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樓，學術委員會辦公室。
門敲響，李牧和兩位教授走了進來。
而辦公室裡面正有三個人坐在裡面。
林堯和吳孟源很快就認出了其中的兩個人。
財務部的主任，陳國棟，以及學術委員會的常務副主任，蔡勇。
只不過稍微讓兩位教授有些疑惑的是，蔡勇好像正在和陳國棟指點著什麼。
當然，沒有多管，林堯首先就走了上去，然後開口道：“陳主任，我們人來了，現在你有什麼想說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把一個優秀的學生給說成是學術不端的。”
不過還未等陳國棟說話，蔡勇就笑呵呵地站了起來。
“林教授，還有吳教授，搞錯了，咱們都搞錯了。”
“這個小夥子就是李牧吧？一表人才的，難怪能夠發表那麼多篇數學方面的一區論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才啊！”
而這個時候陳國棟也突然展現出了能屈能伸的樣子，走到李牧的面前，握住他的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滿臉堆笑地說道：“你就是李牧同學是吧？哎，是我之前腦袋糊塗了，錯怪了你，是我的問題。”
隨後他又看向了兩位教授，說道：“林教授、吳教授，之前也多有得罪，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我確實看不懂李牧同學的那些論文，不懂這裡面的東西。”
“有句話說得好，捱打就要立正，這次我工作做的不到位，認罰，待會兒我就在咱們學校外的川湘名菜館定一桌，給李牧同學，還有兩位教授賠罪，如何？”
而第三個人此時也走上前，對李牧說道：“李牧同學，剛才那通電話是我打給你的，語氣有些不好，也請你原諒。”
蔡勇的示好，以及兩個人的道歉，讓林堯、吳孟源和李牧都愣住了。
這情況……好像和他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氣勢洶洶的，現在怎麼就這麼彬彬有禮了？
林堯一時之間甚至都有些懷疑陳國棟和蔡勇在演他們，至於那第三個人倒是不重要，一看就可以知道是學術委員會的普通工作人員。
所以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居然能讓這兩個在學校名聲都不怎麼好的人，突然間笑臉相迎了？
陳國棟就不說了，只要是和財務部打過交道的，都無不痛恨他那gl作風。
而蔡勇雖然接觸的少，但是平常在他們這些教職人員之間流傳的訊息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不管如何，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人家都道歉了的情況下。
所以哪怕他們是氣沖沖的找上門，此時也不免稍稍熄了火。
林堯揉了揉腦袋，然後說道：“好了，陳主任，蔡主任，您兩位先說說什麼情況吧，我們都正在氣頭上呢，你們突然搞了這一出。”
陳國棟笑著說道：“這都還真是多虧了蔡主任給我的醍醐灌頂啊。”
說著他就解釋了起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原來他剛剛來這裡後，蔡勇還不在這裡，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在這裡。
這名工作人員見到財務部主任親自來這裡，還舉報一個學生，而且當時陳國棟還說了，已經聯絡過蔡勇了。
所以這工作人員自然二話不說，就在系統中找到了李牧過去登記的聯繫方式，給他打去了電話，反正他覺得蔡勇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結果後來蔡勇來了，就好好地給陳國棟科普了一下數學物理方面的八篇一區論文，是個什麼概念。
“然後我才知道林教授你之前為什麼說李同學的那些論文造不了假。”
陳國棟感慨地說道：“甚至連灌水都沒地方灌，每一篇論文都幾乎是實打實的本事啊，不愧是學數學的。”
“而且蔡主任是幹學風和學術道德的，見過的事情也比較多，才告訴了我李牧同學發表的那些論文，買也根本買不到，能夠買到的，都只有那些灌水的論文。”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我差一點就把咱們學校的天才給害了。”
“李牧同學，我再給你道個歉，請你原諒。”
陳國棟朝李牧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牧張了張嘴，然後看向了旁邊的兩位教授。
林堯和吳孟源見到陳國棟這真誠的樣子。
似乎……
是真的認識到錯誤了？
林堯撓撓頭，最後看向了蔡勇，也感慨道：“蔡主任，倒是沒想到，你和平時聽到的不一樣，明明這麼明事理……”
