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雪她怎麼了?”
就像是被晴天霹靂擊中一般,張天培愣在原地站了好長一旦時間,這才緩過來問道。
“纖雪他們一家,就只有纖雨一個人活了下來!
纖雨現在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哭,我們誰去敲門她也不開門,哎!”
老媽石絡芙嘆了一口氣,心裡也有些堵得慌,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媽,你帶我去見纖雨吧!”
張天培終究是一個男人,縱使心中百般難過,但是他必須去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
“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站在一旁的小丫頭心裡有些難過,纖雪姐姐的音容相貌都還歷歷在目。
明明兩天前,纖雪姐姐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可是……
只是,和她心裡的難過比起來,自家哥哥的心應該都快要碎了吧!
這個時候,她又怎麼可能不想著去安慰哥哥呢?
就算她什麼也不說,默默的陪伴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好,筱筱,我們一起去吧!”
張天培仰起頭來,不讓眸中的淚水輕易地流落。
坐在一旁的老爸張成福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到兒子快要離開自己的視線之時,這才說了一句。
“小天,你要記住你是個男人!”
很簡單,也很樸實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父親對自己滿滿的期望和愛!
普天下的父親其實都差不多,不善言辭,不喜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但是這並不代表你的父親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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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父愛如山這句話絕非空談,很多時候父親對於子女的愛更加深沉而濃烈!
“爸,我知道了!”
在老媽的帶領下,他們兄妹二人來到了歐陽纖雨獨處的一個小房間門外。
“哎,小天,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難過,但還是先哄哄纖雨吧!我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哎!”
說罷,石絡芙便直接轉過身去,離開了這裡。
“纖雨,我是張天培,我回來的遲了,對不起!”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誠心的認錯,因為這是所有情緒的累積。
不過,房間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歐陽纖雨似乎並不想搭理他。
也是,自家姐姐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身在異鄉。
“纖雨,我心裡也很難受,也很自責,為什麼沒有在纖雪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
但是,我的難受卻遠遠及不上你,因為你不僅失去了姐姐,還失去了父母。
這其中悲痛,我或許的確沒有親身體驗過,但是卻不難想象。
你心中的苦實在是太多了,再繼續壓抑下去,你真的會憋壞的!
我相信,你的姐姐和父母也斷然不會希望,他們唯一還在世上的親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吧?
纖雨,哭吧!哭出來,也許你會好受一些!如果你需要你個肩膀,我永遠都可以把自己借給你!”
沒有太多扇情的話語,只有最為質樸的情緒表達。
“纖雨,我真的好心疼你啊!你別這樣對自己好嗎?
其實我好能理解你的!哥哥上次失蹤了好長時間,我的心也像是在滴血一般。
但是,難受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呀!反而還會讓在乎你的人,感到難過。
讓我抱抱你,好嗎?纖雨!”
小丫頭自己也有過親身經歷,對於此刻歐陽纖雨的心情也是十分瞭解。
一旁的張天培聽到妹妹的話之後,心中更是多了一分絞痛。
輕輕地握住自家妹妹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這是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唯一一次主動的牽住女孩兒的修長柔荑。
“哥,你也不要太難受了,你肩上的責任還有很多呢!可不許突然病倒了,知道嗎?”小丫頭柔聲說道。
這時,經過兄妹倆連番的勸慰,房間裡終於傳來了一陣響動。
“進來吧!記得把門關上!”
女孩兒的聲音憔悴到了極點,也柔弱到了極點。
蹲坐在木板床上的女孩兒,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膝蓋上,無聲的抽泣著。
張天培知道此刻的女孩兒最需要的就是大哭一場,將心中的鬱結儘可能的釋放出來。
就和昨天晚上的血雨樓一樣,唯有大聲地哭泣,才能釋懷。
“纖雨,你恨我嗎?”張天培突然苦笑著問道。
“恨!當然恨!我恨死你了!”女孩兒抬起埋在膝蓋上的腦袋,大聲地哭嚷道。
“嗚嗚!我姐姐等了你這麼多年,她到底等到了什麼啊?
為什麼你每一次,在她需要你的時候,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啊?”
女孩兒越哭越大聲,那種心裂肺的感覺也隨著眼淚和哭聲逐漸消散。
張筱筱輕輕地抱住了她,不停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該恨的,我確實辜負了她!”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眼眶中的水霧又怎麼可能還能忍住,淚水早已不自覺地流淌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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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暴風雨還在持續,就像張天培和歐陽纖雨的心也仍舊還在掙扎一樣。
海洋風暴已然離開門州市,沿著海岸線朝著更北的方向離去。
待到海水退去,即便天空仍然電閃雷鳴,暴雨滂沱,狂風肆虐。
張天培仍舊毅然決然的回到了牛家村,來到了已經傾倒碎裂的房子旁邊。
“哥,等到雨停了,咱們再來好嗎?”
張筱筱自然是不忍心看到自家哥哥冒著狂風暴雨,找出歐陽纖雪的遺體。
“筱筱,這就是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必須去做!”
說罷,張天培也不管風雨究竟有多大,便直接走到了碎裂的房屋廢墟中間。
暴雨早已模湖了他的雙眼,又或者是決堤的淚水,才是模湖他雙眼的罪魁禍首。
被磚瓦玻璃割破的手指,流淌出一抹腥紅的鮮血。
但是,他就像是毫無知覺一般,仍舊像是發了狂一樣,在廢墟中翻找著。
苦心人,天不負,三千越甲可吞吳!
“姐夫,你回來吧!我知道你對姐姐的心意了!”
在一旁看著的歐陽纖雨,也終究是被張天培的執著所打動。
他對自家姐姐的情意,就算比起堅固的磐石,也不會有任何差距!
“不!我必須找到纖雪,我只想好好地陪她走完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