營之中由東向西席捲而去,真可謂是馬踏連營、氣勢如虹。

奧巴也是異常興奮,騎在站馬上大聲怪叫好不痛快,就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擊敗明軍收復大草原的景象,看到了自己被草原各部擁戴,成為新一代的蒙古大汗,威風無比!

可是衝進大營沒一會兒,奧巴便發現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問題,現在二十八萬蒙古鐵騎都已經衝進了明軍大營,並且已經將明軍大營橫掃了一大半,但是一直到了現在都沒見到一個明軍士兵,沒見到一個明軍的屍體!

“中計了!”

奧巴當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在戰馬上瑟瑟發抖,立刻尖聲大叫了起來:“撤軍!撤軍!”

就在這時,這座空營的西面突然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在瞬間就將夜色變成了白晝。

一杆大明戰旗出現了所有蒙古人的視線之中,而大明戰旗之下就是上百門烏黑發亮的各式火炮,在火炮之後則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明軍將士!

奧巴望到眼前的這一幕,頓時發出了一陣哀嚎,絕望得幾乎就要在戰馬上大哭了起來。

“蒙古人完了!”

此時,鎮國公劉雲威正在中軍坐鎮,冷冷的望著大營之中已經慌作一團的蒙古鐵騎,對身邊的郭毅笑著說道:“這些蒙古人可算是上鉤了,這些天將士們連飯都吃不好,再這樣下去的話,估計將士們都要找本公拼命了。”

“哈哈!”

郭毅笑著說道:“鎮國公,咱們開始行動吧!”

劉雲威點了點頭,說道:“命令炮營開炮!”

一聲令下之後,中軍的號旗便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大軍陣前的炮營立刻就收到了訊息。

炮營參將愛德華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紳士風度,像是一名粗漢一般大力的揮舞著雙手,興奮的大聲吼道:“開炮!開炮!轟死韃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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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嗖!嗖!嗖!”

“嗵!嗵!嗵!”

“裝彈!裝彈!再放!”

由於距離實在是太近,漢威軍標兵營將士距離大營只有不到一里的距離,所以愛德華直接將所有的火炮一字排開,同時進行齊射,瞬間就將整個大營的西面徹底覆蓋住了,三輪齊射下來,至少打死了數千蒙古鐵騎,整個大營西面的營牆都被徹底抹去!

劉雲威見狀便對郭毅說道:“你立刻率領龍驤鐵騎將士出擊,從側翼進攻!”

“得令!”

郭毅領命而去之後,劉雲威又下令參將包德勝率領丙營將士近前射擊,命令參將鄭芝豹率領鐵人軍將士齊射射殺敵軍,命令參將封天、參將馮宣做好率軍出擊的準備。

很快,郭毅便率領一萬龍驤鐵騎衝了出去,繞到了大營的南面破營而入,直接撞進了已經亂成一團的蒙古大軍之中,開始大殺四方。

同時,參將包德勝率領丙營將士列成三排橫陣上前,將士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越過了炮營陣地,一直衝到了大營之中,朝著只有數十步遠的蒙古大軍展開齊射。

而參將鄭芝豹也是緊隨其後,率領一萬名鐵人軍將士結陣上前,就在丙營將士的橫陣後面列陣齊射,密集的箭雨瞬間就落在了蒙古大軍的頭上。

面對標兵營丙營將士和鐵人軍將士的同時猛攻,蒙古大軍就如同是秋後的麥子一般,被成片成片的收割著,曾經不可一世的蒙古鐵騎已經威風不在,此時就好像是無助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此時,蒙古大軍的前軍被標兵營丙營將士和鐵人軍將士齊射壓制,中軍則是被龍驤鐵騎將士突然重擊,整個大軍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雖然蒙古大軍有二十多萬的兵力,但是卻已經喪失了戰心,一時之間無法組織起來進行反擊。

奧巴看著眼前已經陷入混亂的鐵騎大軍,心中非常不甘,立刻和身邊的上前名心腹鐵騎收攏兵馬,轉眼之間竟然也聚集起了數萬蒙古鐵騎。

奧巴望著正在己方陣中猛衝猛打的龍驤鐵騎,怒氣沖天的大吼道:“勇士們衝上去!擊殺明軍鐵騎!”

那數萬名剛剛恢復了軍心的蒙古鐵騎草草的結成了有些散亂的騎陣,紛紛怒吼著朝著龍驤鐵騎衝了上去。

雙方就在大營正中對沖在了一起,一時之間殺得難解難分。雖然蒙古鐵騎在兵力上佔據著絕對優勢,但是龍驤鐵騎卻是戰力更強、士氣更高、陣型更加嚴整,所以數量更多的蒙古鐵騎始終無法佔到上風。

之後,奧巴便驅趕著將近十萬蒙古鐵騎衝向了正在齊射的丙營將士、鐵人軍將士,而在這十萬鐵騎的前面還有上千匹無主戰馬猛衝,用來吸引明軍的火力。

參將包德勝和參將鄭芝豹見狀急忙下令大軍後撤,一萬七千餘名明軍將士飛速後撤,轉眼之間就撤回了大陣之中。

此時,參將封天和參將馮宣已經率領標兵營甲營將士、乙營將士結陣上前,牢牢的擋在了中軍的前面,將士們已經豎起了七米長的重型長槍,做好了迎戰蒙古鐵騎的準備。

而已經撤回中軍的鐵人軍將士在稍稍整隊之後,又結陣上前,在甲營、乙營將士的身後張弓搭箭,準備用密集的箭雨掩護同袍將士。

“放!”

“嗖!嗖!嗖!”

一萬名鐵人軍將士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齊射,密集的箭雨瞬間就將那上千匹用來衝陣的無主戰馬籠罩住了,瞬間就射倒了數百匹,但是剩下的數百匹無主戰馬卻是變得更加狂暴了,衝鋒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轟!”

數百匹無主戰馬重重的撞在了甲營將士、乙營將士組成的巨大方陣上,絕大部分的戰馬都被數米長的長槍當場戳死,剩下的戰馬將當面的長槍撞斷,重重的砸在了將士們豎立起來的齊眉大盾上,也是砸死砸傷了不少的漢威軍將士。

緊跟在無主戰馬後面的十萬蒙古鐵騎此時也已經殺到,雖然陣型散亂但是畢竟兵力眾多,在不斷的撞擊之下,漢威軍方陣也開始出現了不少的缺口!

鎮國公劉雲威望見之後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怒意,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發號箭!”

“嗖!”

伴隨著一聲破空的長鳴,一枚閃著火光的號箭衝上了夜空,在漆黑的夜色中異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