蔡勇失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在各位教授之間的名聲不好，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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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那明朝的官員都討厭錦衣衛，我這工作，有事沒事就要調查一下各位教授們的論文，給你們查重一下，沒恨上我都算是好的。”
“就像伱看看，咱們學術委員會主任，王院士他就很清楚，所以他從來都很相信我，他老人家現在半退休在家，都很少過問這邊的事情。”
“更何況，兩位教授大概也都沒想到，我也是數學博士出身，所以李牧同學的這些論文，光看一眼標題，我就知道不可能是買來的了。”
聽到蔡勇的解釋，林堯和吳孟源都露出了驚訝，蔡勇居然是個數學博士，這個他們倒真沒想過。
畢竟他們一般也都沒興趣去瞭解這些幹行政的人都是什麼出身。
當然，蔡勇的話，也讓他們的心中都有些理解了他的工作。
看來，也許是過去他們被那些留言所誤導了。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李牧同學你是怎麼做到，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寫出這麼多高質量論文的？”
蔡勇這時候轉頭看向了李牧。
“這個嘛……”李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說道：“就是腦袋裡面想到什麼，然後就寫出來了。”
兩位教授，兩位主任：“……”
那名工作人員一臉不明覺厲。
大家好好說話，怎麼就你小子突然裝起來了？
李牧對此只能攤手，你問我，我總要回答的嘛，事實就是這樣嘛。
不過，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轉頭看向陳國棟：“那……陳主任，我申請的論文扶持……”
陳國棟哭笑不得，說道：“這個沒問題，肯定沒問題！你放心就好了。”
然後他又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道：“不是我說，其實這事情的起因，也和李同學一次申請的錢太多了，咱們針對本科生優秀論文發表的扶持預算其實只批了一年三十萬。”
“畢竟本來也只有二區和一區的論文才能夠申請這個扶持。”
“本科生能投這種論文的太少了，所以照常理來說，三十萬已經是夠了。”
“結果這才一個季度，李同學就申請了八萬出去，我也……唉。”
最後的一聲長嘆，盡在不言中。
在場的人頓時都不知道說啥了。
哭笑不得是哭笑不得，但是想想李牧，似乎也確實太離譜了，一個季度就吃掉了超過四分之一的預算，這要是一年四個季度下來……
陳國棟這時候小心翼翼地問道：“李同學，你之後不會還要申請吧？”
“呃……”李牧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已經有一篇正在簽署版權了，還有一篇已經進同行評審了。”
陳國棟：“……”
敢情您還真的有啊？
得，估計也不用問了，怕又是兩篇一區的。
蔡勇也哭笑不得：“這怕是都可以給李牧單獨成立一個專項計劃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就傳來了一道聲音：“完全可以。”
眾人一看。
“孫教授？！”
正是孫紫萍。
其實她來了很久了，一直外面聽著裡面的情況，直到現在才進來。
她看向了蔡勇，說道：“蔡主任，你的工作做的不錯，我之後會和校長說一下。”
蔡勇愣了一下，最後趕忙謝道：“謝謝孫教授！”
陳國棟也有些後怕的臉上冒汗。
李牧居然還認識這一位！
孫紫萍和他們校長孫兆海，姓的可是一個孫。
幸好他認慫得快，不然的話得罪了這位，那他這位財務部主任哪怕是校長的錢袋子，也不好過了。
“我剛才的提議，陳主任你可以考慮一下，也算是將功補過了不是？”
這時候孫紫萍又轉頭看了一眼陳國棟，說道。
陳國棟知道孫紫萍這算是為李牧討要賠償了，只能點頭道：“孫教授說的是，我之後就會研究一下，一個月內將方案弄出來。”
但就在這時候，吳孟源忽然說道：“孫教授您說的，倒是給了我一定的提點，這樣吧，陳主任，這件事情，我們物理學院之後就和你們討論一下，咱們在下學期開始之前，拿出一套對李牧同學單獨培養的方案來。”
林堯這時候也說道：“我們數學學院也算一個，李牧是個真正的數學天才，數學學院不可能缺席。”
蔡勇這時候也意思了一下：“我學術委員會不知道說啥，只能說，以後但凡有在學術上質疑李牧同學的，我們一定都跟對方奉陪到底。”
見到這些教授、校領導們的表態，李牧有些發愣。
但他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顯然的好事情。
所以，他最後也只能誠摯地說一聲：“謝謝！”
旁邊的孫紫萍看著，並沒有表示什麼，因為她心中也清楚，李牧這樣的天賦，更應該在數學、物理這樣的科學上發揮。
讓李牧得到更多的資源，就是她唯一能給李牧提供的幫助了。