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顧九清不由面色一僵。
不過很快，她便緩過了神來，淡笑道：“什麼空間？我不是很明白，還請王爺明示。”
聞言，蒼離淵回了她一記冷笑。
他這一笑，卻是叫顧九清心中越發的沒底了。
她快速的在心中覆盤著，自己到底何時暴露的。
卻不曾想，蒼離淵直接道：“本王的眼睛早就恢復了，在服下銀光魚之前！”
顧九清，“！！！”
晴天霹靂啊！晴天霹靂有沒有！
他竟然那麼早就恢復了，可他卻連屁都沒放一個！
而她呢？當時跟個傻逼似的，沉浸在獲得藥草的喜悅之中，瘋狂的收斂藥材，簡直毫無遮掩啊！
想到這些，顧九清就不免頭皮發麻。
出神間，就聽蒼離淵又道：“即便本王眼睛沒有恢復，你的動作，本王也清清楚楚。
本王只是瞎了，並不是死了。”
“啊，呵呵呵……”此時經過了心理暴擊的顧九清，此時也緩過了神來。
就算他看到了又如何，她便咬死是那詭術，他又能如何？
“我知道的，大梁素來禁巫蠱之術。所以王爺，求您看在咱們同生共死過的份上，不要告發我。”顧九清一臉誠懇的握著他的手臂道。
蒼離淵垂眸看了看她的手，復又看向了她，淡聲道：“你用的不是巫蠱之術，不必擔心。”
這還不擔心啊！
如果你擁有一件法寶，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必然會引來其他人的爭奪。
當然，她這個東西，也是爭奪不走的。
可若是蒼離淵起了壞心，她無論如何，也抵抗不住的。
在這萬惡的舊社會，無論她勢力還是能力，都遠不是他的對手。
而若是身懷詭術卻不同，那代表著她的能力和價值。
能力只可以利用，卻無法搶走！
顧九清心思飛轉間，蒼離淵再次淡聲道：“把藥拿出來，本王給你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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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真是油鹽不進吶！
顧九清想了想，當即盈盈淺笑了起來。
“那就勞煩王爺了。”她說著，把藥遞給了他，然後望著他，一眨不眨的道，
“我們於那毒谷之中的經歷，著實是離奇非凡。如今既然已經離開，王爺還是將裡面發生的事，都給忘了吧！”
她沒有告訴過蒼離淵，她的催眠術也很精湛。
本來其實她就想找機會催眠了蒼離淵，讓他忘掉那些跟她相關的離奇之事。
如今，倒是最好的時機。
然而這個時候，蒼離淵望著她，卻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攝魂術麼？能力不錯，可是終歸是差了一些。”蒼離淵淡淡一笑，拿過了藥膏，淡聲道，
“衣服脫了，本王給你塗藥。別讓本王說第三遍！”
顧九清，“……”
憋屈啊！人生中的滑鐵盧！
蒼離淵此人，竟然連她的攝魂術都能抵抗得住？
這該是何等強大的精神力！
顧九清如是想著，便決定暫且靜觀其變。
她磨磨蹭蹭的解開了衣服，心中快速思考著對策的時候，卻被蒼離淵給順勢摁到了他的腿上。
顧九清，“……”
她就這麼屈辱的趴在那裡，恨自己能力不足！竟然對抗不了他！
或者現在殺了他逃跑的機率有多大？
明處暗處還隱藏著多少的暗衛？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顧九清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她道：“如果讓你說三遍，會怎麼樣？”
聞言，蒼離淵的動作微頓。
緊接著，他便冷笑道：“那本王便會把你的頭擰下來。”
顧九清，“……”
出神間，清涼的藥膏，覆在了她的傷處。
耳邊響起了蒼離淵清冷的聲音道：“傷口都有些感染化膿了，你都不疼麼？”
顧九清聞言，卻是不由一怔。
疼自然是疼的，不過受傷對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這點傷痛，甚至都不值一提。
況且，當時那種情況下，她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理會這個傷口。
她沒有說話，直到蒼離淵給她塗好了藥，她重新穿好了衣服，整個人還是懵逼的狀態。
“走吧！”蒼離淵拉著她，款步走出了樹林。
顧九清稍微錯後他一步，自然也能夠看到他的背影。
他竟然放心的把背對著她？真不怕她會趁機起了殺心？
心念方動，卻是聽蒼離淵淡聲道：“世上想殺本王之人眾多，你可知，他們為何不曾成功？”
“為什麼？”
“因為，強者的殺意，是可以被感知到的。而弱者，連戒備都多餘。”蒼離淵說著，轉頭淡然的看向了她。
那眼神，清清冷冷的，未見得任何情緒，淡漠的如同在看一個螻蟻草芥。
顧九清，“……”
行叭！
從他的眼神中，她讀懂了一條訊息。
那就是，她的殺心，在他這裡，屁都不是！
她就像是費盡心機，想要伸腿絆倒大象的螞蟻。
大象才不會在乎，一隻螞蟻的殺念。
走出樹林的時候，馬車已經來了。
顧九清的傷口被處理的很舒服，她看著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蒼離淵，難得的生出了一絲善心。
