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奇的發現，瞬間引起了顧九清的興趣。
她當即便叫黑毛糰子再去接觸幾個人試試，看看是不是都是一樣的效果。
黑毛糰子很快便按照她的話做了，而後，密密麻麻的惡念，一個接一個的，湧入了顧九清的心中。
她真該慶幸自己的心理素質強大，不然面對這麼多的惡念，保不齊真能陷入了懷疑人生的抑鬱症中了。
“這是怎麼回事？”顧九清問道，“你做的？”
原本她以為，黑毛糰子接觸到誰，她就能聽到誰的心聲。
如今看來顯然不是那麼簡單，這麼長時間，她就沒聽到一句好話。
“主人，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些人都沒有好心眼兒。”黑毛糰子可是無辜極了。
可惜，顧九清並沒那麼輕易的相信他。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善惡兩面，而她所聽到的惡念，到底是被黑毛糰子勾出來的，還是這些人此刻的邪惡念頭，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驗證。
遍尋了一圈，她發現其中很多人的惡念，大約都是在耍嘴炮口嗨而已。
比如剛才那個弱小男人的心中想的，乃是殺死自己強勢的妻子。
但當那個魁梧的婦人一轉身，他立刻就慫成了狗。
顧九清想，這樣的念頭，應該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心中了，但大部分情況之下，也只是想想而已。
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都不好驗證，不過，她的視線最終鎖定在了那個賭徒的身上。
這個人，是最有可能實施心中想法的惡人。
此人行走之間，下意識的含胸駝背，眼神飄忽，時不時的戒備著四周。
而且黑眼圈厚重，眼神之中又透著貪念，顯然是一個慣常流連於賭場的賭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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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被威脅了的那種。
顧九清留意到，他的衣服已經很破舊了，但卻很是整潔，想必家中有人，將他照看的很好。
這種賭徒，便是手裡有一分錢，都會忍不住去賭了，家境必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為了賭資，他當真能夠做出賣妻換錢之事。
就他了！
顧九清當即便決定，跟上這個人前去檢視清楚。
墨朝陪在她的身側，另外還有一些蒼離淵早就安排好的暗衛，她倒是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男人一路走著，時不時的搓著手，肚子還發出了一陣陣“咕咕”的叫聲。
很顯然，他餓了，貪婪的眼神，幾乎就粘在那兩旁的小吃攤子上。
一路走走停停，他終於來到了一處相當破舊的民宅之中。
這房子地處偏僻，用牆倒屋塌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且看起來，像是久未有人居住的地方，臨時打掃整理出來的住處。
不大的院子裡，有個渾身補丁的婦人正在清掃著院子。
見他回來，婦人嚇得瑟瑟發抖。
她一旁那個半大的孩子，更是如受驚的兔子似的，一下子竄到了母親的懷裡。
母子倆抱著顫抖不已，而那剛才一直含胸駝背的男人，此時卻是繃直了身子，抬腳踢翻了一旁的板凳，惡聲惡氣的道：“老子快餓死了，有沒有吃的！”
“他爹，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下鍋了。你不要賭了好不好？房子都給賣了，如今我們……”婦人沒有說完，便被男人惡聲惡氣的打斷了。
“現在怎麼了？日子不是過的很好？反正這裡到處都是空房子，隨便選一處來住就行了！”男人沒好氣的說著，在屋裡翻找了一番，終於翻出來一個硬邦邦的窩頭。
他啃了一口，“呸呸”兩聲，便把那窩頭給丟到了地上。
“難吃的東西！你就不能去買點白麵，包個餛飩！剛才路上那餛飩攤，香的我饞蟲都出來了。”男人惡狠狠的抱怨道。
“沒……沒錢了……”女人小心翼翼的撿起窩頭，哽咽道，“你別賭了好不好？家裡真的沒錢了！連玉郎都好些天沒能吃頓飽飯了！就這窩頭，還是我們娘倆今天的飯……”
她的哭訴，絲毫沒有勾起男人的良心。
他甚至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了女人的臉上。
“呸你個賤人！少在這給我裝可憐！這些日子，你去給人家幫工，沒少賺錢吧！錢呢？藏哪裡去了？快給我拿出來！”男人惡狠狠的喊著，已經四處翻找了起來，女人剛收拾齊整的家，一下子便被他給搜了個亂七八糟。
“娘！娘——”孩子哭的很是悽慘，緊緊護在了母親身前。
男人翻了一圈沒找到，抬腳便把小孩給踹到了一旁，拉著女人的衣襟，又是連抽了兩巴掌。
“賤人！快把錢拿出來！老子手都要被人剁了！你還敢藏錢！”男人越大越起勁，完全不管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再不拿錢出來，老子今天連你和這小兔崽子，一起打死！”
“咳咳……”此時，小孩哭著哭著，咳出了一口血來。
婦人登時變了臉色，用力踹開了男人，連滾帶爬的便跑了過去，抱住了孩子。
“玉郎！你怎麼樣！怎麼樣了？別嚇唬娘啊！”婦人哭的十分悽慘，慘白的面色，襯得臉上那巴掌印越發的青紅扎眼。
“娘，我肚子疼……嗚嗚……”
小孩哭著，嘴裡時不時的湧出一口血來，顯然剛才男人那一下踹的不輕，怕是給他踹出了內傷。
此時，男人並沒有善罷甘休，當即擼著袖子又要上前。
顧九清終於看不下去了，且不管這場面是真是假，她直接捏了塊石頭，便朝著男人砸了過去。
“咚”的一下，正好打到了男人的後頸，他瞬間軟軟的倒了下去。
此時，女人抱著孩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而顧九清的空間再次響了起來，想必，是小男孩的求救。
她暫時沒有理會，而是靜觀其變。
卻見女人擦了擦眼淚，悄然的上前，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他還有氣，女人看起來有些失望。
但她的表情，顯然也是動了殺念。
此時，顧九清給黑毛糰子使了個眼色。
它“嗖”的一下，便竄到了婦人腳下。
緊接著，顧九清便聽到了婦人心中的一段話。
“只有他死了，我和玉郎才有活路！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我要殺了他！”
思緒飛轉間，女人已經開始四下物色能夠殺人的物件了。
很快，她的視線便鎖定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
“這東西，一定可以砸死他！”女人冷冰冰的想道，“不能嚇著玉郎。”
女人隨即便把玉郎給抱進了屋裡，將他安置好了，這才踉踉蹌蹌的，朝著那石頭走了過去。
顧九清不動聲色的站在暗處，她倒是要看看，女人準備做到哪一步！
沒辦法，被人騙多了，總歸要長點心眼的。
畢竟這一切，著實是太過巧合了。
而此時，女人竟然當真踉踉蹌蹌的抱起來一塊碩大的石頭，對著男人的腦袋，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下子，男人腦漿都砸出來了，他抽搐了一下，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顧九清，“……”
真的玩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