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啊!”
肖如意站在屍體中央,宛如一朵絕世獨立的黑色玫瑰,帶著邪魅的微笑,看向了劉小熾等人。
隨著嶽松濤被殺,華山派的人頓時又將嶽松浪當成了主心骨,紛紛請求他趕緊拿個主意。
“掌門你修煉了《辟邪劍譜》,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已經亂了陣腳的三位長老目光殷切的看著他。
嶽松浪卻是擁著杜娟走到了無情跟前,“大人,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命桉,還請朝廷趕快增派些人手過來吧。”
“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會插手的。”肖如意款款而來,意味深長的望著無情,“大人,我說的對嗎?”
無情臉色鐵青,手指用力扣著輪椅扶手,最後又頹然鬆開手,深深閉上了眼睛。
“是!”
所有人都驚異的看著無情,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承認這樣的事情。
“這次可是你們輸咯。”
肖如意得意的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看起來竟還有幾分可愛。
“是!”
無情臉色鐵青,有氣無力的吐出了一個字。
“無情大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嶽松浪警惕的看著對話的兩人,最後將目光轉向了無情。
“傻小子,這只不過是一個賭約罷了,關於朝廷是否能夠插手江湖事的賭約。”
肖如意笑眯眯的看向了站在無情背後的菊,“是和你那個哥哥定下來的。”
“我哥?”菊錯愕的叫出了聲來。
“沒錯,就是你哥,皇氏利刃,朱家獨傲。”肖如意神情凝重的說道。
“哈哈哈,那我們算是什麼?這些無辜喪命的江湖人又算什麼?”
嶽松浪瘋了般大笑了起來,只是臉上卻帶著深深地悲傷,杜娟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你們當然只是棋子啦!就好像你哥,竟然天真的以為將所有對華山派抱有敵意的人都殺了,華山派就再也不會有敵人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裡的人還都在師門,有親戚朋友嗎?仇人只會越殺越多。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活該他死了。”肖如意輕飄飄的說道
嶽松浪表情一僵,頓時怒火攻心,忍不住想要拔出劍來,但卻被杜娟死死抱住,不停安慰他不要生氣。
竟然要一個自閉症來安慰,這也是個傻子!肖如意有些好笑的在心裡想到。
“無情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菊瞪大眼睛,滿是不解的問道。
無情冷冷的解釋說:“他們這些人害怕朱獨傲會借用朝廷的力量對付他們,所以才會定下了這個賭約。”
無情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但其實從最一開始你哥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輸,因為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所有人都殺掉,不給朝廷任何機會的。”
“他們?”菊呆呆的看著肖如意。
“孤月樓,曇花院,烈火教,以及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百花教傳人。”
肖如意脫口而出幾個名字,菊頓時震驚的無以加復,喃喃自語說:“烈火教怎麼可能和百花教的人合作。”
“傻妹子,烈火教的目標還不是和百花教一樣。”
肖如意同情的看著菊,感覺這丫頭真是有些天真的可愛,竟然會相信烈火教用來忽悠人的那套詞。
“千年血蓮!”菊下意識的說出了四個字,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小臉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肖如意銳利的目光好似刀子般刺向了菊,嘴上卻是笑嘻嘻的。
“有些話最好不要隨便往外說喲。”
劉小熾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透過他們之間的對話,很快便總結出,這件事從頭到尾竟然都是被人設計好的。
他看向了形如乾屍的王寡婦,這個可憐的女人,不僅死了女兒,還被人當成工具利用,修煉邪惡刀法復仇,不僅連仇人都沒能親手殺死,自己反倒背上了殺人狂魔的罪名。
實在是太可憐了。
忽然,那些個中毒倒地的人,胸口全部都炸裂開來,被血肉包裹著的花骨朵鑽了出來,快速的綻放出美麗燦爛的花,澹黃色的花芯散發著點點熒光。
屍體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模樣變得竟和王寡婦差不多。
沒有了屍體的供養,花瓣迅速褶皺,收縮,眨眼的功夫便失去了活力,徹底衰敗。
就好像人類的生命轉瞬即逝。
劉小熾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輕聲自語道:“這就是江湖嗎?”
肖如意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沒錯,從踏入江湖的那一刻開始,就要做好隨時死掉的準備,江湖可不是小孩過家家,它太殘酷了。”
“那她呢?還有他們?”劉小熾抬手指向王寡婦,指向那幾個無情叫來的幾個捕快。
“他們不是江湖中人,為什麼還要把他們牽扯進來,尤其是王寡婦,她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還要讓她沉入深淵。”劉小熾越說越氣憤,氣息都變得有些紊亂。
肖如意聳了聳肩,“這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嘍。”
運氣?劉小熾看她說的如此輕鬆,只感覺胸口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他攥緊了拳頭,整個人都變的焦躁不安,甚至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到底是誰給你們的這份權利!可以隨即的拿別人的生命來打賭!”
劉小熾掏出繡花針向著肖如意甩了過去。
她隨手揚起手中的劍,“叮”的一聲將繡花針擋住,彈飛出去的繡花針在空中翻滾了兩圈,便停滯在了那裡,隨後“休”的一聲又向她飛了過去。
肖如意抬起左手,十分輕鬆的將繡花針抓在了手裡。
“葵花,收起你那無用的同情心吧,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弱者是沒資格決定自己命運的。”
肖如意不善的看著劉小熾,手指輕輕一用力,便將繡花針折斷雖然扔在了地上。
劉小熾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闇然,他看過這裡的每個人,看著他們無動於衷的模樣,神色悽苦的後退兩步。
是啊,像我這樣的弱者又有什麼資格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葵花!
即使我修煉了《葵花寶典》,有了武功又如何,還不只是一朵葵花,一朵等待被人採摘的葵花。
一縷陽光恰好穿過樹冠間的空隙,照在了他的身上,讓人感覺暖洋洋的。
內心的陰暗在這一刻冰消雪融,隨著他的意識一起在這陽光中陷入了沉睡。
無我意境!
一支弩箭忽然從林間激射而出,“噗”的一下插在了肖如意的腳邊。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麼可以請你們暫時先離開這裡嗎?”一個揹著長槍的男人自林間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目光陰冷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明槍暗箭,真是好大的派頭啊!”肖如意故作驚訝的說道。
“這個人對我們東廠來說十分重要,還請樓主大人不要讓在下難做!”明槍恭敬的拱手,只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出有多少誠意。
“葵花派!”肖如意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衝著菊擺了擺手轉身走了,“記得替我向你哥問好。”
叮噹推著無情也向著山下走去,菊疑惑的看了明槍一眼也趕忙跟上。
嶽松浪意興珊的攔著杜娟也下了山,完全沒有再管華山派的意思。
華山派的眾人卻是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而感到慶幸,如負重時的轉身向山上走去。
至於掌門,回去再選一個便是了,只不過這一次萬萬不能再選姓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