“王爺，你的傷口還沒處理。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顧九清道，“你給的這藥膏非常好用，塗上藥，傷口很快便痊癒了，還不留疤！”
“那是對你而言。”蒼離淵渾不在意的道，“本王的體質與你不同。”
“不用藥也能很快痊癒？”顧九清詫然。
這種體質，著實讓人羨慕！
豈料，蒼離淵卻是款款拉開了胸前的衣襟，那裡赫然露出了一道傷疤。
傷疤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只是驚鴻一瞥，顧九清便不難猜出，當時那情況的兇險。
而此時，蒼離淵道：“那你不妨猜猜，本王為何沒用那不留疤的藥膏？”
此言一出，顧九清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她真是太蠢了！
她怎麼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身中血練蠱的人，身體癒合能力，會比旁人更慢一些。
也就是說，有這玩意兒在，可以保證他不會被其他毒素毒死，但卻是會害得他，會因為傷口的遲遲不癒合而失血而亡。
哪怕是這麼珍惜名貴的藥膏，於他的作用，也要大打折扣。
更遑論那些普通的藥膏了！
而就目前來說，從她認識他開始，還不到五天呢！
他就一連遭遇了兩場頗為嚴重的刺殺了，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的程度！
拋開蠱毒發作之痛不談，蒼離淵原本就比旁人，活的更艱難了！
思及此，顧九清拿出了藥膏，鄭重其事的交在了蒼離淵的手中。
“你比我，更需要這個。”顧九清道，“放心吧！這是經過我改良的配方，對你的傷口會更有好處！”
聞言，蒼離淵眼中卻是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倒是沒有推拒，而是拿著藥膏，直接收入了衣襟之中。
馬車一路前行，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
而且今夜天色不太好，保不齊還得來一場大雨，著實不適合繼續趕路。
恰好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處客棧，蒼離淵當即便讓人借住於客棧之中。
“這荒山野嶺的開客棧，真的會有生意嗎？”顧九清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山林，不免表示懷疑。
“方圓幾十裡，這是唯一的住處。”蒼離淵淡聲說著，再次朝她伸出了手來，“人皮面具。”
顧九清憋屈的拿出了一個盒子，不滿的道：“王爺你問我要東西的動作，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蒼離淵沒有說話，只是顧自從那人皮面具裡挑選起來。
這一盒子，是當初他送給顧九清的。
若是早知道她還有這等本事，他必然會讓她帶上更多東西。
正翻找著，他卻是忽然看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麵皮。
蒼離淵隨手拈了出來，看著這張面具，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顧九清見狀，這才反應了過來。
她下意識伸手去搶，卻見蒼離淵一下子抬高了手臂，避開了她的觸碰。
“這個，是誰？”蒼離淵淡聲道。
“這不明知故問嗎？”顧九清皮笑肉不笑的道，“當然是英明神武，俊美無雙的王爺您了！”
這是她利用空白面具，閒暇時候做出來的。
不過還沒有完全做好，因而，跟真正的蒼離淵比起來，這面具有點像是他的低配版。
在本尊面前，醜了至少四五個度吧！
出神間，就聽蒼離淵道：“你為何要做本王？”
“因為跟你比較熟，順便拿來練手了。”顧九清款款笑道，“王爺放心，我就是隨便做做，絕對沒有壞心！”
就算百分百還原了蒼離淵這張臉，旁人也休想輕易藉此混進去。
他的那身長年累月沉澱的不怒自威的氣質和一身煞氣，普通人很難模仿得來的！
話說回來，她要是早記得這個半成品，肯定得先藏起來了！免得不好解釋！
蒼離淵倒也沒有生氣，而是順勢戴在了臉上，還不忘誇獎道：“做的不錯，很服帖。看來，你很瞭解本王！”
顧九清，“……王爺喜歡就好！”
所以說，他既然要掩蓋身份，那還戴著個高仿他的面具做什麼？
果真大佬的思維，就是這麼與眾不同嗎？
顧九清隨即也戴了個平平無奇的面具，隨他進入了客棧之中。
客棧裡人還挺多的，這個時候，不少人還在大廳裡吃飯。
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然而這個時候，在他們往樓上走的時候，卻是忽然被一個紅衣姑娘給攔住了去路。
這姑娘身上的服飾很是奇特，一看就是南疆那邊的扮相。
而此時，她卻是擋在他們的面前，趾高氣昂的指著蒼離淵道：“喂！你！我看上你了！現在，你立刻和我成親！”
顧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